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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严歌苓:听到好故事会发痒 不写会死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6月01日22:36  金羊网-新快报

  

专访严歌苓:听到好故事会发痒不写会死

  ■新快报记者 廖杰

  早听说严歌苓是一位美女作家,前不久,在首届中国小说节上见到她时,还是禁不住被她惊艳了一把。随意扎着的马尾,一件白衬衫配一条修身的牛仔裤,简单大方的打扮令53岁的她看上去如少女般青春、窈窕。而她并不认同“美女作家”这个称呼,认为有些揶揄、不严谨。

  在小说节的高峰论坛上,记者上前约她做采访,她微笑地说:“我们会后再谈,可以吗?因为我很想听听其他作家的发言。”会后,她主动地来约记者,轻言细语地说:“你可以到我房间来聊聊吗,我很饿,想吃点东西。”最后我们在酒店的自助餐厅落座,她拿了一盘分量很少的点心,一小口一小口优雅地边吃边聊。其间,有一些作家或读者上来要求合影,她都欣然同意,拍完后还会要求看看效果如何,发现有不理想的,就说删掉吧,我们重新拍过。

  采访时,她对每个问题都很认真地倾听,回答时却是快人快语,绝不含糊。曾经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做过战地记者的她,身上依然有一股军人的爽利劲。

  有人说,出身于小说世家的严歌苓是一位天生的作家,从《少女小渔》、《天浴》、《扶桑》、《人寰》、《白蛇》,到《一个女人的史诗》、《第九个寡妇》、《小姨多鹤》以及最新完成的小说《赴宴者》,随着外交官丈夫辗转生活在世界各地的她一直保持着旺盛的创作力,而且部部都是佳作。对此严歌苓很坦率地说:“当我听到一个好故事,我的才华就会发痒,不写出来的话我就会死。或许,这些都是我命里要写的东西吧。”

  严歌苓旅美著名女作家。1957年11月生于上海。1986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20岁开始发表作品。1990年入美国芝加哥哥伦比亚艺术学院,攻读写作硕士学位。作品被翻译成英、法、荷、西、日等多国文字。英译版《扶桑》曾登上2001年洛杉矶时报最佳畅销书排行榜。

  很想写中国当代人,可惜写不了

  记者:在刚刚的小说高峰论坛上,你对谁的发言印象最深?

  严歌苓:方方。她说“是什么打动了我,我就写什么”,这也是我的写作动力。

  记者:当年你是一名出色的舞蹈演员,怎么想到写小说的呢?

  严歌苓:因为我想用语言创造一种文学的艺术。现在我发现,小说光有好的语言已经不行了,一些国外的作家,文字很好,但没有故事。小说一定要讲故事,它是作者本人对生活的感悟。

  记者:这些年你在国外生活,依然保持着高质高产的写作,是因为有很多感悟要和读者分享吗?

  严歌苓:我先生是美国外交官,每过三四年,我们就要换个国家生活,所以,这些年我的生活状态是游牧式的,像个吉普赛人。我很喜欢欧洲的人文环境,在巴黎的地铁或公园里,常常能看到不同年龄的人捧着名著或畅销书在认真阅读,每次看到这些安静的身影,我都会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感动。但是,我最想写的不是他们,而是中国当代人的生活。你看,有那么多人从农村来到城市,又有很多城市人去国外,现在还有不少城市人又想回到农村去生活,这些都很特别,我很想写写他们。可是我却写不了。

  记者:为什么写不了?

  严歌苓:因为我是飘忽的寄居者啊!我很想回来住两年,踏踏实实地感受现在的中国,跟我原来的生活接上。你发现没有,我的作品写的大都是1990年以前的中国人,《小姨多鹤》、《一个女人的史诗》都是写到上世纪80年代就结束了,为什么?因为我后来离开了中国,我对之后中国人的语言、服装、状态都没把握了。人越成熟就越知道天高地厚,我和当代的年轻人完全是两代人,很多想法是两极的,如果不在中国住下来,我没有自信能写好他们。

  小说改编成影视剧才畅销,感觉很悲哀

  记者:你这几年也经常回国看看,应该也接触了不少人吧?

  严歌苓:是的,但是说实话,我对他们的生活有些匪夷所思。我接触的都是比较有钱的人,他们的价值观有些可怕,每天想的就是去哪里洗浴、享受,但我对他们也了解不深,找不到共鸣。

  记者:你最想写的是哪些人?

