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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有个达达主义者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4月28日21:36  金羊网-新快报

  

广州有个达达主义者
梁伯和法国客人在自己书写的巨幅书法前合影。

  ■张晓静(独立艺术家)

  当前广州正处在告别“城中村”的重要时刻,在广州残存的老村落里,有很多值得欣赏的东西,其中北亭村有栋被书法包围的老民宅,它的惊奇之处在于从大门外到院子里,以及墙面、天花板和地砖都布满了写在木板上的书法。房子的门永远都是虚掩着的,但两扇大门上却分别挂着“闭门谢客”和“请勿打扰”两块醒目的牌子。

  这栋房子的主人梁伯,被偶然来访的法国客人惊奇地称之为“这是位真正的达达主义者”。

  用“书写”的方式展示自己

  在大学城北亭村住着的老人梁伯,他天天呆在家里写书法,他的书法和别人不同,不是写在洁白的宣纸上,而是写在从工地捡回的木板上,写好了就挂在自己栖身的老房子里里外外,时间长了屋里屋外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整个现实生活空间变成了绝好的装置艺术作品。也许梁伯不知道这可以称作装置艺术,他仅仅是用这种方式展示自己而已,邻人认为其行为怪诞均不敢接近,加上梁伯喜欢喝上点小酒然后写字,更是惹得邻人认为他有些疯痴,甚至连家人也不理解他。但是这些不妨碍他的热情和执着,他犹如在一个荒岛上努力耕耘并不问结果的人,自我点评自我欣赏,在乡野里犹如一朵美丽的花在野地里努力绽放着。他也没想过要靠这字换一分一文钱,所有这一切付出似乎发自于内心对文化的渴望和追求,在他成长的那个时代,他和大多数人一样不具备求知的条件,但是家族的历史和对文化的渴望犹如基因早已深深种植在他的血脉和骨髓里了。在那个特殊的时代他只读了小学四年级,但曾留学日本的母亲私下给他传授了不少文化知识。在他心目中村里的祠堂是他永远的骄傲,因为是他们的家族在那里盖了祠堂,那里也是乡里的私塾,乡里的众多子弟曾在那儿接受了很好的教育。现在虽然这个地方已经沦为村里人打麻将和捣桌球的地方,但他总是隔三差五地去转转。

  老先生并不知道这个艺术世界发生了什么?他按自己的方式去理解和追求,并在书法里寻找自己的人生慰藉。他写书法从没考虑过拿去卖,只要喜欢他书法的人他都拱手相送分文不取,乍一看他的书法,似乎觉得他在瞎写,因为他把所抄写的唐诗宋词都偷梁换柱了,他注入了时代和自己的观点,甚至伟人的名言他也敢改,比如“发展就是硬道理”被他改为“活着就是硬道理”等,让人啼笑皆非!他也不顺着某书家某书体去写,也不去管古今有哪些书法大家,只是凭借一介乡野村夫对传统文化的理解和执着偏执地追求着!一切全无章法,如果按传统书家的要求写字,他全不符合要求,他往往光着个脚板趴在地上蘸一蘸自己研的墨就开写,全是无法中的法。这种自我放逐的状态让他达到了极大的自由,正是这种自由让他随心所欲自得其乐,从字体到写的内容,他随时随地全凭自己的感觉任意发挥和重新创作!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一天梁伯家的门被两位远客敲开,原来是法国艺术家也是斯特拉斯堡高等装饰艺术学院的前院长Jean-MarieKrauth 先生和夫人Francoise Kempfer,由他的学生带领在村中转悠时发现了这奇异的景象。梁伯此时正大炕高卧做着美梦,睡眼惺松的他打开一扇门,迎来了这两位远方的客人。他们一见如故谈论了很多事情,最后梁伯唠唠叨叨地说现在纸好贵,应该送几个字给Krauth 夫妇,于是从一堆废纸中挑出一张,撕下一块边角料,在上面挥毫写下“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当Krauth 先生知道他的创作状态,万分惊奇并不由得惊讶地喊起来:“这是位真正的达达主义者”!可巧的是当时梁伯身上穿着的,竟是不知道从哪儿买来的一件印有“达达”字样的T恤。自然梁伯不知“达达”为何物,更不知道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在地球的另一边有一帮逃避战争的年轻人——达达主义的开创者们,在瑞士的一家小酒馆里抛去一切束缚随心所欲地弄艺术,不问目的和终极意义,也不管形式,一切随心所欲,可以把不相关的感性经验组合在一起对以前的权威恣意破坏和颠覆。在梁伯的身上,Krauth 先生看到的正是这一点,由此他不由得万分惊奇!书法在中国文化里是个很讲究的东西,可梁伯才不管这些,他可以撕下个纸片趴在地上就写了书法送给客人,还光脚板子踩在乱纸堆上,当然梁伯并非有意为之,他完全不懂得那些艺术家故作的伎俩。他的生活就是这样的,他的灶台上甚至床板上也都写满了字,面对他这种痴狂的举动几乎没有人理解他,从他家旁边路过的很多人都行色匆匆认为他是有毛病的人。可是来自法国艺术学院的院长兼教授兼资深艺术家却被他的状态打动并激动不已,这又怎样解释呢?临走时轻易不出门的梁伯带Krauth 夫妇去他们的祠堂(也是原来的私塾),在门口一道合影留念。为表谢意,临走时Krauth 先生和夫人Francoise买了三瓶白兰地送给梁伯。Krauth先生非常惊奇和高兴当天的奇遇,执意要买个好袋子把梁伯送的书法装起来,当拿着随意购买的袋子,Krauth先生再次惊叫起来,原来袋子上印着两句英文,翻译过来就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与梁伯所赠之字完全相同,夫妇俩一路称奇!

  Krauth 先生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梁伯去世了这房子的命运如何?会不会也和其他的房屋一样被拆掉,如果是那样就太可惜了。制造这样文化奇观的人在中国并不多,应该好好保留。让这栋房子成为这个村庄永久的最重要的一部分,甚至岭南文化的一部分,因为这里面生活着一位中国的达达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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