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亚东高晓松等会诊内地乐坛病症(实录)(4)

戴方



黄伟菁



许晓峰

　　亚东：我觉得就音乐来说，不管是哪种，比如说它是一个植物，如果是热带植物，你要在一个寒冷的地方，不管如何维护它，它都不能存活。我了解到的情况，市场上没有预算花在音乐上。我觉得现在感官听觉是排在末端。饭馆现在都火到不行了。穿衣服，你知道大街上一件衣服值100块钱，只要装修很好，一个店进去，都可以卖到两万块钱。因为我花这多钱是可以穿在身上的，包括电影也一样，我可以看得见。音乐是什么？没有人是欣赏音乐，包括看一些表现，我觉得整个音乐的部分关注的人实在太少了。刚才看一个十几亿人口的国家，唱片卖得最好，这实在太奇怪了完了以后，再有就是说，我觉得外部的环境真的是特别特别差，我觉得这个不是每一个人谁说想改变，你根本没有这个力量，而且我觉得从我的角度看，恶俗也必将进行到底，谁也不能扭转这个局面，包括发达国家，美国、日本一样是恶俗当道，全是一样。它发展到什么时候，刚才您说滨崎步，我所认同，但是她的唱片市场最好，但是滨崎步一定不是日本市场最好的艺人。包括美国也一样，美国卖钱的东西，我多年前在英国学习的时候，看电视，我回来北京，我跟有些朋友聊过，咱们可能以后会出现这种超女，你就是翻版学习国外的东西。恶俗是不能避免的，谁也没有力量避免这个东西。而且我觉得它其实一点不可怕，它是一个基础，比如说刚才您说的，他觉得田里之外是一首好歌，但是我不认同，所以品位是不同的。我觉得它的完整的市场就是能容纳你喜欢的和我喜欢歌，所有人巧的就是那几个人，没有那么多人。你想卖的是A，我想卖的也是A，卖来卖去就那么几个人掏钱，那你说怎么赚钱。我还有一个看法，比如说日本的范本农依、小西康阳，在做不同的音乐，我觉得当一个比较普及、比较流行的音乐比较多的不满以后，才有可能有一些有品位的东西能够出来。让大家就他听久了不好的，他可能自己会进步，会说这个真的是很好，从我个人的角度来看，我觉得从音乐角度来看，我一直做制作，我觉得内地从有流行音乐开始，到现在，技术上都不行，一直没有达到一个流行音乐或者现代音乐的标准。从在各个环节来讲，包括一个唱片的创作环节讲，就是穷到没钱，受到的影响也是非常混乱，就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喜欢谁，从艺人本身就不敬业，往往就是混乱，自己很浮躁，都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唱片公司从企划开始，一直以来我们内部也有一些问题，我认为也不是一个人的事，我觉得是一个全部的状况。

　　其实，我觉得最主要还是市场的问题，这个真是无能为力。我之前去巴黎，年前去巴黎，我在大街上看见围巾唱片店，我进去，大概三、四层楼高，卖唱片的人还是跟自由市场一样，付钱要排队，人太多，你必须要等，你心里会特别难过，就是说还有人买这个东西，我们问题是没有人买，你做什么呀？这个现状丝毫不会改变，而且不会变好，只能是恶俗到底，俗到有一天他们不想要这个。但是我觉得恶俗永远都是大多数的，我喜欢的音乐几乎在每个不同的国家，英国、美国、日本，我喜欢的都不是卖得最好的。其实大众毕竟是有他的一个听觉需求的，所以我现在做公司就是希望能坚持自己的理念，培养自己的一个团队，坚持做好的东西，因为我没有想到赚钱，这是前提。我的想法是我努力做我自己的事情，等到有一天需要这样的东西的时候，我拿出来这样的一个东西来。我觉得如果是为了赚钱的话，比如刚才都是数字、钱，如果都是这些的话，其他的真的就不能谈了，我觉得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高晓松：我再补充一句。我也想了一下这个问题，很早以前我就说过，我们这个汉民族就是一个不热爱音乐的民族，其实诗经开始就是唱的，更甭说到了宋词元曲。我们最怪的是一个作曲家写了一个曲子，肯定特好听，水调歌头或者菩萨藤，研究一下还是一个缅甸去的，一个人写了一个曲子，有一万个人往里面填词，这个作曲家多有名呀？不知道。京戏是谁写的，一共就那几个调？不知道，谁唱的，不知道。一共就两首小破诗，十几个作曲家写成歌曲、诗句，他们是一个音乐传统，他们就喜欢这个歌曲。现在的美国流行乐，就是这样。他无所谓，歌词写的什么。我在美国问过他，他说歌词就是一个发音。所以我们的民族就不热爱音乐，所以音乐从来在汉民族的土壤里就没有生过根、发过芽。有史大家以来的木匠，大家就能说出三个来，而有名的作曲家就说不出来。没有作曲家传世，没有人纪念作曲家，没有作曲家的任何纪念碑、地位，木匠的纪念碑好几个，我们的民族就是这样。这个民族喝完酒干嘛？说不定真有这种需求。汉民族从东北到现在，喝完酒就吹牛，所以这块儿就没有那种自己要原创的东西。基本上音乐就是折算。就是没人买，就是觉得没有吃饭，持反对我们这个民族来说太重要了，我们就没有一个节日，说这个节日用音乐来代表的西方就有很多，我们就是吃，全是吃，没有一个节日是说我们有音乐，我们音乐是文化的一部分，没有。我们汉民族最大的文化市文字。亚东说得对，现在不行，以后也不行。所以我们的音乐家就是能把自己想说的话给弄出来，然后我们都对得起自己热爱音乐的人生造诣就行了，我们生在这样一个不爱音乐的民族，没办法。所以我们就只能这样。再加上本来大家不热爱，在西方超过三分水准就已经开始有听众了，因为他有大量的不同的分类，所以做这种类型的音乐，做到三分成熟，就有听众了，要做到九分熟你就在这个行业里火了，在我们这里大众不爱音乐，你一定要做九分成熟才能开始有听众，就挣不到钱。所以大家都不愿意上。前一阵我看纽约酒吧里有两个艺人，全是九分熟，拿出来就能卖钱。我们现在三分熟的艺人特别多，但是就是做不了，九分熟才开始有人听，机会锻炼的话，永远做没人听。其实小宋说到这儿，基本上我们可以进入到最后一个议题，究竟有没有出路，出路在哪里？

