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孔乙己》,在漆黑的深夜。
孔乙己对我说。别怕别怕。其实我并没有离开。我还在那个老旧酒馆里。我的身体幻化成世界的另一种时相。我偶尔是吹过的风,时而是略带醇香酒气的空气,目睹红尘俗事的沉重起伏。
孔乙己对我说。我很认真,那不是虚伪,不是迂腐,我讨厌别人在我头上施加的罪名,可我只能酸楚的笑笑。活着受罪,活着挣扎,没有人与我互相安慰。
孔乙已对我说。我一直睁眼,我胸中翻涌着苦水,可我只能接受别人的口水。存在虚无,理想庞大,我还一直奢望。清高便是我的外套,这样的清高只是虚设。
我说,孔乙己,我没怕,真的真的。我一直徘徊在世界边缘外,我也喜欢酒馆,我也热衷酒精。我只是平凡的细胞,诞生到繁荣,不过昙花一现。我假装看不见世界,我一叶障目,我自欺欺人。
我说,孔乙己,我再认真不起来。我虚伪,自私,冷漠。我和周围很多人一样,可我们都一样孤独,各行其是。我能让很多人开心,可我自己却从未开心。我想要把自己的心掏出,看看究竟能否博动。
我说,孔乙己,我有双失去光明的眼,我淹没在人潮,与他人言欢,合作。我融入得天衣无缝,远处亮光的窗口已经渐渐向我关上。
孔乙己说,其实不想走,其实我想留。
我说,孔乙己,请你开枪,为我送行。
文:中央民族大学 张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