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晚之后 刘老根进京之前_竞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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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沈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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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台词：我的心哇凉哇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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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沈阳（左）
在全国，南北两地的人都在谈论二人转，是在春晚之后；
在北方，二人转火起来，是从2001年，赵本山在沈阳挑头做了一场首届赵本山杯二人转大奖赛，当时任辽宁省省长的薄熙来出席颁奖礼，宋祖英、冯巩、梁天等赵本山的圈中好友都有助阵，赵本山把二人转在东北玩火了，外地人到沈阳，都要到赵本山经营的刘老根大舞台走走；
但是，在东北三省，二人转已经火了近三百年。
今年5月，赵本山将把其连锁经营的刘老根大舞台二人转剧场正式开进北京城，不出意外，赵本山必然会携高徒们齐到场；小沈阳必然会打头炮；剧场必然要开在前门一带……二人转进京的架势，大有民间艺人与民间艺术的范儿。
在京城百姓大都对二人转仍是雾里看花时，我们水中望月般地探访了在京城以模仿小沈阳走红的二人转演员小沈龙，探访了目前京城唯一专营二人转的剧场——位于通州的金萍萍二人转剧场。探访二人转艺人的竞争压力与尊严、学艺与艺道，探访剧场幕后老板的东北味经营，虽然不能代表二人转民间艺人真实生活的全貌，却也可窥一斑而见全豹。
经营：东北老板，玩的就是“敢干”
Business man: A man can only die once
大多数二人转剧场，幕后的大老板几乎都是东北人。产生这种现象的原因有两方面：一方面，东北人好二人转，金萍萍二人转剧场舞台边挂着这句东北老话讲：“宁舍一顿饭，不舍二人转”；另一方面，和东北人做生意的习惯有关，用生意场常说东北老板的话来形容，就是两个字“敢干”。
2007年，金萍萍二人转剧场总经理王国富在通州选址开剧场就是如此，北京当时没有专演二人转的剧场；他选的剧场是一间停业关门的酒吧；剧场周边环境也冷冷清清，据2007年在其附近租房的居民介绍，“那里当时就只有两个地儿能吃饭”。
据王国富透露，以前东四附近有个东北老板开的二人转剧场，一年赔了一百万。尽管知道有失败的先例，但他说：“干这个还是出于自己的喜好。”
王：也没想太久，当时北京没有二人转，当时这片儿地租便宜，但人也少，后来因为我们家开剧场，生意也都火了。
竞报：东北人做事可能不喜欢按常理出牌，你当时开二人转剧场就只是出于个人爱好吗？
王：可能东北人性格就这样，比较莽撞，考虑不全面，不可能考察一年两年再开。其实那会儿已经有很多北京人打着“飞的”到沈阳刘老根大舞台看二人转。我从来没有在沈阳看过二人转，我是去四平看过演出，觉得很喜欢，回来就组建了这个剧场。开始只想到房子和设备的费用投资，没考虑演员这块儿（开支），演员每天开销很大。以前一天赔几千块钱。现在我的剧场火了，来的演员、好演员就多，观众也多了。
没想赚钱和赔钱的事情。在困难的时候，就用我其他生意赚的钱补贴剧场。
竞报：熬到什么时候有明显转折？
王：2008年8、9月份自从小沈阳在北展演出后，北京二人转演出开始火爆了。我们这儿是从春晚后，就明显火爆。
王国富带着小沈龙看了小沈阳的北展演出。据说，当时小沈阳原定演一场，出票8天，全部告罄，演出商又加演一场，票再次被抢空，而后加演到第三场。那时赵本山就坚定了要将二人转剧场开进京的想法。而那时知道小沈阳的北京人，相比于现在的 “沈彩风扬”粉丝团，仍算是小众。
春晚后，全国火了小沈阳，北京火了小沈龙，到金萍萍二人转剧场，看小沈龙模仿小沈阳表演的人一下子多了很多。
