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幻变脸 剧情中品读更有味
每晚在锦江剧场上演的《传奇变脸秀》自推出以来，吸引了众多本地观众和外地游客。该剧融汇了众多成都文化元素，最大卖点就是川剧绝活变脸。昨天说了川剧脸谱，今天我们邀请到原成都市川剧玩友协会会长、老报人廖友朋，来给读者摆摆川剧变脸的龙门阵。不听不知道，原来川剧变脸种类有好多种，技艺有变脸、变獠牙……作为一个上世纪40年代就开始看川剧的老报人，廖友朋从一个资格的“川剧钢丝”变成川剧专家。关于变脸，他总结说：“变脸如果脱离了川剧，其实就是一个魔术，只有在川剧剧情中欣赏变脸，才能品出其中的味道。”
抹、吹、画
变脸技艺丰富多彩
“现在观众都喜欢看变脸，因为觉得变脸很神奇。其实，最早的川剧变脸并不是现在我们看到的这个样子。”看着记者一脸茫然的样子，廖友朋耐心地将川剧变脸历史娓娓道来：变脸产生于上世纪30年代，最早用于传统折子戏《归正楼》，戏中一名叫贝容的侠客为了救人方便，变脸数张，之后，这种新奇的表演方式就延续下来。“当时的变脸技艺没有现在这么成熟，那时有种变脸叫抹脸，就是将化妆油彩涂在脸上某一特定部位，根据剧情发展需要，到时候用手往脸上一抹，就变成另外一种脸色。”他一边解释，一边用手比划着说，如果要全部变，则油彩涂于额上或眉毛上，如果只变下半部脸，则油彩可涂在脸或鼻子上，如果只需变某个局部，则油彩只涂在要变的位置即可。他说，以前还有种变脸技巧叫吹脸，演员事先在一个盒子内准备粉末状颜料，表演时，将脸贴近盒子一吹，粉末扑在脸上，就立即变成另一种颜色的脸。“在川剧折子戏《断桥》中，扮演青蛇的演员，就将粉盒藏于舞台正中的弓马桌上，需要变脸时，他埋头一吹粉盒，整个脸都变成金色，令观众叫好不断。当然，表演吹脸时演员的气息必须拿捏准，吹时闭眼、闭口、闭气。”
廖老说，那时的变脸技艺虽不及现在那么成熟，但也足以令观众大开眼界。随着变脸技艺不断完善，制作与操作方法不断改进，变脸越来越受到观众关注。1959年，川剧《白蛇传》进京继而又出国演出，变脸被运用到紫金铙钵这个角色上，由此知名度更大大提升。
据记者了解，还有一种已濒临失传的变脸技艺叫“运气变脸”，传说已故川剧名演员彭泗洪，在扮演《空城计》中的诸葛亮时，当琴童报告司马懿大兵退去以后，他能运气使脸由红变白再由白转青，意在表现诸葛亮如释重负后的后怕。此外，还有一种被称为拭豹眼的技艺，黑烟子在双眉间一抹而成，比如《问病逼宫》中的杨广拭豹眼，用以表示其凶残狠毒。
“变脸王”
每个脸谱都有故事
川剧变脸很神奇，可演员每变一张脸，含义何在？光看热闹可不行，变脸归根结底要在剧情中才能领会真谛。昨日，记者专程拜访了川剧“变脸王”王道正，请他为读者详细解读每一张川剧脸谱背后的含义。
72岁的王道正被誉为“川剧变脸王”，变脸技艺炉火纯青。在《白蛇传》中，他扮演的紫金铙钵一口气变出8张不同的脸谱，令人称奇。他告诉记者，川剧变脸不是杂耍，而是一门艺术，表演时要讲身段、讲扮相、讲嗓子的，没有川剧真功夫是变不好脸的。每张脸谱都代表着人物内心世界，其意义也必须放在剧情中来理解。“紫金铙钵变了8张脸谱，颜色从绿、蓝、红，变到黄、棕、黑、白、金，这些不是随意乱变的，大有讲究。”他讲解道：紫金铙钵变的第一张脸，是个绿色蝴蝶脸谱，是他见白蛇出现的一刹那，展现出他的凶神恶煞；随后两人开始搏斗，紫金铙钵的脸变成蓝色，表现出他的阴险毒辣；接着他的脸从红、黄、棕再到黑……这些都是他内心狰狞的展现；搏斗接近尾声，紫金铙钵以为已擒住白蛇，心中狂喜，变为白色本脸……“相随心变，变脸的每个环节都与剧情丝丝入扣。”王道正边讲边举起手臂，扮演起紫金铙钵，他说，紫金铙钵自以为得计降伏了白娘子，乐得像个小孩，又拍手又跳脚，揭开他那阴阳法宝一看，惊叫一声：“咦，跑了哇！”看到白娘子逃走，顿时气得脸色发青，周身发火。在这里，紫金铙钵的脸由白色变成金色。王道正用14个字总结“变脸”诀窍：“车身含胸脚手动，稳准到位心有数。”车身、含胸、脚手动，是指全身各部位要紧密配合，心中有数，力求规圆矩方，以形传神、神形兼备，“变脸”才能又稳、又准、又快、又帅、又美。
本报记者 王嘉 摄影 朱大勇
川剧迷你词典
变脸
在川剧表演中，变脸是揭示剧中人物内心思想感情的一种浪漫主义手法。川剧脸谱有显著的特质来说明人物的忠奸邪正，演员于观众不经意间改变脸像，强调人物个性和感情的变化发展，这种方式就可以把不可见、不可感的抽象东西变成可见、可感的具体的东西，“是一种惊人的技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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