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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两次与帕瓦罗蒂同台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11月15日10:28  中国音乐报

  惊悉伟大的男高音歌唱家帕瓦罗蒂逝世,一代美声王者离我们而去。帕瓦罗蒂生前三次来北京演出,我三次躬逢盛会,尤其是后两次,我都作为交响乐团的成员为他伴奏,那时,我离大师特别近,我感受到他演唱时的气息,瞬间的情绪转换,这些,都铭刻在了我的记忆当中。

  帕瓦罗蒂的首次中国之行

  1986年,帕瓦罗蒂与意大利热那亚歌剧院在北京演出,这是以意大利歌剧为代表的西方歌剧艺术首次较为全面地呈现在中国的观众面前。帕瓦罗蒂先是与热那亚歌剧院乐队和合唱团在北展剧场开了两场意大利歌剧选段音乐会,两场的曲目不尽相同,但都有那段著名的“今夜无人入睡”。我们有“国粹”京剧,对于这意大利国粹,中国观众们同样立刻领悟到了其无穷魅力,一个漂亮的高音不等唱完,便会报以热烈的掌声,甚至大声叫好。音乐会上掀起了阵阵狂热,主办方也感觉到了群众的热情与需求,临时决定在人民大会堂万人礼堂加演一场,帕瓦罗蒂和热那亚歌剧院也欣然应允,这对一名“大脘儿”来说大概是破例了,同时,让一名外国歌唱家登台人民大会堂在当时也是不寻常之举。帕瓦罗蒂是带着“高音C之王”的光环到来的,当时坊间有好事者发现音乐会上有个别段落降了半个调,没有了高音C,引起了从媒体到观众的纷纷议论,此后,帕瓦罗蒂、卡雷拉斯和“三高”不止一次来华演出,这一话题屡次被提及。卡雷拉斯在北京的演唱会和“三高”的午门音乐会我都在伴奏乐队中,从谱面上看,我知道个别咏叹调确实降了调,但总觉得我们不应该以高音C“拷问”他们,声乐艺术不是以高音C的成败论英雄,他们的演唱艺术张力丝毫不减。

  音乐会后,帕瓦罗蒂与热那亚歌剧院在天桥剧场演出了《艺术家的生涯》,这次帕瓦罗蒂塑造的诗人鲁道夫这个形象真是神形具佳,同他录制的与弗蕾妮一起演唱录象别无二致。我认为帕瓦罗蒂一生中演唱最成功的角色一有三个,一是《爱的甘醇》中的内莫里诺,而是《弄臣》中的曼图亚公爵,三就是这个诗人鲁道夫。内莫里诺天真憨厚,曼图亚公爵玩世不恭,而鲁道夫则是对爱情一往情深,他塑造的角色并不是千人一面。那次他在第一幕结尾二重唱结尾的高音C完成得很好,起码我看的那一场是这样。帕瓦罗蒂那时五十岁出头,应该说还是在全盛时期,但在那之前的几年中他进行了减肥,有人说减肥后声音的光泽度减弱了,我倒认为,对于男高音来说,光泽度不是主要的。对于一个歌剧爱好者来说,能够有机会看帕瓦罗蒂演出歌剧的全剧真是一大快事,因为。帕瓦罗蒂后来登台演歌剧越来越少了。

  “三高”音乐会上的帕瓦罗蒂

  我第二次见帕瓦罗蒂是2001年的紫禁城“三高”音乐会,这一次是我所在的乐团担任伴奏。演出中所用的乐队分谱是外方提供的,上面有罗马世界杯演唱会和巴黎世界杯演唱会的字样。那次帕瓦罗蒂的健康状况以大不如前了,他的经纪人要求演出和排练中他走路的距离不得超过多少多少米,排练中他从舞台下来两臂都要搭在两名保镖肩上。在午门,我与他的距离很近,我看到演唱尽管用麦克,但面对几万平方米的广场,三位歌唱家仍然撑得很大,每一首歌都付出相当大的力量。同时也可以听出,作为轻抒情男高音的帕瓦罗蒂不如重抒情男高音的多明戈在声音宽厚,并且技术状态欠佳,发音位置不稳定,然而他的演唱却最具神采。

  帕瓦罗蒂的告别演唱会

  2005年年末,帕瓦罗蒂告别演唱会在京举行。本已声称告别舞台的帕瓦罗蒂又复出进行世界巡演,我再一次作为伴奏乐队的成员与他同台,这一次,排练的时间压缩到了最低限度,我们大家都知道大师身体状况大不如前,但到了台上还是让我们吃惊不小,演出时,压低了场灯后他坐在轮椅上被人推出,面前横摆一张桌子,显然已经行动不便了,胸前还围着一大快白餐巾,这般光景令人心中发酸,廉颇老矣。当然,他的声音已经明显带有颓势,有的曲子不是降半音了,而是降二度了,但是,他的歌声仍是那样醉人,这就是一代大师的艺术魅力。那晚的指挥是女高音弗蕾妮的前夫,音乐会上有一首曲子就由他用钢琴伴奏。那晚最后一个曲子是《我的太阳》,全体观众起立击掌相和,这既是向大师致敬,也是向大师告别,因为此时大家知道这无疑就他的最后一次中国之行。

  帕瓦罗蒂对于中国音乐界的意义非同小可,他的第一次到来就造就了一大批歌剧爱好者。西洋歌剧进入新中国是在1956年,那一年,中央实验歌剧院排演了威尔第的《茶花女》,那是在苏联专家的指导下制作的,而帕瓦罗蒂的到来,使我们领略到了正宗的

意大利艺术家的演绎,由此,西洋歌剧艺术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帕瓦罗蒂的到来也激励了中国的美声领域,人们开始津津乐道于美声歌唱,人们言必“今夜无人入睡”,言必高音“C”, 这里开始人才辈出。再后来,卡雷拉斯和多明戈来了、梅塔带着维罗纳歌剧院来了。

  帕瓦罗蒂的魅力所在

  帕瓦罗蒂三次来京,京城三次“无人入睡”。“三大男高”为什么帕瓦罗蒂始终独占鳌头?我想,是因为他的艺术风格可归为“潇洒”,潇洒这两个字似乎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凡能达到这一境界者,便得艺术真谛。多明戈的声音贵族气,卡雷拉斯的演唱多愁善感,但都不如帕瓦罗蒂潇洒。其实,西洋歌剧的本质就是潇洒。意大利歌剧在美声时期在技巧和装饰风格方面令人仰止,成为欧洲歌剧的楷模,莫扎特等人均描其“红模”,但之后,便“三分天下”了,以瓦格纳为代表的德国歌剧倾向于张力,以古诺为代表的法国歌剧注重抒情和

幽默,而意大利歌剧则出落得潇潇洒洒;在后来意大利歌剧的浪漫主义时期,尽管威尔第的歌剧英雄而阳刚,普契尼的歌剧以女性的柔美赚得观众的眼泪,还有莱昂卡瓦洛马斯卡尼的真实主义的人性之光,但归根结底都以音乐风格的潇洒而取胜,而意大利歌剧也正因为如此而最为深入人心,这潇洒也是德国歌剧和法国歌剧所学不来的。唱意大利歌剧的歌唱家们先天得益于这一宝贵的遗产,尤其是男高音,有了潇洒便成功了一半,有了潇洒便为王者。意大利歌剧潇洒,帕瓦罗蒂潇洒,合在一起便为王者。帕瓦罗蒂演唱时从不用刚愎自用,从不用煽情,只需唱出自己的本色,台下便已倾倒,所到之处“无人入睡”。文/特邀撰稿 卜大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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