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昨回母校 刘震云：北大教我最好的是“文学”
作家刘震云昨天回到了母校北京大学，举行了一场演讲会。他在充满冷幽默的讲述中，回忆了自己的北大生活；在谈到自己的创作时，他讲述了究竟何为“文学”，而且他表示，直到现在，在面对文章学问的态度方面，他仍是文学青年。
“状元”身份考入北大
刘震云是北大78级学生。他当时的同学，很多是各省高考状元，他也是当年的河南省状元。他回忆说，宿舍六个同学中，二哥当过木匠。“二哥睡不惯上铺。他说，我在家都没睡过上铺，考上了北大让我睡上铺，不可能！于是二哥在学校里找了几块木板，钉了一张床，放在窗户旁的空地上。我们都觉得他损害了大家的利益，但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于是二哥在没有上铺的床，睡了四年。”
他第一篇作品也是在北大念书时发表的，发表在《未名湖》上。“现在想，写得确实不怎么样，3000来字，但在我脑海里记忆很深，深的不是作品，而是负责稿子的编辑是77级的一个漂亮女孩。”
和母亲探讨文学问题
“文学这个词，是我在北大学到的最好知识。”他说，自己当时一直搞不清一件事，为什么都上第三节课，北京同学嘴里还在嚼东西。“到了大四，我实在忍不住，问一个同学，你在嚼什么？他鄙夷地说，那叫口香糖。”刘震云说，现在他也不知道口香糖是什么，但他知道了文学是两个字。刘震云说：“‘文’是文章；‘学’是学问，‘文学’说的是文章的学问，或学问的文章。”
刘震云和妈妈交流过文学的问题，“我妈认识几个字，不超过100个。她问我，为什么写作。我说，为了表现生活。她说，别表现了，我出门就是生活。我又说，为了认识生活。她说，万一你认识的是错误的呢？”刘震云的妈妈爱看电视剧《红楼梦》，“她说，文学还有一种作用，人都得死，但有的人永远不死，比如林黛玉、贾宝玉。”但刘震云说，这个讨论仍是错误的，“我们讨论的都是‘文’，没讨论‘学’。好作品里肯定有极大的学问，极大的不同，这种不同是态度的不同，作品里体现的世界是完全不同的世界，那个世界对现在的世界是极大的颠覆。”
仍然是个文学青年
刘震云还回忆了他的文学创作之路。他说，自己一开始写作时并没意识到态度的重要，“直到《一地鸡毛》，我似乎感觉到了，而且认识到，写作并不是写作本身，而是通过写作交不同的朋友。”《一地鸡毛》问世时，很多人都评价它是原生态的，写的是小林家的流水账。刘震云昨天反驳说，“如果这样，这部小说是不成立的。小林恰巧不是我们认为的芸芸众生，我是把他当英雄写的。小林认为他家一块要馊的豆腐，比八国首脑还要重要。”
而在此后的创作中，一直到他刚出版的《一句顶一万句》，他都感觉是在找到不同的朋友，尤其是《一句顶一万句》，是他寻找知心朋友最深入的一次。
在演讲最后，刘震云说自己现在还是一个文学青年，“我指的不是初学写作的阶段性的概念，而是一个人面对世界的态度，面对文章学问的态度。”
信报记者 赵明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