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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盾:化“茧”成“蝶”,此乃天意http://www.sina.com.cn 2007年11月16日15:02 中国音乐报
记者手记:从2005年便想采访李盾,想见识一下这位久闻大名的“音乐剧疯子”。但是耗费他十年的音乐剧《蝶》始终都是“犹抱琵琶半遮面”,于是采访也几经周折最终被迫延迟。如今,号称“中国第一原创音乐剧”的《蝶》即将开它神秘的面纱,这位在中国音乐剧界响当当的人物也终于愿意将这十年的沉淀与笔者共享。十年,人的一生有几个十年?一部音乐剧,人生的十年!正如李盾的感慨:化茧成蝶,此乃天意。 三宝的音乐拯救了我的灵魂” 记者:蝴蝶也许很美丽,但是化茧成蝶的过程却是如此的艰难。音乐剧《蝶》十年磨一剑,当初是怎样的一个契机使你迸发了这个灵感,作这个剧? 李盾:不止是十年前了,我已经开始在不断地试验,通过歌舞剧的形式、大型晚会的方式等,我逐渐将音乐剧的元素放到里面来观察最后的效果,很奇妙的一种效果。这种尝试在大概20年前就开始了,多加入一点西方的色彩,多加入一点东方的元素,都是在不断地进行调配。直到1997年,我的机会出现了。 那时候深圳一家文化传播公司找我,他们有一个场所,希望我能给他们建议,使做一个类似西方的红磨坊还是做一点高雅的东西。我当时的感觉就是上天太垂青我了,终于给了我做音乐剧的舞台!但是当时我并不敢跟 人家说音乐剧,怕人家不懂。当时我给他们的建议就是要做一个介乎于剧院与夜总会之间的第三种感觉的娱乐场所,既能保证艺术水准又能很商业。最后双方一拍即合,我就开始了音乐剧试验性的旅程。 记者:您最早策划的一部音乐剧好像叫《白蛇传》? 李盾:对,刚开始有这个创意的时候我就开始寻找制作团队,包括作曲、编剧等等。我音乐学院的一位朋友给我推荐了久负盛名的作曲家郭文景先生,在当时他已经是中国创作音乐类型剧的顶尖级人物了。经过半年的沟通,曲毕。于是找了舞蹈学校学习音乐剧的第一批学生开始排练,三个月后,我开始看效果,当时看了不到5分钟就很痛苦的离开了。当时就感觉郭文景的音乐离音乐剧太远,我开始怀疑自己多年来的这份事业还要不要进行下去。正在我徘徊的时候,给我信心的是三宝。 回到深圳后,无意之中听到了三宝为纪录片《百年恩来》谱写的曲子《你是这样的人》,一首叙事性很强的曲子。当时心中一阵莫名的狂喜,这首曲子的旋律太靠近音乐剧了!当时我的判断是自我情绪不稳定,决定用几天的时间反复来听。内心还是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冲动,我立即拍板:一定要找到三宝! 记者:三宝之前的音乐剧作品好像不是很多? 李盾:我找到三宝之后,他也是一阵狂喜,责怪我们为什么才来找他!他太想做音乐剧了!当时给他的时间只有15天,短短的半个月,三宝将谱好的曲子带过来,又放到舞蹈学院去排练。那天我记得非常清楚,排练完毕后,全场鸦雀无声,因为作品已经死过一次了,这次如果再死的话,恐怕做音乐剧的念头会就此打住。我听完之后开始自我反省,郭文景是个伟大的音乐家,但是却被我误导了,被我的一系列的框架给框死了!我讲话的时候说到音乐剧三个字时瞬间流泪满面,信念保住了,做音乐剧的信念保住了! 音乐剧《白蛇传》在深圳连演900场,有人看了60多遍。也许是这次成功的尝试才使我为《蝶》坚持了十年。 “我们更应该歌颂最底层的人” 记者:您常把齐白石的“学我者生,像我者死”挂在嘴边,有何种深意? 李盾:我很欣赏这句话,它告诉我做音乐剧不能去描红,不能去“捡垃圾”。西方音乐剧的神和韵我要学到,化我自己的血液,变化成新元素倾泻出来。