王：从大年初三开门开始，好多人拿着报纸来看演出，不能进场在门外的就有二三百人。以前开演后，我们的票能卖出去60%-80%，那天开场前3小时，门票销售一空。早先上座率40%-50%，春晚后，现在达到80%-100%。现在专程从城里来看小沈龙演出的观众就占到40%。有一次我带小沈龙去浙江卫视录节目，当天没有返回，许多观众都挺失望的。
除了在投资项目上 “敢干”，东北经营者在对二人转剧场的管理上，还有另一大特点：不喜欢用理论来管理，而喜欢用情感来管理。杨澜近期采访赵本山做案头策划时，曾提到二人转演员都身怀绝技，如同一群脱缰野马，而赵本山手里握着一把驾驭这群野马的缰绳。赵本山是在用情感管理，收了几十个徒弟，而王国富器重小沈龙唱二人转传统大戏唱得好，所以收了他为“干儿子”。
小沈阳火了，作为刘老根大舞台的经营者，赵本山确有先见之明，他提醒小沈阳，要敬重其他师兄师姐。小沈阳特意在今年初一，给每位师兄师姐都发了短信，说了拜年话。
而小沈龙火了，王国富将他调到压轴演出，原本压轴出场、模仿毕福剑很受观众认可的孙长胜被调成“贴轴”（倒数第二个出场），王国富也很在意平衡演员心态，特意找孙长胜谈心。
王：不调也没辙，很多从城里来的观众看完小沈龙演出，就着急撤了，那其他演员就不好演了。和演员谈心、商量，他们一般都挺接受。长胜挺好，和他谈，他就说行，确实是从心里接受，现在他演出结束，还特意给小沈龙预告：“下面有请今年春晚红人小沈阳的模仿秀——小沈龙闪亮出场”。这些二人转演员都挺仗义。
艺道：不行艺道，不在行内走
Professional ethics should be folowed
王国富讲他的演员 “仗义”，而在二人转行内，艺人们讲求的是 “艺道”，孙长胜说：“不行艺道，就别想在二人转行内行走”。
竞报：举例讲讲什么是二人转行内的“艺道”？
孙长胜：二人转圈中说“走艺人道”，就是行规，二人转行规特别严。比如：守时，如果不走这道，不守时的话，所有老板最忌讳。一年365天得演个350多天，只能有红白喜事，或者过年的时候请假，平时都不请假。如果有演出，你必须得到场，不能把演出晒那儿，这个艺道绝对不能打破。
竞报：行规里头还有哪些是比较忌讳的？
孙长胜：马前，就是节目时间定的就3分钟，不能演4分钟，发现节目超时，后面演员就提醒说“马前”，意思是快点，不能因节目超时，压了其他同行的表演。
竞争：艺不压人，三天就撤
If it wasn’t for the masters， the actors would quit the stage ealrier
二人转老艺人传下来的 “艺道”，规矩着后辈们在台上，彼此别踩了同行的表演。然而，来自观众的压力，却依然让二人转艺人间的竞争格外残酷。艺不压人，3天就得走人。
二人转原本就是民间艺术，约两百多年来，二人转一直行走于田间地头，专门演给穷苦百姓穷乐呵。小场地，就在炕头上；大场地，就在田边上。与观众离得近，交流得多，艺不压人，很容易就被哄下来。另一方面，二人转艺人的“绝活”不多也不行，演出总是那几个节目，难免担心观众看烦了。
竞报：你剧场里的二人转演员常换吗？
王：到我这儿的，多的，也就待一两个月，演出时间长了，节目太少，怕观众看烦了。少的，待个三五天的都有，只有小沈龙一个人跟我时间最长，一年多了。能不能压得住场，他们自己在台上就能感觉出来。观众不喜欢，演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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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台词：我的挎包是Q7，老有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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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学：父母传艺，不传功夫
Parents can impart the skill of art， but masters should learn by themselves
因为有着关乎生计的残酷竞争，每个二人转演员都必须练几手 “绝活”，到了东北黑土地上，发现几十、几百个赵本山、宋丹丹不足为奇。当初凭唱功、模仿起家的二人转演员赵本山曾说：“如果比‘绝活’，我那些二人转徒弟都比我强。”八角手绢抛出去几十米远，还能转回来；咬着圆桌边，抬起一个人来；两脚一并，身子直挺挺地向前倾斜到与舞台成45度角……
对现今的二人转演员来说，没有“绝活”，就没法生活。而二人转艺人练“绝活”的辛酸，也有着不为外人道的残酷，二人转演员都是苦出身，唱二人转经常是代代传，但是，“父母传艺，不传功夫。”