  严歌苓:那些从农村来到城市生活的人,民工、女学生,他们能反映当代的问题。中国农业人口巨大,当他们纷纷进城后,国家的很多东西就改变了。我昨天去酒店旁边的商场买鞋子,那个女售货员从农村来城里10年了,两千多块钱一个月,生了孩子,住在城市的边缘地带,不想回农村,他们的孩子就在城中村长大,环境很复杂。

  记者:如果要写他们,那你会和他们一起生活吗?

  严歌苓:会!一定会!我写《第九个寡妇》时,到农村和妇女们一起生活,每天和她们一起去挖红薯、下地干活。小说写完后,我又去了农村,看自己写得对不对。写《小姨多鹤》时,我在日本一个小山村住了一段时间,接触最传统的日本女人。

  记者:现在像你这样深入生活的作家越来越少了。严歌苓:可能是我写小说很重视故事和人物吧。

  记者:你写作时,有没有想过作品的受众大概是哪些人?你想要去打动哪些人?

  严歌苓:没有,我想如果这部作品打动了我自己的话,也一定能打动其他人,人性是共通的。我从来不编造故事,我的创作是很诚实的。我从来没想过会不会被打压,能不能畅销。当我听到一个好故事,我的才华就会发痒,不写出来的话我就会死。或许,这些都是我命里要写的东西吧。

  记者:你笔下的小人物大多命运坎坷,如扶桑、王葡萄、田苏菲、多鹤等,但他们也有共性:贫贱、忍耐、受多少苦也不会六神无主。这些人物身上,有你自己的影子吗?

  严歌苓:多少会有一些吧,我骨子里很坚韧,我认为坚韧是一个人最优秀的素质,只有顽强坚韧,才能对得起你所付出的一切,包括时间、精力,辛苦而枯燥的整整一段青春。

  记者:你的很多小说是因为改编成了影视剧,然后才被读者所熟知的。很多人说,这是小说最好的出路。

  严歌苓:我只能说,我感到很悲哀。

  有一个梦想,探索新的中文写作方式

  记者:你最新完成的小说《赴宴者》是用英文创作的,为什么这样做?

  严歌苓:这是一次很艰辛的实践,我第一次感到力不从心。以前用中文写作,基本上在脑子里过一遍就落笔了,但用英文写,我常常要反复修改三四次,还吃不准哪一句是最好的。这一次,也许是我一生中最后一次跟自己过不去吧。

  记者:写完后是不是长舒了一口气?

  严歌苓:有时候逼自己做一些略感吃力的事,也未尝不是好事,它能焕发出精神和身体里的一种凝聚力,才能使生命力达到更高的强度。

  记者:这也是一种写作的乐趣吧?严歌苓:语言本身是很有趣的,我现在在对语言进行探索,比如康拉德写出了新英文,我也有一个梦想,想通过我对英文、德文的学习,探索出一种新的中文写作方式。

  韩寒有一种痛苦,比较成熟

  记者:你关注过“80后”作家韩寒、郭敬明吗?

  严歌苓:看过一些,韩寒比较成熟,他有一种痛苦,而且语言很好。

  记者:他们现在很受年轻人欢迎。

  严歌苓:因为他们懂得年轻人的孤独与愁苦,他们可以给同龄人一些精神引导,这是父母做不了的。记者:这次参加首届中国小说节,并获得了“最佳长篇小说奖”,你的感受如何?

  严歌苓:小说节办得出乎意料的好,而且组委会把我们海外作家和国内作家放在一个平台上评选,我很感动,这要感谢操办这次小说节的陈公仲教授,他一直在关注着我们,让我有回归融入大家庭的感觉。

  小说进入“她”时代?

  5月21日至26日,由中国小说学会主办、南昌大学承办的首届中国小说节在江西举办,雷达、卢新华、严歌苓、刘醒龙、方方等近百位国内外知名小说家、评论家和文化名流共聚,研讨当代文学创作发展之路。

  小说节期间,还进行了第三届中国小说学会颁奖典礼,范小青、方方、严歌苓、张翎四位女作家分别夺得了短篇、中篇、长篇小说奖,以及海外小说特别奖。这是中国小说学会大奖首次由女作家包揽了所有奖项,似乎暗示着中国小说进入了“她”时代。而主办方表示,这只能说是一个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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