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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让“风流”天下闻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3月05日08:30 大众网-大众日报
“风流”本是个光鲜的词汇,比如:“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绝对是李白对孟浩然的肯定性评价。而现在这个词有点儿暧昧。早晨起来散步,有几个遛狗的,看到一条白狗往黑狗身上凑,就有人说了:“你看你的狗真风流啊。”说者听者都明白,只有狗不明白。“风流”成了一个放荡的代名词。 近日,有段视频在网上传播:湖南大学文学院女博导、湘军一代名将胡林翼玄孙女胡遂在湖南教育台《湖湘讲堂》讲述《风流儒将胡林翼》时,因揭露先祖胡林翼的风流艳史而受关注。这段视频我看了,女博导讲得有滋有味,绘声绘色,好像是她亲眼所见。我从女博导那微笑的面庞上看到了她对祖上这段风流史的无比羡慕之情,而从语气上能明显感受到那是一种炫耀:看咱的祖先,多风流! 其实,“风流”的词义很多,查《辞海》就有8个。比如风俗教化,遗风,风度、标格,英俊的,杰出的,风韵,还专指文学作品的超逸美妙,最后才是指“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辞源》也列了8个词义,跟《辞海》大同小异,最后的词义解释为“泛指放荡的男女关系”。《现代汉语词典》列了3个词义,第三个是指“跟男女间情爱有关的:风流案件、风流韵事。”“风流”这么丰富的本义、引申义、假借义,如今正在消失。不知是幸也不幸?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最火的诗歌是纪宇的《风流歌》,开头是这样的:“风流哟,风流,什么是风流?/我心中的情丝像三春的绿柳。//风流哟,风流,谁不爱风流?/我思索的果实像仲秋的石榴。//我是一个人,有肉,有血,/我有一颗心,会喜,会愁;//我要人的尊严,要心的颖秀,/不愿像丑类一般鼠窃狗偷!……”4年前,我到青岛去拜访纪宇先生,谈到当年情景,诗人依然激动不已,你想,大江南北到处在朗诵《风流歌》啊,他能不激动?可是,时过境迁,现在如果再有人写“风流”的歌,那语义很可能就变味了,“风流”啊,真如辛弃疾说的“总被雨打风吹去”了吗? 女博导的祖先可能有那么一档子事,她能讲出来,难能可贵,外扬家丑需要勇气,但扬家丑的态度如果是炫耀,那就值得考虑了。我看到视频上这个女博导说,胡林翼的岳父听说了女婿的风流韵事,立即表示,这没什么,这才是干大事的人,现在不玩,等干了大事就没机会了。而胡林翼的夫人居然也持这样的观点。看这样的岳父吧,看这样的夫人吧,多么宽容,多么理解丈夫。听上去也很新鲜,很适合某些观众的口味。但多疑的我就要问了,这段韵事是添油加醋,道听途说,还是史料记载的?我从视频上只看到女博导的嘴在动弹。 女博导的讲述,客观上确实把讲堂气氛调动起来了,但一味迎合听众,就是主观上的哗众取宠。易中天、纪连海等都有这毛病,区别在于易、纪们说的是别人的祖先,女博导说的是自己的祖先而已。现在的一些所谓的“讲坛”,学者们动不动就插播点儿腰带以下的话题,全然没有作为学者在对待学术上应有的严谨。这种轻薄之举,只会让人看轻。 鲁迅的儿子周海婴曾经出过《鲁迅与我七十年》,周海婴的笔触勇敢地伸向了“禁区”。如关于研究者谈到鲁迅周作人失和是因为鲁迅“看了一眼弟妇沐浴”,海婴完全持超脱公允的态度,分析得有理有据,一颗平常心跃然纸上。他说:“我是讲科学的、讲唯物的,不想带着感情去谈论一件有关父亲名誉的事,我不为长者讳。”我赞赏周海婴的态度。 女博导讲的题目叫《风流儒将胡林翼》。如果单讲男女关系那点事,就误读了胡林翼。我很早就看过胡林翼的一些资料,他应该是一个有才学而不拘礼法的“风流人物”。女博导既然贵为博导,她肯定比我明白,更明白“风流”的丰富含义。但如果别有所图,比如借祖上的那点荣光,把自己打造成“明星”,那就另当别论了。 不支持F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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