　　张亚东：我说的是现在，暂时要维持。不我不是说以后没出路，我坚信我觉得我就是中国人，我就热爱音乐，不能说一个没有，高晓松我坚信他热爱音乐，我相信在座的都热爱音乐，要不我就不做公司，我还是想，想要努力，我只是觉得现在的情况，我个人的看法，就想对自己的创作，包括对自己的公司都是一样的。

避暑我学习，到目前为止，我还是学习，我是觉得有一些东西我只能看制作，比如说寄托这个乐器，怎么弹最好听？哪一个和弦用哪一个把为是最好的。有一些乐器有一些特性，跟你情感无关。不能说我弹一个寄托自己都快哭了，你为什么不感动？因为我不是你，我希望你弹的东西来感动我。像咱们国内的音乐用寄托来说，你就会觉得这个是寄托这个乐器的机制的作品，所以它能被评为有史以来伟大的一百张摇滚专辑首位是因为它挖掘了这一个乐器的灵魂，我觉得这个很重要。我觉得现在咱们也不能空谈，比如说我想，我的情感，你没有技巧，因为我们现在所谓的楼性音乐，这个很音乐不一样。它是有一定的标准，流行音乐在全世界比如我是学音乐的，比如说我小到一级、四级的境界，全世界都在用这个东西，是被印证的。我们这里的音乐人完全不管这个东西。

　　主持人：现在变成电脑的作曲以后，很多人不会弹琴，不知道合声，他也说的是原创，因为是从他的电脑里出来的。

　　张亚东：所以我的看法就是，比如我们现在做公司，就是想我们用我们的方式，在北京这个地方，我们做我们应该做的事情，我坚信还是有一天一定会遇到懂我音乐的人，我只能是有这个信念支撑，但是就目前，我觉得短时间不会改变，因为不可能，现在就是市场，就是一个经济来说话的时候，你卖的多少，我拿多少钱，谁想改变这个，就完全不可能，我认为没有一个人有这个力量改变这个。我觉得移动有这个能力，但是很遗憾，他只是一个商家，你必须要理解到它不是一个文化公司，他看到的只是我的收入在，我觉得你说来说去，都没用。所以我认为的出路就是我们只能做好自己的事情，使自己的东西做得更加好，更加表达自己，期待能够找到对应的。当然期望有媒体能够给予一些帮助，还有大家的团结，就是想要做这个东西的人有一些，但是基本上我认为这个力量还是目前很小，未来还是很有希望。谢谢！

