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乐队：风靡非一世，繁华还很吃紧

　　唐朝乐队：风靡非一世，繁华还很吃紧

　　记者：朱云衣

　　你所言都成譏，一个唐朝，并一个开元。整个时代骤然失去根基，忽忽而逝，却抛下阳光返照。秋，早已绝尘而去，余剩一地紫黑的蝉壳，错进时光的缝隙里，无功受禄的感动。你独自在暗里吟唱，但你绝不盛开，你只等待。我相与你最无益字句，前缀后缀；陈述最不跌荡故事，流光从回忆漫到黑夜，梦回令人神往的唐朝……

　　贞观 [天下风云出我辈]

　　《易大传》曰：天地之道，贞观者也。贞：天地之理主于正；观：以示人也。“贞观”两字取自《易经?系辞下》“天地之道，贞观者也”。这两字表示天地之道，也就是天地间万事万物的发展是有其一定的客观规律的。

　　谈一谈唐朝的建立和音乐理念吧。

　　唐朝乐队成立于1988年到1989年之间，在这之前，我们已经各自做了很多年音乐。在《梦回唐朝》之前，我们听过大量西方的艺术摇滚、实验音乐，分析过他们表达的方式和技术，并已经开始考虑如何在学习与借鉴中展现出自己的风格。唐朝乐队初步的音乐理念是做实验性的、有中国特色的摇滚乐。

　　《梦回唐朝》横空出世是因为当时大家精神上正处于一个相对空虚的状态，希望能够回到唐朝去感受泱泱大国的文化氛围。

　　唐朝乐队不论从名字来看，还是从代表作《梦回唐朝》来看，都给人一种厚重的历史感，这和你们的成长环境有关系么？

　　我们几个都是六零后，部队大院里长大的孩子，共同经历了知青上山下乡、批林批孔，小时候听的音乐主要是样板戏、邓丽君。当时整个环境还比较纯粹，我们从小受到的教育也是比较传统的，没有一个家庭愿意自己的孩子搞音乐，包括穿衣服、修饰自己的形象、看什么样的书，甚至接触什么样的朋友，都会受到比较严格的限制。在这样一种压抑的环境下，选择摇滚这样一种“扰民”的音乐也是青春期叛逆的一个出口吧，你越不让我干嘛我就越要干嘛。(笑)

　　永徽 [一入凡尘岁月催]

　　“永徽”是唐高宗李治的第一个年号。高宗在即位之初，继续执行太宗制订的各项政治经济制度，他们君臣都牢记太宗的遗训遗嘱，奉行不渝。永徽年间，边陲安定，百姓阜安，有贞观之遗风。

　　距离上一张专辑发行已有六年，沉寂的这段时间你们都在做什么？

　　张炬去世以后，整个乐队进入一个低谷，大家的心也比较散，一方面各自在家思索未来乐队音乐的走向，另一方面也在创作，等待一个再度合作专辑的机会。这张专辑我们等了六年，有很多人问“为什么唐朝老不出专辑”，其实我们一直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出一张我们自己满意的作品。等待的这段时间里我们接触过大大小小六七家唱片公司，但现在的唱片公司需要快回报，真正关心音乐的人并不多，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迟迟不签约：如果草草的录音，又或者时机不那么成熟，作品的效果就没有这么好。

　　沉寂的这些年，我们主要的经济来源是演出的收入，虽然没有发新专辑，但是我们没有停止演出以及创作。

　　老五现在还每天练十二个小时的琴么？

　　十二个小时倒不至于，现在不像年轻的时候时间那么充足了，但是仍然一有时间就练琴。我的卧室里也摆着琴，一觉醒来，首先就弹琴。

　　一直有一个传闻说老五曾经练琴练到昏倒，有没有这样一个事情？

　　□饿倒的。(笑)就是练琴的时候，人会一直在一个状态里，除了练琴，别的事情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乐队成立之初，我们都很穷，每人每天就是一杯白开水，一包方便面。设备也很不完备，老赵的鼓是自己做的，老五的吉它虽然不是自己做的但也磨得厉害，差不多只剩半个把了。但在当时能拿到这些设备我们还是非常开心，几个人每天聚在一起练。

