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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尔维亚不会有饱饭吃的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9月22日14:15  新民周刊

  电影根据一起真实的虐童案,发生于1965年的印第安纳州……真实在40多年后仍然折磨着许多人。

  BY 灵子

  凯瑟琳·基纳在《美国式罪恶》里扮演了一位绝望的母亲,在她的身上集中了女人的所有不幸:少女时期早孕结婚,后来丈夫跑了,自己没有工作,疾病缠身,还要养活六个正读书和吃奶的孩子。最糟的是,最小的孩子属于她的年轻小姘头,一个只知道在她这里讨便宜却毫不付出的小混混。

  有评论说这部片子很有可能问鼎今年奥斯卡,我看有戏。导演此前虽然没什么闪亮的业绩,但是凭艾伦·佩吉和凯瑟琳·基纳的卓越演出,拿个表演奖提名应该不成问题。当然,此片最大的爆发力还是在于它令人深思又不寒而栗的剧情。

  这是一个受虐的孩子的故事。大部分悲剧的家庭都来源于一个失败的想法:我这辈子没混好没关系,我的孩子一定要比我强。这个母亲也是一样。于是当她的大女儿也传出未婚先孕的消息时,她感到自己的人生被彻底打碎了:为什么命运在我这里不停地做着恶性循环?她看不到原因,于是深深迁怒于最早获悉女儿怀孕的外来者——寄养在她家的女孩西尔维亚。

  在她昏沉而孱弱的头脑里,对西尔维亚做出任何惩罚都难以抵消她的愤怒,以及这背后被损伤一生的精神伤痛。

  这个因为失败而变态的母亲并不是一切。因为这个变态的母亲周围环绕着一群帮凶。这个家庭的孩子们、朋友们、邻居们,他们非但不出声援救,反而加入其中,毫无缘由地成为施虐者的一分子。他们把西尔维亚当成一个可以折磨的玩具,终日取乐,至死方休。

  和西尔维亚一起寄养的妹妹不敢把姐姐受虐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后来在法庭上,她说自己受到了威胁。

  法庭上,律师问那些残害西尔维亚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有没有人指使你?每一个人都是茫然而缓慢地吐出相同的答案:不知道。没有。

  在法庭的最后一场审判里,无助的母亲茫然地坐在被告席上。当所有当事人,包括她的孩子们都已证明她有罪时,她仍一口否认,我没有。

  这起虐童案是真的,发生于1965年的美国印第安纳州。当时审判此案的法官罗伊说,“这是在印第安纳州所判决过的最可怕的案件。”真实在40多年后仍然折磨着许多人。扮演西尔维亚的演员艾伦·佩姬因为禁食到过于瘦弱;当导演叫她吃饭时,她说:“不,西尔维亚不会有饱饭吃的。”

  电影提出了两个问题。一个人际关系良好、对朋友和邻居的孩子都很友好的人,怎么会如此异常而冷酷地对一个孩子实施暴行?人为什么会加入进作恶的集体?

  从《美国式罪恶》里有一个暗示:一个人应该对集体的疯狂负什么样的责任。这一点多少让人不安。在美国,观众甚至抱怨导演把过多的同情而不是对邪恶的谴责赋予了那个母亲的角色。这种对事件当事人的个体追究的要求,是好莱坞善恶分明的趣味养成的,也反应了观众们目睹这种虐待事件时,产生了一种旁观者的不安。

  电影竭力贴近真实,所有法庭证词均出自当时的庭审记录。唯一一段虚构的情节在于西尔维亚的获救,这大概是导演唯一能为西尔维亚做的事。

  现实中的西尔维亚全名叫ylvia Marie Linkens。在3个月的寄宿生活中她受虐长达2个月。1965年10月,警察发现了Sylvia的尸体,她身上满是瘀伤,皮肤已经溃烂。法医认定她的死因是长期受殴打导致脑出血,以及营养不良。

  那位疯狂的母亲曾以自己精神不正常为自己辩护,但陪审团去过她家的地下室后,判她有罪。对她的一级谋杀罪最终成立,但她获得了缓刑,1986年她被减刑,两年后出狱。她更改了姓名,搬到另一个州,开始了新生活。据信她2000年左右死于肺癌。那时候,被她虐待过的西尔维亚已经死去35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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