《蝶》里面融合了很多新的元素,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各方面的评论不一,但是最起码新元素出来了。我们没有简单地模仿《巴黎圣母院》,也没有照搬哪部世界名剧,确确实实的是自己的东西。但是好多人往往将《巴黎圣母院》的模式向《蝶》上扣,其实完全不同,《巴黎圣母院》是电子乐队,与《蝶》的氛围与气势都有很大的不同。从编剧到三宝的音乐都有很大地突破。我们没有重新找回《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而是重新诉求了一个新的故事,创造了一个“蝶人”的概念,用这个概念来告知人类,每个人都是有弊面的,每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是非常不容易的,每个人的欲望永远是无止境的,每个人都有对爱的态度。 然而,我们现在的世界对爱并没有一种态度,每个人都在歌颂名人,歌颂王子,我觉得我们更应该歌颂最底层的人。 记者:这次跟法国的制作团队以及三宝等人的合作如何? 李盾:既愉快又不愉快! 记者:为什么这么说? 李盾:他们的文化背景不同,在一起的融合肯定会有撞击,肯定会有艺术上的分歧。这种矛盾既有好处,又有它致命的地方,但是中国音乐剧要想走下去,必须走这条路。我们一不能完全把国外的照搬过来,二不能完全排外,只能选择聘请外援。就像中国足球一样,中国人踢不好,当然得请外援。咱们国人身上有种劣根性,自己水平不高,还往往容易否定别人。但是他们忽视的是几十年的积累与经验,外国音乐剧已经上百年的历史了。而且这次我们邀请的不只有法国《巴黎圣母院》的导演,还有伦敦西区的导演。在融合的过程中,分歧必然有,编剧会认为,导演没有理解他的剧本架构,音乐会认为导演没能理解他的音乐,这都很正常。 记者:当这种矛盾或者叫撞击出现的时候,我们是遵循别人的经验还是严格按照自己的来,或者是重新寻找一条中间道路来走? 李盾:举例说明,就像这次我们请了一位剧本医生,好多人都不太希望修改这个本子,原先的本子哲学观念更强一些。但是老百姓有几个看哲学的?老百姓在乎的是你是不是让他感动了,让他快乐了,更通俗的说,是不是好玩,有意思!就像早前我提出的音乐剧的六个字:好听,好看,好玩。做到这六个字就足以了!但是按照咱们中国人的角度出发,十多年的一个剧,一定要向人们传输一种理念或者说道理才对,但是作为普通观众,谁会在乎你传输的这个道理是什么呢?就像瑞乐(《巴黎圣母院》导演)所说:我做了25年的行为艺术、试验艺术,我懂先锋艺术与哲学,但是音乐剧不要灌输一些复杂的问题。老百姓欣赏的速度很快,稍不留神他就有可能从剧中脱离出来,进而不会去接收你。所以说无论是瑞乐也好还是让?巴克伯(《蝶》的剧本医生)也好,都给了这部剧很好的建议,有的我们执行了,有的没有执行。就像我们这次从他们身上学到的,剧本创作是立体的,不是平面的。但是他们会懂得如何在舞台上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这也是我们中国人在音乐剧方面学习的一个过程。 “没有音乐剧,我不知该如何活下去” 记者:想没想过,剧还出来,就有好多人竖好了“炮筒子”,怕批评吗? 李盾:我现在就把自己这根靶子树好了,喜欢批评的人尽管来好了!部分人身上有这么一种劣根性,他就等着你去做事,还没等你把事做完就开始吹风,等你把事情做完准备让人欣赏的时候就会向你发起强烈的批判。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把你砸碎。但是只要我的灵魂还在,我不惧怕任何批评。 好的意见我们一定要听,别有用心的人的话我们就当娱乐了一把,无所谓。某学院有个号称“中国娱乐CEO”的人,自认为写了几本书就开始大言不惭!诸如“中国音乐剧发展史”之类的荒唐话就是从他口中出来的,像这类人就是文痞、流氓,他们有什么资格去评论音乐剧呢?