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以一曲《爱的初体验》红遍大江南北的台湾著名摇滚偶像张震岳,将率他的FREE9乐队参加9月17日在朝阳公园举行的2005北京流行音乐节。由于出道至今从未在北京公开演唱,张震岳的这次来京尤为让人期待。记者最近通过Email采访了正在台湾紧锣密鼓排练,备战本次音乐节表演的张震岳,通过音乐、演出、艺术创作方面的话题讨论,勾勒出一位自然、随性、执著于音乐创作的摇滚歌手。
1.“开心就好”是你的人生信条吗?你怎样定义自己?对你来说,做一个简单随性,开心就好的人和做一个认真的音乐人,哪个重要一点呢?
做严肃的音乐人和做随性开心的人并不矛盾。生活里有什么感想就用音乐表现出来,完全不经过太多的思考,这是很自然的事情。要说商业化的音乐与纯粹的音乐有矛盾的话,我并没有期望靠这个去挣钱,我只是喜欢音乐,想写歌,想唱歌。所以对我来说,音乐没有商业化。
2.我们知道你是从参加台湾本土的一个民歌比赛走上音乐之路的,这与如今你的音乐似乎相去甚远。你怎样定义自己的音乐呢?流行的主流歌曲还是地下式的摇滚,或者别的什么?有没有想过在自己的音乐里加入些原住民的音乐元素?
其实我就是一个很主流的流行歌手,只不过表现音乐的方式被人说成是摇滚。是什么形式并不重要,只要你觉得听着喜欢,好听就够了。本来就是因为单纯的喜欢来玩音乐,不想那么复杂。
其实一直有在考虑这个问题,也许你想不到,《爱的初体验》那首歌里就加入了台湾的民族歌曲元素,那种鼓点就是原住民的音乐。
3.内地的歌迷大多是因为你的那首《爱的初体验》开始熟悉并喜欢上你的,那首歌虽然玩世不恭但是还是带着很多可爱的成分。可是之后你的音乐却没有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因此很可惜在内地张震岳旋风并没有持续刮下去。对此你怎么看?你希望歌迷怎样看待你的音乐?或者说更多的体会到你音乐中的哪些东西
有很多事情其实并不是单纯做音乐就可以走好的,还有很多因素会影响。因为我没有怎么考虑把我的音乐做得商业化,想让歌大红或者出名,所以当初并不知道在内地我的歌有那么多人喜欢,当时也并没有去做宣传之类的。所以我只是保持着做自己的音乐,寻找灵感,没有想太多。不过我也并不后悔,喜欢我的音乐的人就会喜欢,不喜欢的我认为也没有必要强迫别人喜欢。
没有具体希望什么,我觉得喜欢就是喜欢,不用那么复杂。我希望我写的东西能把大家的感受都抒发出来。
4.出道10多年,你的音乐经历了几次变化。我暂且把它分成三个阶段:初出道时的阳光偶像歌曲,服完兵役回来后朋克式愤怒音乐,内殓冷静的英式摇滚。你自己是如何看待这三个阶段的自己和音乐呢?
说到这三个阶段。我是出生在台南一个小村子里,在到台北之前什么都不懂。到了台北后觉得一切都很新鲜,所以签了公司后因为自己什么都不懂,就全听公司安排,没有想自己到底是怎样。那时就是所谓的“阳光偶像”时期吧。
后来去服了兵役,当兵的时候有很多时间来思考,渐渐的我发现之前那个张震岳根本不是我,那不是我真正的样子,也不是我想成为的样子。从部队出来后我没有直接去公司报道,而是躲到南部的一个城市里,住着条件最差的房子,创作,思考。那个阶段的确十分艰苦,但是却很充实。几年后我回到公司,开始走自己的路子。那时候很多摩擦,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但是我的个性并不喜欢去抱怨去争什么,我只有把一切的感情放到音乐里去,在音乐里发泄不满。所以那时的歌常常带着很愤世嫉俗的狂暴。
现在对音乐的态度就是随性就好,其实就是一个“玩”字嘛。所以心态也平静多了,没有什么要争的,只要自己开心就好。所以可能听起来就成了有点英式的风格。
我的音乐是随着时间而长大的,就像我本身在长大一样。
(阿岳的经纪人评价说,其实他的音乐一直很超前。04年他们去巡演的时候,阿岳02年那张专辑里的歌正是当时美国最流行的风格,外国人非常惊讶阿岳居然能在几年前就写出这样的歌,但是阿岳让他们明白,中国人做的摇滚乐也可是如此优秀。)
5.除了摇滚歌手张震岳以外,你还有DJ的身份。电子乐和摇滚乐你更喜欢哪一种?为什么会把电子音乐系列命名成ORANGE?在你心里电子乐是橙色的吗?