　　高晓松：我做一个世纪的建议，怎么让我们多卖。我们就是跟着市场走，市场就是重视歌词，你看20多年卖的都是内容说好的。基本上都是内容说好，音乐多集中在精神贵族的汉字里，确实我敬佩热爱，真正拿出去卖，最重要的是买你的内容，我们恰恰在这个制作环节上，极其粗糙，基本上就曲都有了，一个电影剧本，好几万人，认真的电影公司要改十几道，我们真正的唱片公司有几个是这样改多改几次。一共几十个歌词，电影公司改十几稿很正常，还专门请一个人把对白理一遍，这个过程最艰苦，你不在这个地方非常认真地把内容做扎实，再好的导演也做不好，一定要做最扎实的工作。既然我们这个民族更多看歌词，我观察过，没有一家长公司在这个歌词方面成立一个部门，也没有勇气，这个专辑走实稿，什么东西最卖钱，就把预算倾斜到那里去。

　　主持人：大家都说了理顺的问题，如果说这一首歌词，我们唱片公司的预算是三万，有可能大家都过一道，一百、两百有人要吗？

　　高晓松：其他地方确实是这样。我建议专门就歌词建立一个部门，请你过一首，你改完之后不同意，但是我要建议，就是发展唱片内幕的时候，你尽了最大的努力，我是这提的一个建议，既然卖得出歌词，那就把歌词好好研发。

　　主持人：但是会不会又是这样，你研发半天的歌词还是卖不过？

　　张小松：我们就写这个歌词来走一首？我们是不是写得太高深了。

　　主持人：你本身这个意见簿同意，但是这个建议谁来把关，到底怎么样才算结束？不是每一个唱片公司不重视歌词，而是谁来说这个就是好的。而且你刚才说不要钱，以后都找你填词。

　　我觉得今天来其实是比较自由的，刚才还没有发过言的朋友，我觉得你们都可以发言。反正我们也是最后一个问题，有没有出路。

　　周亚平：我的意见大家可能和大家不太一样。首先我觉得在行业里，行业有一误区，就是我们把无线的内容和传统内部混合了，我觉得传统和无限实际上是一个平台，内容是一个内容，就是说实际上是行业内和媒体认为的分成两个阵营，一个是无限的阵营，就是无限的阵营，一个就是网络。包括歌手也是，分成一块叫网络歌手，其他的是传统歌手。我觉得这种分法比较弱智。实际上，内容都是一样的，我们只是说要在内容上挖掘它的的市场潜力，寻找新的媒体，新的发行方式，新的营运模式，内容和新媒体平台接轨，这样才能达到唱片公司盈利的目的。实际上我觉得，大家主要是觉得现在网络的东西恶俗，是一个理念，实际上，我想一想，以前我原来在教育局的时候，那个时候对整个流行音乐都是看不起的，那是20多年以前，就想现在，实际上只要是大众接受的，只要是火的东西，它肯定有它的审美价值，如果说始终保持一种经营的问题，为什么刚才最开始宋柯说，为什么没钱，就是因为没有商业，不知道怎么去盈利。我觉得2006年的音乐市场是很反的，你咱们可以举一个例子，2004年的时候互联网上没有多少歌，我们好歹弄了一首歌，放在网上。可以说新的原创歌曲还是特别多，成千上万，这说明。我们有没有找到市场定位，能不能把这些内容、资源有效地组合起来，变成我们以盈利为目的。

　　我觉得唱片公司将来要想做大做强，首先第一就是放下精英意识，要草根的问题。我们就是一种草根，我觉得就是这样。只要能卖钱就是好东西，只要他火就是好东西。至于说大家很多媒体都说我们是要交给你，你凭什么，唱片公司也觉得，我们是要一种文化，你要听这种好东西，我觉得我没有这个义务。你说是为我们好，我们觉得什么卖钱就好。唱片公司是企业，只要盈利，拿硬指标说话，就是钱，你赚多少钱，有这样一个基本的观点，那就是所有的内容都要以市场化为唯一的一个，然后再整合盈利模式。现在我觉得市场挺好。不光是盗版在侵权，就是正常的合作也大量存在，我给某一家授权发行我的东西，或者发行无线唱片，他给我隐瞒数据，黑我们的钱，这也是盗版。这种东西都在行业当中要不断地去解决。我觉得要想唱片公司有发展，就是要整合经营模式。除了无线和传统的唱片市场，还有就是卡拉OK，整个的市场一年下来110亿，而且在这块蛋糕当中没有其他人。不像无线各种各样的环节大家来分这块蛋糕，全是权力人的钱。我觉得现在盈利模式越来越多、科技的发展越来越快，这个社会不平庸，还有很多力量。现在消费方式发展得这么快，以前哪有无线的音乐可以说话，而且未来的天地更好，不是听一个铃音了，未来可能是一个移动的多媒体，所以说我们要把眼睛盯在新的水平里头，这最理想的。第一，整合产业作商业化，第二，保护知识产权，第三，整合产业链，开发各种各样的营业模式，只有这样才能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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