　　开元 [皇朝霸业笑谈中]

　　开元为唐朝皇帝唐玄宗的年号，共计二十九年。开元意思是开辟新纪元。开元年间，唐朝国力强盛，史称开元盛世。

　　《封禅祭》里面有编钟、古琴、大鼓的演奏，加入这些元素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

　　《封禅祭》是有我们中国元素的特点，这首歌大家可能看法不一，有人觉得有《梦回唐朝》的影子，这其实是我们愿意强调的。《封禅祭》一者祭天，二者讲究人要遵循大自然规律。这首歌在整个专辑里有提纲挈领的作用，二十年之前我们有《梦回唐朝》，二十年之后我们有《封禅祭》。

　　从形式上来说，古琴、大鼓的运用，包括五声音阶的运用，从我们第一张专辑就已经开始了。有些元素，比如中国大鼓，它强大的震撼力是其它很多乐器所不能比拟的。在以后的音乐创作中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们会一直把这种风格延续下去。

　　《封禅祭》的歌词，网上存在两种看法，一种认为歌词写得非常大气，另一种则说是对“梦回唐朝”时代蹩脚的模仿，认为《封》的词写得远不如《梦回唐朝》，你们怎么看？

　　会有一些乐迷有自己的想法。他们可能是看了一些书，听了一些歌，然后觉得自己应该站出来说两句。有的人并不关心作品本身，而是需要一个发言的机会。

　　事实上《梦回唐朝》出来这么久了还有很多人不明白这首歌是怎么回事。听别人说这首歌好，但好在什么地方他并不知道(笑)。

　　这其实就是一个关于超越的问题，《梦回唐朝》在刚刚出来的时候，引起了很多的质疑和批判，因为那张专辑在当时是一个实验性的作品，用了三到五年才被人们接受。现在我们新的专辑出来了，照样引起了争议，这也是意料中的。作品的好与坏需要时间来检验，几年甚至几十年以后，我们回过头来看，才知道什么是好的，什么是不好的。

　　从传唱的角度来说，复杂的歌词一般难以被广泛地识记，不利于流传，你们作词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这个问题？

　　如果喜欢就一定能记住。(笑)人们对于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一般会比较有耐心，也更愿意花时间。我们的音乐期待知音的了解。

　　天宝 [不胜人生一场醉]

　　“天宝”是玄宗的第三个年号，开元二十九年，玄宗说，他梦见了老子，“老子告我以无疆之体”，“表我以非常之庆”(《玄元皇帝临降制》)。玄宗说现在应该“遵道宝而建元”，即按照“天赐宝物”这一含义重建年号。

　　新专辑预计什么时候和听众见面？

　　今年年底会拿到海外做后期制作，并处理一些海外发行的事宜，工作量会比较大。预计明年年初专辑就可以和听众见面。现在已经有两首歌放到网上了，反映还不错，这给了我们信心，也算是长期坚持音乐的一种回报吧。

　　唐朝乐队到明年就成立二十周年了，我们希望可以一直唱下去，到三十年、四十年……(笑)

　　彻底毁灭，抛弃，于是可以指望重生；彻底忘却，陌生，于是可以指望亲切。彻底的彻底，而非现世的不干不净，不痛不痒，不冷不热。如我热爱过向日葵燃烧般的开放，但我自知热爱并不如开放那般纯粹，就像从来没有过真正的彻底：彻底的予夺，彻底的倒出，彻底的远走……

　　如苍穹完全敞开，如沼泽尽力闭合，如颠沛流离也不能沉淀破败记忆，如乔装打扮也不能遮蔽喧嚣的私语，如十分钟年华老去仍不能止住你的呼喊。二十年过去了，有这样一支乐队屹立不倒，它叫唐朝。　　文/朱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