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玲玉

同样是1987年《西游记》也让李玲玉成为家喻户晓的明星。

1987年，从《午夜街头》开始，唱片公司很快就录制了名为《甜、甜、甜》、《甜歌皇后》、《甜中甜》等系列唱片

　　南都娱乐周刊编辑：李瑞强 对话人：艾辉

　　个人简介

　　李玲玉，1963年生于上海，祖籍江苏扬州。由于声音甜美，外形秀丽，广大观众及媒体冠以“甜歌皇后”、“甜妹子”等称号。曾是香港大地唱片有限公司的签约歌星。主演过多部电影和电视连续剧，在80年代以《西游记》中的玉兔精角色最为深入人心。现在拥有自己的文化公司华玉天地。

　　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至九十年代中期，以邓丽君为代表的台湾女歌手影响依然没有散去，而缺乏原创性的内地流行乐坛上，最有商业卖点也最被听众熟悉的，是以李玲玉为代表的甜歌歌手。李玲玉从1985年出版第一张专辑《东方新秀李玲玉》开始，不但继承了东方歌舞团朱明瑛的风格，而且凭借一把柔美的嗓音开创了‘甜歌’的歌路，。她演唱的‘甜歌’在娱乐消遣匮乏的年代起到了催眠美梦的作用。

　　从“贾宝玉”到“小朱明瑛”“其实我的音域很宽，能唱很高亢的歌” 　出生于上海普通工人家庭的李玲玉，从小就对唱歌跳舞有浓厚的兴趣。中学毕业后，恰好北京红旗越剧团在上海招生，李玲玉被选中，然后被派到浙江嵊州越剧学校学习，攻小生徐派。 1984年，在后来成为其丈夫的舞蹈演员胡平的介绍下，进入东方歌舞团，主攻日本和东南亚歌舞，很快就崭露头角，成为台柱子。

　　南都娱乐： 你还扮演过《红楼梦》的“贾宝玉”，这与大家对你的印象反差很大？

　　李玲玉：那时候的我其实很中性，老师说我眉宇间有股英气，所以就归我到小生类，所以我就跟一群男孩子一起练功。但是到了东方歌舞团后，我又得从小生的做派出来，去表现女孩子的感觉，当时也受了很多苦，因为戏剧的影响太深了。团里的老师经常说我，动作不要太夸张，自然一些。

　　南都娱乐：当时团里的领导和老师知道你有一把好嗓子吗？

　　李玲玉：刚开始都不知道。其实我的音域很宽，能唱很高亢的歌儿，在学越剧的时候，主攻徐派，徐派是越剧里面唱腔最高亢的一派，我刚开始学的时候，也很担心自己唱不上去，不过还好，可能自己本身条件就不错，所以还是胜任了。在演《红楼梦》贾宝玉时，越剧老师对我很肯定。

　　南都娱乐：刚开始进团，算是舞蹈演员吗？

　　李玲玉：也不是，当时朱明瑛老师离开团了，就要找一个人接替她的位子，就是能够又唱又跳，是歌舞形象出来的。相对于只会唱或者只会跳的演员，我有戏剧的底，所以很容易就出来了。那个时候，东方歌舞团最走俏的节目就是翻唱东南亚的民歌，观众也最喜欢。后来，团里就帮我录了第一张专辑《东方新秀李玲玉》，里面收集的都是东南亚民歌。不过那不能称为真正的甜歌，准确地说，唱甜歌是从1987年在广州录制的《午夜街头》开始。

　　南都娱乐：在东方歌舞团的这段经历，对你后来的发展有什么影响吗？

　　李玲玉：挺深的，那个时候我接受的教育全都是特别传统的，要有集体荣誉感，在团里，经常开会，进行思想教育。作为团里的演员，不管什么时候，在哪里演出，都要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呈现给观众，我记得有一次演出，自己发烧打点滴，四肢无力，但是一到舞台，马上条件发射过来，脸上就得呈现出很有光彩、很柔美的表情，那个时候的演员台风是很正的，不像今天那么随便，我们一招一式都很严谨。

　　“甜”遍全国 “那个时候，歌迷写情书已经算是最疯狂的举动了” 　

　　1987年，从《午夜街头》开始，唱片公司意识到李玲玉巨大的市场潜力，很快就录制了名为《甜、甜、甜》、《甜歌皇后》、《甜中甜》、《甜上甜》、《甜在心中》等系列唱片，倘若今天再看这些专辑名称，就有一种“腻”的感觉，而当时的听众是不计较的，他们希望在自己乏味的生活中寻找到一些梦幻的东西，李玲玉说，自己就充当着一个穿着花裙子，唱着那些情啊爱啊的女性角色。

　　南都娱乐：看当时出版的专辑名，你有没有觉得太腻了？

　　李玲玉：腻啊，我当时就觉得腻，感觉这根本不符合我本来的性格，我原始的嗓音是偏中性的，但是制作人觉得我在收尾时的处理就有一种甜美的感觉，他们就让我把这种感觉贯彻到整首歌里去。他们就是要将我打造成为一个特温柔的形象。我曾经还赌气过，说再也不唱了，当时他们说，不是我们非让你唱甜歌，而是听众需要，他们就希望你唱下去。