我们不是多么高尚的人,但最起码是在真诚地做事,像这种三教九流中的小丑形象不配去做评论家。 记者:您觉得批评很正常? 李盾:很正常,专家骂也好,行家骂也好,都很正常。我这个靶子既然竖起来了,就准备好了迎接别人的明枪暗箭。最起码他们对这件事开始感兴趣,起码他们愿意向这个靶子上射箭。如果一件产品 出来,既无赞美,又无鞭骂,那就失败了。在中国这种现象很多,许多所谓的专家们,就是那些整日翻看理论而没有半点实践的博士最喜欢提出一些建议。他们站在我头上骂半天,我既没有看出他们对音乐剧有多大的热情,也没看出有半点的专业性。基本的两点都没有,我真得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我想媒体朋友应该呼吁一下目前的整个文艺圈的氛围,实实在在做事的人并不希望有人去赞扬,更不希望有人去恶意的诽谤与攻击。音乐剧,十年磨一剑,非常艰辛,非常不容易。我们的人民评论家应该拿自己的良心说话,如果没有良心的话,有些问题就值得去思考了。 记者:音乐剧是外国的一种艺术题材,有没有信心把《蝶》推广到国外,“反戈一击”? 李盾:这就是我的思路,而且我有信心做得到。我不希望中国老是引进,而是把咱们自己的产品卖出去。其实国外的订单早就有了,只不过我想经过反复的修改过后再走出去,这需要半年的时间去做。精品需要时间雕琢,何况中国的音乐剧像初生的婴儿,应该给他更多的爱,更多的关怀与理解,干嘛一出来就打死呢! 说的严重一点,中国的文艺复兴时代已经到来了,再不振兴自己的文化,就可能被外来文化奴役了!到那时,咱们将都是外来文化奴役下的“亡国奴”!比如说日本,几乎清一色的美国原装进口文化,从音乐到电影,都是大批引进美国货。试想一下,几年后,从影院到剧场,全是进口货,那么我们的责任在哪里?我们的文化圈总是有人在拼的,那么我们对这些人应该多一点爱护,哪怕是理解与宽容也好啊!有些人恶毒地骂《蝶》是“妓女”,这些我们都挺住了,一笑了之。但是这一切都不会阻碍我前进的脚步,我已经做好了精神准备。(沉默) 只要允许我去不断地雕琢它,它一定能够成为献给人类的一份礼物。也许将来我没了,所有的制作团队离开了,但是它会留下来,而且是永远留下来,这就足够了。 记者:您说过“中国音乐剧时代来临了”,是这样吗? 李盾:有人说,中国距离音乐剧的时代还有十年,我在任何公共场合多说,不会这么遥远!因为它马上就要来临了!这并不是自我膨胀的胡言乱语,而是经过全球的问卷调查与研究之后作出的结论。包括在伦敦西区做了无数次的论证与探讨,从欧洲的制作人到导演,到演出商等等,都做了详细的调查,包括百老汇,拉斯维加斯。这些资深的经纪人、策划人都像苍蝇一样紧紧盯着中国这块巨大的市场,这样的现象摆在你的面前时,我们中国人还会是一脸茫然吗? 记者:别人说你个“音乐剧疯子”,在乎吗? 李盾:我很荣幸,我的名字能跟音乐剧在一起被别人评论。为了音乐剧我曾经倾家荡产,如果不是有《蝶》的存在,我不知道该如何活着。 后记:情到深处时,这位坚强的东北汉子落泪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男嘉宾采访现场落泪,不知道是对十年后化茧成蝶的感叹,还是对当前文化批评的一种无奈。李盾在我离开时留下了一句话:化茧成蝶,此乃天意。中国的古训: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没有像李盾这样一批执着、踏实的人在默默无闻的耕耘,我们走进剧院享受到的将全是“进口的速食”。衷心祝愿这位“音乐剧疯子”真得能化茧成蝶!文/赵永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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