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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琴女圣手”马晓晖 一把二胡走天下(图)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4月27日09:25  解放日报
“胡琴女圣手”马晓晖一把二胡走天下(图)

马晓晖

  从13岁离开家乡唐山,进入上音附中,马晓晖就开始了“一把二胡走天下”的华丽冒险。

  10多年前,她又把二胡拉出了国门。在与德国柏林爱乐乐团室内乐团、法国国家交响乐团、墨西哥国立交响乐团等几十个世界名团的合作中,她让二胡多次受到与小提琴一样的礼遇。在荣获奥斯卡最佳电影原声音乐大奖的电影《卧虎藏龙》中,她那把二胡又与马友友的大提琴激情“对话”。

  近三年来,马晓晖用一种不拘形式的“边讲边演”方式,在全世界范围内举行“二胡与世界握手”音乐会、巡演及录音、录像,迄今已在世界各地有了300多场个人独奏音乐会及讲学记录。

  采访马晓晖的时候,她刚完成为期32天的国外巡演及讲学。看过了地图上的很多美景,累积了一次次的飞行里程,这位欧美媒体所评论的“胡琴女圣手”却对记者表示,她仍然“在路上”,因为她有一个梦,一个让二胡的美传遍世界的梦。

  让二胡和唢呐“冤家”成“伉俪”

  记:听说你回来不久,又要走?

  马:回来给浦东干部学院做了一场讲演,为俄罗斯中国年演出完成了排练,接着要去美国加州阿祖萨太平洋大学做客座教授讲学。不过,5月在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还有演出,我会马上飞回来。

  记:在“上海之春”上有演出?

  马:我是临时受邀,与法国作曲家进行合作。这也是作为世博会全球音乐征集内容之一的“外国作曲家写中国”活动的第一批成果。我要在5月上旬才看到作品的模样,因为4月中旬那里的作品才截稿。但是,法国作曲家构思的演出样式就让我感觉很新鲜。演出乐器是二胡、唢呐,背景是上海交响乐团。要知道,在国内舞台上,二胡和唢呐的结合极为罕见。二胡是那么灵性低调、如泣如诉,唢呐又是那么大喜大悲、热闹高亢。它们结合得不好,就是“不和谐的婚姻”;恰到好处的话,就是“完美的一对”。法国人怎么把这对“冤家”糅合起来,真是很好玩的事情。

  记:用不同乐器组合、碰撞,好像一直是你这几年尝试的方向?

  马:是的。在我看来,二胡亦古亦今,它是两根弦的古乐器,却有着最人性、温暖的音色,也是民族乐器中最适合现代、前卫演奏方式的一种。过去三年,我在国内外一直是边演出边“试验”,让二胡跟钢琴、爵士乐,跟中外民族乐器,比如伊朗的手鼓、爱尔兰的笛子、国内的绛州鼓乐等发生碰撞。这个过程很快乐,效果也很奇妙。最近,我又跟纽约大都会歌剧院终身签约小提琴家张乐展开合作,探寻用二胡跟小提琴对话的可能性。未来我还想用二胡跟六把大提琴合作,跟西方古典室内乐组合同台。

  让二胡的精彩响彻世界

  记:当年在上海APEC会议大型文艺演出中,你和唐俊乔、罗小慈组成的“民乐三女杰”因充满东方情韵的表演走红。为什么后来还是要单飞?

  马:“民乐三女杰”更多是舞台上的一种固定包装,装饰感比较强。我其实是在扮演“三女杰”之一,却不是我自己。我不喜欢重复自己,于是便带着二胡开始旅行。这是我倾心已久的生活方式,也是寻求自我充电的一个渠道。

  记:在国外,你的生存方式是纯个体音乐家,还是签约演奏家?

  马:在美国与一家经纪公司签约,欧洲也要根据商业演出档期上音乐会。但是,我还有不少时间做自己想做的音乐会,比如,“边演奏边讲课”。

  记:为什么会想到用“边演边讲”这种形式来展现二胡?

  马:我觉得让观众正襟危坐地面对一样他们不了解的乐器,这样的音乐会是需要的;但是,生动地演示、介绍二胡,让不同文化、不同国度的观众感觉二胡跟小提琴其实没什么两样,也可以随时用来表达情感,这种认知也许更重要。

  这两年,我的演出形式更倾向于边拉边讲,连说带演。这种样式很随性,很亲切,自己表演的空间也更丰富了,不管是在西方的音乐厅还是在中国农村,我都不需要在音乐面前戴上面具,而是寻求和观众融为一体。

  记:你作了不少“洋曲中用”的尝试,出于什么考虑?

