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时空》：棉棉 另一种反叛

　　文/符号

　　3年前，棉棉出版了图片版《熊猫》。也就是从那一年起，她决定不再接受任何采访。

　　3年后，棉棉带着《熊猫》的改写版《熊猫的真相》重回公众视野 ，她说，“到现在，这似乎是第一个我做的被发表的采访”。

　　这本书同时是《熊猫》的无图片海外版，也是因为这些海外合同，棉棉终于坚持改完了这个令自己非常满意的版本。从最初的《熊猫》，到现在《熊猫的真相》，这个故事，用了6年时间完成。

　　而棉棉，也从当年那个不留余地的女孩变得克制而自省。虽然她的新作，用棉棉自己的话来说，“甚至更猛了”。

　　首先请介绍一下新书情况吧。

　　我通过这个故事给我眼中的爱情以最绝望的致敬，并且希望我们所有的人都别死于爱情、或者爱情的缺失。有人会觉着我的《熊猫的真相》像一首长诗，或者像戏剧，像电影剧本。但我很清楚地知道我是在写小说，是文学。我虚构了一种病毒在我的故事里，这种病毒以“Panda Sex”命名，熊猫是一种对性没什么兴趣的动物，所以谁染上了这种病毒谁就像熊猫一样。我试图通过一对才华横溢非常相爱的文艺青年的爱恨情仇，来看清楚爱情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伟大的想象，以及我作为棉棉与性的关系。如果审查顺利的话，这本书应该在3月上市。

　　时隔挺多年，为什么又想到出书？

　　我写这个版本的《熊猫》时没想到会在中国出。我有法国和德国的关于这本书的合同要兑现，但我觉得3年前的那个有图片的《熊猫》不适合在欧洲出版，那个版本的《熊猫》很实验，不算是严肃文学。所以我得再严肃点把它完成交给海外出版商。至于为什么又突然想到在中国出版，首先是因为这次我的书出版者是我很好的朋友。说实话我非常想知道在毫无欺骗的情况下，我的书到底能卖多少册，因为我从来就不知道这个数字。另外，写到最后我真的开始为这个故事感动。除了文学上的追求，我觉得《熊猫的真相》绝对可以为在恋爱中痛苦的灵魂提供部分真相。

　　虽然很多人觉得棉棉变了，但其实你对写作、音乐、跳舞的热爱一直没有变，行动力也没有减退，可以这样理解么？

　　可以说是这样的。而且我还是跟以前一样是个特别喜欢开玩笑和讲故事的棉棉，也就是说我还是一个很好玩的棉棉。但是我确实变了。现在我做每件事情都会问自己这件事情有意义吗？我能通过这件事情帮助到别人吗？或者我能通过这件事情获得更大的权利而我将利用那个权利做利益众生的事情吗？

　　过去的写作，在最初对我的精神有治疗意义的同时，也渐渐地对我的身体及生活有了毁坏的作用。我完全无法分开现实与虚构的界限。写作是超越一切的、最重要的事情。我在照镜子的时候会突然听到我的男孩跟我说了一句什么话而想到要写到书里，我时刻在写作，但大多写在酒吧的餐巾纸或者各种小纸片上。我太爱语言，语言害了我！

　　自从皈依佛教以后，我很少为写作而痛苦，写得出就写，写不出就不写，写到哪儿算哪儿，怎么写都好，我不为“棉棉多么有才”而写作了，怎么写都是一种修行，只要我的目的是好的，那么都是好的。而且我写作的时候也不抽烟不狂吃了，所以写作对我身体的伤害没那么大了。我也再不觉得自己是才华横溢的，通过学习慈悲与智慧，我才开始明白我是没什么可以傲慢的，真正有本事的人不像我们这样的。

　　我们会觉得，你的变化是因为选择相信佛教，事实上，是这样的么？

　　怎么说呢，肯定是因为我正式确定自己是一个佛教徒并且追随我的上师学习佛教之后，我的一切开始发生变化的。但我还是要说明的是，其实佛教对我来说并不是宗教。佛教提供的是一种非常实用的技术。

　　而且更确切地说，我的变化开始于我写《熊猫》的中途，《熊猫》的写作曾经带来全面的崩溃，一种想死的愿望。接着是我父亲的病重及去世。死亡是一个我们需要去学习的最重要的课题。死亡绝不是那么浪漫的。所以我跟佛教在这一世的缘分，是从对爱情，对死亡的深入思考开始的。也就是说，我无路可走了，只有佛教可以给我答案。我从不强求我周围的人去信佛。但我希望他们都去学习生死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