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霍燕妮/文 如今的年轻人几乎没有一个不会哼上两句流行歌曲的，但在改革开放之初，流行歌曲的普及却经历了一条坎坷之路。昨日SMG开播的《深度105》特别制作的纪念改革开放30年特别节目《30年：民间的记忆》中，以“释放”为关键词，讲述这条坎坷“流行”路上程琳的故事。

　　“当时我不懂什么叫‘挑逗性’”

　　现在的人们可能很难想象，二三十年前，流行歌曲的出现，曾经在中国社会引起过轩然大波。《坎坷流行路》节目特别请来了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红极一时的歌手程琳以及著名歌唱家李谷一等，共同回忆这段经历。

　　1980年9月23日，在首都体育馆举行的“新星音乐会”上，李谷一、朱逢博、郑绪岚(听歌)、朱明瑛(听歌)……这样的阵容几乎囊括了当时中国最受欢迎的歌手。压轴亮相的是海政歌舞团演员苏小明，一曲《军港之夜》很快红遍大江南北。与此同时，海政歌舞团团领导也交给了作曲付林一个重要的任务，在团里挖掘一颗歌唱新星。很快，付林的目光锁定在二胡小演员程琳身上。付林为程琳写出了至今仍脍炙人口的歌曲《小锣号》，也正是这首歌让年仅13岁的程琳一夜成名。

　　1981年1月16日，某中央级报纸副刊上一篇名为《珍惜孩子的天赋》犀利的评论文章引起了人们的注意。作者对时下儿童歌手模仿成年人的现象，表示痛惜和反对。文章中特别提到，一位13岁的小歌手因为模仿港台歌星，被斥演唱中“带着哭腔”甚至具有“挑逗性”。这个文中所指的小女孩正是程琳，她回忆道：“我当时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挑逗性。”谁都不会想到，这场由13岁小歌手引起的风波，日后将成为中国流行音乐发展史上重要的一页。

　　“我曾和邓丽君(听歌)通电话”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港台流行歌曲一直是在内地地下流传，而最受欢迎的就是台湾歌手邓丽君。与不少年轻人一样，程琳也是邓丽君的忠实歌迷，程琳说：“我还跟邓丽君通过电话、通过信，她还给我回了一封信，这些信在香港都发表过，当时挺轰动的。”

　　但是，几乎在同时批判和反对的声音也出现了。有人把港台流行歌曲称作“黄色歌曲”、“靡靡之音”，程琳也身不由己地卷入了这场争议。报上的批评文章发表后，程琳不再被允许公开演唱，她又做回了老本行——二胡演员。不过就在几乎看不到希望的时候，有一个人挺身而出为她说话，那个人就是著名歌唱家李谷一。

　　事实上，当时的李谷一也正因为歌曲《乡恋》遭受类似的批判。和程琳、苏小明一样，围绕这三人的争议都有一个最大的共同点，就是演唱运用了“气声”，有了“流行”的味道。尽管面临着巨大的舆论压力，但是对于喜爱它们的广大民众来说，这种音乐形式却从未销声匿迹。

　　“开启音乐生涯新阶段”

　　1983年除夕，在中央电视台举办的第一届春节联欢晚会上，饱受争议的《乡恋》终于解禁了。这一年，15岁的程琳顶着压力复出了，她出版了两盒专辑——《小螺号》和《童年的小摇车》。程琳的专辑很快销售一空，但也正是因为这两盒专辑，再次把程琳推上了风口浪尖。

　　付林说：“1983年批判主要是一些音乐周报等，有些题目就是‘俗不可耐的《小螺号》又吹响了’诸如此类的。”这一次的情况比两年前更严重，连海政歌舞团也被勒令解散。彷徨中的程琳巧遇了东方歌舞团的团长王昆，程琳至今仍感慨地说，“我一生中要感谢两位老师，一位是李谷一老师，还有一位就是王昆老师。”通过王昆的努力，1984年程琳从海政调入了东方歌舞团。在那里，程琳开启了她音乐生涯的新阶段，她相继推出了《熊猫咪咪》、《趁你还年轻》等一批广为流传的歌曲。

　　1986年5月，中国流行音乐界组织了百名歌星在首都体育馆举行具有轰动效应的演出，群星合唱的《让世界充满爱》令无数人感动，也宣告了中国流行乐时代的正式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