　　南都娱乐：你有没有想过，听众为什么那么着迷这种风格的歌曲呢？

　　李玲玉：当时我不懂，有些盲从。我也想了不少年，后来想到了原因，那个时候人们的精神生活其实挺空虚的，而且现实中也有很多烦心的事情，你想，当他累了，想休息了，谁愿意听那些很沉重很铿锵有力的歌，这个时候，如果有一个女孩子，穿着花裙子，唱着甜歌，不是更能让人开心起来。

　　南都娱乐： 那些甜歌主要都是翻唱的，对吧？你自己比较得意的几首歌是什么？

　　李玲玉：主要是翻唱台湾那边的，其实专辑里总会有一两首是制作人根据风格写的原创，但是没人注意。我自己比较喜欢唱的歌，是《粉红色的回忆》、《走过咖啡屋》等，还有《沈阳啊，沈阳》也被划分到甜歌的范围内。

　　南都娱乐：你之后，又出现了不少唱甜歌的女歌手，比如杨钰莹，她也很出名，你怎么评价她呢？

　　李玲玉：她跟我的感觉还不完全一样，她无论是在生活中还是舞台上就是“甜妹子”的形象，给人的感觉比我又低龄一点，是更加少女的感觉，我相对来说成熟一点。

　　南都娱乐：有没有男性歌迷，把你视为梦中情人？

　　李玲玉：有，但是那个时候的歌迷受的是传统教育，最疯狂的举动也无非是写情书，但都很客气，比如说我很喜欢你，最后希望你继续努力等等。那个时候，我每天要收到很多这样的信，我没有时间去看，就会选择在接受采访的时候，顺便公开地感谢下歌迷。

　　南都娱乐： 早在1987年的时候，你就首次触电，出演了《西游记》的“玉兔精”，那个角色很经典啊，导演怎么看中你的？

　　李玲玉：因为角色就是一个能歌善舞的印度公主，导演杨洁在电视上看到我表演的样子，就说，就是她了，别挑了。可是在演的时候，我可没少挨导演批，因为演电视剧，顺序是打乱的，经常情绪与情绪之间是不能接上来的，这让我很不习惯，舞台上的表演都是一气呵成的。不过从这个角色开始，陆续就有人找我演戏了。

　　转型失败“听众并不买账，他们希望我永远唱着甜歌下去” 　

　　1990年开始，当李玲玉以“甜歌皇后”的形象名动天下时，她也面临着生活和事业上的诸多转折。个人事业发展与东方歌舞团繁琐的常规演出发生矛盾，她选择了离开歌舞团；她与丈夫胡平和平分手；1993年，签约香港大地唱片公司，推出转型之作《女人心绪》，可谁也不曾想到，结果如此残酷。

　　南都娱乐： 在1991年的时候，你参与录制了《红太阳－毛主席颂歌联唱》，演唱了《十送红军》、《洗衣歌》等歌曲，没想到这张专辑能够引起全国的“红太阳热”，对吧？

　　李玲玉：我完全没有想到，当时制作人是我的好朋友，要我过来录几首革命歌曲，我也没想那么多就录了，但是等专辑出来之后不久，我坐在出租车的时候，就听见司机在放我唱的歌，然后到处都能够听到。（你知道吗，连《北京人在纽约》最后几集中，姜文就在车里听你的《洗衣歌》呢）真的吗，完全想不到这些歌能再次红起来。看来，经典就是经典。

　　南都娱乐：到了1993年，你推出《女人心绪》，市场反响就很不理想，这是否给了你很大的打击？

　　李玲玉：对，很大的打击。当时我真的很用心去做这张专辑，所有歌曲都是找人新写的，我希望能够转型成一个都市女性，但是听众并不买账，他们说不认识我了，也不接受我。他们只希望我永远唱着甜歌下去。

　　南都娱乐：听说那个时候，你得了严重的抑郁症，是真的吗？

　　李玲玉：是，原因很多，事业上遭遇了挫折，生活上也有变故，所以情绪很低落，严重的时候，就是两个月里晚上睡不着觉。（怎么走出来的？）就是把之前经历的事情，从头到尾全部、详细地想一遍，想完了，就清楚了。抑郁症是什么，就是钻死胡同，越钻越深，有的还能把自己给钻死。好在我后来想起来了，觉得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自己的期望值太高了。真正让我的状态好起来，准确地说，是等我有了孩子以后（注：1998年与加拿大男子杰瑞结合，第二年有了爱子），就变得更加宽容了。

　　南都娱乐： 你觉得现在还有人愿意听甜歌吗？

　　李玲玉：不好说，那个时候的人都很单纯，想法很少，愿意去接受一些简单的开心的东西。现在的人太浮躁了，把利益放在第一位，人与人之间首先是利益联结在一起的。让他们听甜歌，说不定会说，与其听这些歌，还不如把这个时间想办法赚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