当DJ是那时和台北一个很有名的Club老板很熟悉,经常会去他那里听歌,后来他让我也试一试自己放歌,打碟,发现大家还挺喜欢听。就这样我也开始玩电子乐。说到ORANGE的名字,其实特别简单。因为当时我经常穿着橙色的外套去那里打碟,所以干脆就叫ORANGE了。
6.你的歌曲给人的感觉总是处在青春年代,你是怎样在10多年来都保持这样一种状态的?
我觉得保持一种年轻的心态是做出好音乐最重要的。我经常会跟青年人交流,我周围的朋友大部分也都是比我小的,从他们那里我可以学到很多东西。我有一句人生格言是——“永远向年轻人看齐”。
7.你在演绎抒情歌曲的时候仿佛变成另一个张震岳,毫无暴戾之气,反而显得非常温柔。对于抒情歌曲和那种畅快淋漓的骂人的歌曲,你更偏好哪一种?你如何看自己这两种矛盾的音乐?
其实并没有刻意的区别。我的生活是不一样的,感情状态也不一样,所以大家会看到一个多面的张震岳。因为心情常在变,所以写出来的歌曲风格也不是固定的。
很多歌手风格都保持统一,那是因为唱片公司的要求,而我当初选择了自由的唱歌,把最真实的自己展现出来,才会出现这样“矛盾”的音乐,其实这就是最真实的我,毫无保留和修饰。
8.以前你有做过街头的即兴演出,用最简单的方式跟大家交流音乐。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方式?这次来北京有没有考虑用这种方式与内地的歌迷交流?
对,以前我和乐队经常拿着几把琴往街上一坐就开始唱歌,唱完了接着跑到下一个街角去唱。这样与大家近距离的互动感觉非常好,我可以清楚的看到大家的反应,比如你脸上的笑容,你是不是喜欢,而大家的态度也会使我的演出状态不停变化。这和在pub里演出差不多,面对面的最直接的交流,这才是我想要的音乐氛围。
在北京如果可以我当然很愿意这样演,随便走上街头坐下就唱,一定很开心。
9.去年你出了一张精选加新歌《阿岳正传》,我注意到它虽然说是精选,但是里面的歌曲几乎全部都重新制作过了,与原来的版本都不一样。为什么要重新制作?是因为心态和经历不一样了吗?通过这些新的版本想传达给歌迷怎样的讯息呢?
其实我并不喜欢出精选,之前大家都已经买了我的歌了,为什么要再买一遍呢。我不想骗钱,所以我把所有的歌重新制作一遍,大家听到的就是全新的歌曲了,和原来绝对不一样。这是对音乐负责,也是对喜欢我音乐的人负责。
10.最近的两张都是通过EP形式发行的,这在中国其实并不多见。很多人认为有骗钱的嫌疑,你怎么看?为什么选择发EP的形式而不是专辑呢?
EP在大陆现在是买不到的。我们都是独立制作发行的,量不多,但是都是精心制作的,而且定价也非常低。差不多买一碗面的钱就可以买回去了。
之前说了,我的歌风格很多,喜欢我歌的人并不是喜欢我所有的风格,也许他只喜欢其中的一首那种,那为什么要等那么久买回去其他不喜欢的歌呢?所以发EP的话风格比较集中,针对性很强,你喜欢快的,那么可以去买《马拉桑》,如果你喜欢温情的,那就去买《再见goodbye》。而且我一有了好歌马上可以传递给歌迷们,与他们分享,不用再等那么久的时间了。我想这样一来大家都会很开心去更快,更好的听张震岳的歌的。
11.虽然这次你是第一次来北京演出,但是通过在内地其他城市的演出,你对内地歌迷的印象是什么?他们对你的音乐默契度怎样?
我知道内地歌迷对我的《爱的初体验》是最熟悉的,但是其实喜欢音乐的人不在乎对我的歌熟不熟悉,听到旋律他们喜欢的话就会很开心。尤其是在校园里。我很清楚喜欢我的音乐的人大部分都是学生,我去大学校园的时候受到了很热烈的欢迎,他们都很喜欢我的歌。
我希望能让更多的人听到我的音乐。在南京的时候我看到有父亲专门跑到体育馆去给孩子买上千块钱的某某歌星演唱会的票,我觉得很难过。这些孩子想听喜欢的音乐,却不得不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去听一次。
我觉得喜欢音乐不应该是这样的,挣不挣钱并不重要,只要让更多的人能够,可以来看我的演唱会,来听他们喜欢的音乐,这才是最重要的。
12.这次来北京演出是在北京的第一次演出,在内地,北京是一个摇滚气息最浓的城市,你对北京的地下摇滚了解多少呢?有没有欣赏的乐队歌手?
说实话我对内地的摇滚都了解的不多,因为之前我是魔岩旗下的,所以魔岩三杰时期的那几位老牌的乐队我还知道,可是新生代的乐队我就不太了解了。我也希望这次来能多跟内地的乐队交流一下,认识更多的朋友。
13.今后的方向是什么?会继续做音乐吗?目前有没有一些对音乐的新想法?
音乐当然会一直做下去。最近有很多新的音乐想法,之前说到的民族音乐元素也是考虑的一项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