竞报：从多小就接触二人转？
小沈龙：我从小看父母的戏，熏陶和天赋吧。他们在上面演，我就在台角看，不知不觉就会了，第一次上台是四五岁，13岁正式登台。
竞报：“绝活”也是父母教的吗？
小沈龙：压腿、压腰、撕腿，比较苦，父母不忍心，都是让别的师父教。师父给压腰，一压两小时，憋得脸阙紫，师父撕腿，撕得嗷嗷哭，想过不干这行了。但俩月，也就把腰压出来，腿撕开了。二人转行内都是父母传艺，不传功夫的。
父母手把手教小沈龙学唱二人转，早上六七点就起来练功。他从13岁登台，只跟随父母演出近一年，然后，就自己出来演出，从黑龙江只身闯吉林、辽宁，直到北京，他经历了从小唱功好，比父母挣得多，而后又经历了十五六岁“变声”，坏了嗓子，从“压轴”沦落到被哄下台。但他从来报喜，不报忧。在北京练功，从台上摔下来，父母不在身边，“医生说要做手术，吓得手抖，不会说话了，也没有告诉家里，自己挺着呗，说了，老人白着急，也没用，还好干爹找人，把骨给正了，现在也不敢翻了。”尽管如此说，但是当天演出，观众叫好，即使手没骨折，小沈龙也得练其他“绝活”。
竞报：小沈龙现在玩多少种乐器？
王：牛角、锯、八乌、萨克斯啥的，太多了，现在学萨克斯，天天吹，还没调，吹得我们都挺烦他的。小沈龙的绝活是吹牛角、拉锯，《唐僧扫塔》中的“路在何方”吹得很凄凉。拉锯，每场几乎都有。
竞报：二人转演员学艺、练绝活，几乎都没有老师教？
王：基本没有，吹牛角是小沈龙他爸自己练的绝活，教他了，拉锯，是他在电视上看的，然后就自己练，刚开始拉不响，也拉不出调，他很勤快，每天早上6点半就起来练功，拉钢锯拉得手都起泡。现在通过电脑网络学歌曲，他还没有到北京就学小沈阳，把小沈阳作品都融入他的演出中，观众喜欢啥，他摸索着就学啥。喜欢看他演出的最小有几岁的，总来看节目，给他献花，上至60岁都有他的粉丝。
竞报：他学一件乐器得多久？
王：拉锯得学四五个月，牛角是从小就学，现在萨克斯也就练了两个月。
尊严：浪的是艺，自有尊严
The content of the real Twain Players Drama is healthy and respectful
东北三省的二人转发展各有不同，黑龙江二人转多以传统大戏为主，吉林二人转以说口、流行歌曲和小品为主。因为早前很多人在洗浴中心、夜场演出中看二人转，说口带“荤”，外界对二人转存在很多误读。因为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二人转，赵本山举办首届二人转大奖赛时，饱受争议，当时几乎所有专家学者，甚至二人转演员自身，都认为如果二人转去“荤”之后，就没有受众了。只有赵本山坚持“绿色二人转”一定火，他对徒弟说：“没那些个‘荤’的，二人转也一定火。”赵本山的徒弟王小宝说：“师傅对刘老根大舞台的二人转演员有要求，脏字、脏话都不能说，谁在演出中违纪就罚谁的款。开始我也不太适应，说说就走嘴了，我自己罚自己。”
竞报：你的剧场里，有二人转演员说走嘴吗？
王：说口有，但从不说那些荤的。我顶烦那套，把东北二人转都搞脏了，有人不了解什么是二人转，就以为那些是二人转，我最气，那些人演的那叫啥二人转啊。
竞报：剧场有观众给演员赏钱的吗？
王：早前有观众赏钱，从2008年开始，我不让他们收了。
竞报：演员不收赏钱，会不会怕观众不高兴？怎么避免这种尴尬？
王：从前有观众在下面举着钱，演员就下去领，现在演员就不下去领了，观众也理解，他们不收钱，观众也能更尊重他们。
不以荤的取乐观众，不收赏钱，是正规二人转剧场里的“严规”。现在北京有一批二人转观众，每个月都要打“飞的”，到沈阳刘老根大舞台去看二人转，据到过刘老根大舞台的观众介绍，那里的二人转也是“都不带荤”。
王国富预估，赵本山的刘老根大舞台进到北京后，二人转在北京还将更火，很多人还不太明白东北民间艺术二人转是什么，他希望能再开一家二人转剧场，推推二人转的传统大戏。 竞报记者郭慕华徐丹岚 竞报记者赵丰果/摄 郭宇/制图
二人转行话——
马前：马上。二人转演员演出与观众互动性强，演员和观众的兴致都HIGH了，节目就会超时，为不影响压轴演员演出，不耽误观众看完演出回家休息，台下演员会说“马前”，来提醒台上演员“马前”，但这句行话已经“露八分”了（被观众听出八分本意）。
辛苦：在后台看到演员演出结束下台来，若你以“辛苦”来招呼，行内人都会识得出你是内行人。
见笑：演员演出下台来，会向其他同行招呼“见笑”，是对自己表演谦虚的表现。
进地/下地儿：指演员进场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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