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卷谈音乐创作：如果给周杰伦写歌我会骂他

　　本报记者 张燕

　　自然卷，这两年台湾独立音乐兴起的代表团体，在2003年时由娃娃和奇哥所组成，两张专辑发行后，娃娃退出。没有了主唱的自然卷依然存在，两位成员之一的奇哥从幕后走到幕前，借着给杨乃文大陆演唱会做嘉宾的契机，他接受本报记者专访，详谈第三张专辑 《C’est La Vie 2.5资源回收》。

　　没有唱片公司的商业包装，专辑的制作成本、发行成本也是自掏腰包，自然卷的音乐仍然得到了广泛的认可，除连续两次入围“台湾金曲奖”最佳乐团的提名，他们《坐在巷口的那对男女》一歌还曾被范冰冰翻唱过。而更为人熟知的是，演员张震就是听了自然卷的歌寄了张明信片跟多年女友分手。

　　写歌就像是Blog

　　南都周刊(以下简称“南”)：可能不少人都是从张震在《康熙来了》的自爆中认识到自然卷的，为什么《明信片》有这么大的魔力能让人萌发分手念头？

　　奇哥(以下简称“奇”)：他是我们团的贵人(笑)。其实《明信片》这首歌是一个梦的灵感。这个梦特别完整，我醒了以后马上写，从第一句开始，“在梦里收到一封德国寄来的明信片”。因为我是德文系毕业，本来已经忘得差不多，可在梦里就在讲很清晰的德文，那张明信片的图案是鸟瞰图，灰蒙蒙的，下着大雪，整个画面异常清晰。

　　南：《资源回收》专辑里我个人很喜欢最后那首《三十岁以后》。

　　奇：嗯，就是我前不久过了三十岁写的。当时是在录音室，没日没夜地录音，觉得自己像部机器，会有一种彷徨，其实我创作的都是我身边的事情，像一个Blog一样在记录。歌词里说想要从头再来，想修正，但其实不太可能，年轻的时候有冲动，但现在有很多羁绊，所以只能通过歌词去抒发。

　　给周杰伦写歌会骂他

　　南：是在幕前唱歌快乐，还是幕后制作更有趣？

　　奇：不一样。幕前是需要更多勇气，幕后是需要更多耐力。面对听众，会很直接地面对挫折跟开心。幕后则要忍耐很多事情，是一个推手的工作，需要承担很多。两者的成就感不太一样。

　　南：如果你给周杰伦写歌会怎么写？

　　奇：骂他(笑)，但是会不带脏字，处理成怪怪的。他其实很可爱，我记得第一次看到他是在金曲奖，他坐我旁边，我的印象里大明星都是很cool，但他私底下其实很小孩子，愣头愣脑的。不过他不知道自然卷，在台湾，对于这些主流的明星而言，他们的生活太忙碌，没办法收获很多新的资讯。

　　南：像你这样的制作人走到幕前是否经历了很多挣扎？

　　奇：最主要原因是因为娃娃的退出，我面临两条路，是做幕后的工作还是继续幕前唱歌。我还是想做自然卷这样的音乐，可没有找到很好的合作伙伴，因此是有点强迫自己面对这个孤单的过程，我几乎没有一个人在人家面前唱过歌。

　　南：娃娃退出的真正理由是？

　　奇：发行第二张的时候，她就要跟男朋友去香港定居，她说她可以两边飞，可我觉得这种做音乐的状态不对，这是我们的矛盾。但我们并没有签约，合则来，不合则去。她今年初也回到台湾发展，但已经签到别的公司了。她是我的已退休员工，因为买到了香港绩优股。

　　《资源回收》是……

　　南：资源回收的概念是谁想到的？

　　奇：我。我不喜欢出精选集，有点土。最初我是想把一些歌收集起来，这些歌其实之前都已经被使用过，有的曾收录在合辑里、有的放在广告里、有的放在电影或动画里，也有邀歌被退回的，所以其实歌迷们听到这些歌的机会并不多。而我太太常会逼我把垃圾分类，做“资源回收”，满符合我这张专辑的感觉。

　　南：有歌迷更喜欢《资源回收》里你的声音，那么你觉得一个人的自然卷跟以前相比多了点什么，又少了点什么？

　　奇：我的声音比较简单质朴，娃娃的声音比较年轻，很Q，所以是少了个很年轻的东西，至于多的部分，是在创作上更直接，不需要我去反串女性，没那么多青春，多了我的观点，更成熟。

　　南：我们周刊曾把自然卷跟张悬、苏打绿还有陈绮贞等放在一起做过推介，你怎么看这种风格归类？

　　奇：没错，我们都是走轻松路线，比较生活化一点。其实我跟他们都熟悉，我帮绮贞做过专辑，张悬是追不到(笑，奇哥的太太就坐在一旁)，我们会一起表演，苏打绿也是我的同门师弟。我觉得我们每个人在做音乐的时候讲的故事是不同的，可能大方向听起来差不多，但自然卷会更细节，更小品。我记得我做第一张自然卷的音乐时给过很多制作人听，他们都觉得太简单，登不了大雅之堂，所以完全没想到真的会有一群人喜欢。

　　青春的滋味

　　文/旋覆

　　奇哥老实地说这张专辑只能算“旧资源回收”，对于那么多用边角剩料攒成张唱片就大言不惭地称其为“大碟”的歌手来说，自然卷还是有它高明的地方，旧曲目的翻新组织却依然带出别样的气息。对于音乐的饕餮者来说，一盘老菜，添加新的作料，还是能够品出新的味道来。

　　如同INDIE界厂牌大佬Larbrador旗下那些追忆逝去时光、怀念纯真年代的乐队一样，这张唱片的基调也是对已逝青春的唏嘘，虽然关于青春中爱情的表达已经减弱，但是“蘑菇”和“自习”，这些青春时代的名词还是让我们回到了郁郁葱葱的青春之林，这些旧有经验的重新挖掘，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种难忘的回忆。当然，《地球吓一跳》里的生死问题出现得有些突然，但对自然卷来说，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很快就忘掉”——当然要忘掉，谁也不希望他们以一种形而上的思考者的身份出现，否则会大煞风景。

　　专辑里的配器依然是所有INDIE POP的那些套路，我们不能指望，也不必指望他们会有什么大变化，好听就已经足够。提琴、摇铃的使用当然也是为好听服务，这样的配器作为背景而言，的确让人很舒服。

　　《蘑菇之歌》里的歌词和类似于念白的唱法貌似在一本正经地叙事，但声部的切换与轻松弦乐背景证明了歌曲的本质依然是在抒情，当然，不是大汗淋漓的加速度抒情，而是匀速抒情的汽车带着我们在青春公路上平稳地行驶。

　　《水开了没》里面的半吟半白的唱腔与和声很是出彩，关于成长和理想的隐喻在和声中覆在心头，我们等待水开，为了“泡面”和“咖啡”，就如同成长和理想，为了这百无聊赖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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