  马:二胡要想走向更广大的人群,只靠演出传统曲子不行,必须在艺术表现上作多样化的探索。这些年,我在首演了《悲歌》《兰花花叙事曲》等二胡协奏新作品之余,用二胡改编移植了《巴托克六首罗马尼亚舞曲》《巴赫—创意曲、奏鸣曲》《克莱斯勒—爱的悲哀》等经典作品,观众反响之热烈出乎意料。欧洲的一些专家甚至认为,二胡在演绎一些抒情、温婉的西洋曲目方面,甚至要比西洋乐器做得更出色。

  让二胡从“怪物”变“天使”

  记:这几年来,不少中国出去的西洋乐器演奏家,比如郎朗(blog)、王健等都获得了认可,民乐演奏者要走向世界,是不是更难?

  马:确实很难。但事在人为,比如吴蛮就让中国琵琶经常在美国亮相重量级演出,我在欧洲也正在做同样的努力。

  对很多西方人来说,二胡就是一个只有两根弦的怪物。国外观众对我说,他们第一次听到我拉出的声音,浑身会起鸡皮疙瘩,因为那种音质太陌生了。但当他们沉下心欣赏后,发现二胡非但不是怪物,而且是“天使”。每到一个新地方演出,我总会在开演前问观众,有多少人听过二胡?举手的往往寥寥无几。但每当演出完毕,我再问,有多少人喜欢二胡?几乎所有人都会举手。和不同国家的观众交流,真的能够让我体会到二胡本身的力量!

  二胡的世界很精彩,二胡的世界风情万种,不只有哭泣和哀怨。比如阿炳的《二泉映月》,谁说它只有悲凄与愁苦?我分明在其中读得出那种把悲伤释放并升华为悲剧美的力量。中国二胡要打动各国听众,应该用心展示出二胡的敏感、浪漫和灵性。走了世界上那么多国家,我相信二胡的未来很宽广。关键在于我们不要着急,也不要抱怨,从自己手上这把琴,踏踏实实做起。

  记:民乐演奏家要走向世界,必须具备哪些素质?

  马:艺术魅力、人格魅力和丰满的知识结构。不论在德国贝多芬音乐厅、奥地利维也纳金色大厅,还是在美国肯尼迪艺术中心,艺术家获得成功的关键都靠这些。语言表达能力也很关键,因为你要把最民族的形式,用国际通用的方式介绍出去,对观众就多了一重亲近。

  让二胡的世界因我而美丽

  记:你对二胡的迷恋,可以用“痴迷”来形容么?

  马:其实,我对二胡的热爱,部分也是被激将出来的。曾有两段经历给我刺激最深。一次是十七八岁刚进大学那会儿,被问到是学什么的,一答“二胡”,对方马上流露出一种“这个女孩子完了,被毁掉了”的神情。我很不服气。我马晓晖就要让二胡的世界因为我变得明媚、美丽,看谁再敢说二胡是“乞讨者的乐器”?还有就是在舞台上出了点名以后,有人说,马晓晖只是台风好,在舞台上架子比较唬人。我咬咬牙对自己说,要不被人说成“空壳子”,我只有更努力证明自己,用琴声、用心来演奏。我能全身心把自己交给二胡,就不用害怕别的东西。

  记:你给人的印象好像很强势?

  马:哪有。一个女演奏家,像个空中飞人一样满世界跑,出门东西重、细节多,全是一个人扛过来。最怕生病,生病的时候最感到孤独和想家。每天黄昏5点到7点,天空黯淡下来时,寂寞感最深。因为有颈椎病,所以经常要自己做脊椎定位,久而久之,我便学会自己给自己针灸了。我想是因为对二胡有很深的感情,才让自己从一次次苦痛中挺过来。

  记:有没有筹划过未来生活?

  马:我的个人生活始终没有到达自己想要的状态。太忙了,但要培养一份两个人的感情,需要时间,需要两个人交融得跟一堆火一样,并不断往感情里加炭。可我还是相信婚姻和家庭的,特别渴望明年或后年能有个孩子。现在么,可以说是处在一个半空的桥梁状态,需要作出一个彻头彻尾的决定。

  在那之前,我要把我的“使命”都完成,就是把我这些年旅行的收获传播开去,和大家分享,这也是我最近一直那么拼命工作的原因。过去,二胡对我来说一直是第一位的。以后,二胡仍将是我生命中的重要一块,但一定不是唯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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