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名满全球的中国钢琴家郎朗再次回到到英国,将在伦敦Barbican Center逗留一个星期,上演一系列协奏,独奏。伦敦当地销量最大的日报旗帜晚报以“比甲壳虫乐队更著名的钢琴家” 为题,分析了郎朗在古典音乐历史中的地位和原因,并对郎朗的发展作了预期。英国人自己都承认,郎朗在全球范围的影响已经超过他们的甲壳虫乐队,比肩07年辞世的帕瓦罗蒂,对郎朗的看法有褒有贬,但是不管你喜不喜欢,他一定是未来半个世纪古典音乐的旗帜和领军人物。原文如下:
如果问起谁是当今世界范围内最顶尖级的古典音乐艺术家,答案是毫无疑问的。
十年前可能是帕瓦罗蒂,之前有斯卡拉,在这位惊雷初始的女歌唱艺术家之前还有名字被百分之四十的美国成年人熟知的托斯卡尼尼,在托斯卡尼尼之前还有卡鲁索—第一位唱片热卖的艺术家。这四个名字主导了人类历史上音乐产业化并开始度量声誉以来的第一个世纪。
2007年帕瓦罗蒂的离世让音乐界失去了发光体,但并不长。去年夏天在北京举行的奥运会开幕式上,身着绚烂的摇滚巨星白色服饰与一位童真的孩子共同出现在一片绿色精灵之中的郎朗,一跃成为举世瞩目的人物。全世界五十亿观众收看了他的表演,并记住了他的名字。
在中国,二十六岁的郎朗已然成为年轻一代称霸未来世界的象征。从香港到哈尔滨,他的巨幅宣传肖像被挂在八层楼高的建筑上。三千万琴童在家长们希望培养出像郎朗一样的钢琴家的美好愿望中努力学习钢琴。每一个音乐厅在建立之初都希望他能去演奏。
奥运会后,他更成为一个全球品牌。纽约感恩节大游行、伦敦皇家综艺汇演和斯德哥尔摩诺贝尔颁奖音乐会纷纷邀请他出演。阿迪达斯出品了以他名字命名的鞋。索尼和中国招商银行纷纷打出他的品牌。他的明星效应已经远远超过了少有人关注的古典音乐界—但重要的是,他仍果断并且执着地专注古典音乐。
这个月底,他将驻留伦敦Barbican Center一个星期,演奏艰涩的巴托克,一部谭盾最新完成的协奏曲和一场独奏音乐会。当他的名字登上排行榜的时候,你可以在观众席中看到平均年龄年轻20岁的观众,他们是古典音乐的未来。
古典界看待郎朗的态度呈现出的分歧令人心痛。一部分人疯狂地热爱他的年轻活力和独有魅力,另一部分却希望他少一些面目表情和耸起的头发。很少有人能弄懂是什么让他能快速征服人,为什么表演这样发挥,他是什么恋爱观,是否正在挑战西方演奏的传统等等。
这些复杂的问题当中有一些可以从这个月刚刚发行的他的自传英国版里面找到答案,那是一部早年的回忆录,却充满了过去生活的冲突。郎朗成长在空军一个筒子楼里,意志坚定的父母和其他中国受过高等教育的国民一样在毛泽东文化大革命时代没能实现自己的梦想,父亲在乐团里拉二胡,母亲被迫放弃成为歌手的梦想。他从小在电视上看超人,却最崇拜孙悟空。三岁开始学习钢琴,五岁便公开亮相。
九岁时,在北京中央音乐学院一次面试的失败让他的父亲强迫他服药自杀。那个时候,全家人花在他身上的付出是不允许有失败的。两年前郎朗在BBC一个录影间讲给我这个故事的时候空气都凝固了。事发之后他继续服从于专制的父亲因为他无法找到其他任何可以解决他们之间矛盾的方法——郎朗并不明白为什么我觉得很奇怪,只是说,在那之后的一个月里他们没有说话。第一次在卡内基音乐厅举办独奏音乐会的时候,他在返场的时候把他严苛的父亲请上了舞台。
在中国,音乐生涯的初期就是争夺钢琴大赛的胜利。郎朗在他十岁时第一次在比赛中获胜。第二年,在他去德国的时候,因为政府送去了两个优秀的钢琴家,他的老师告诉他“不要期望能得第一名”。我一定要做第一成了郎朗的座右铭。只要他是第一,任何事都没有关系,无论过去还是现在。
他很幸运能在费城柯蒂斯音乐学院接受祖父般的院长格拉夫曼的音乐指导。格拉夫曼不仅教授音乐知识,还传授丰富的文化知识,郎朗同时也更加了解了他本不太了解的他自己。当他开始举办音乐会时,他的技巧和表现力都是完美无暇的。为了不断进步,他还定期向巴伦博伊姆和祖宾·梅塔等人请教以获得灵感,同时他们会告诉他该读什么书,如何获得内在的提升。
他身边的人都说他愿意有一个女朋友但没有时间—对他来说一个简单的事实。如果郎朗不在音乐厅,那他一定在飞机上。如同他在书中反复提到的一样,为了保持第一必须不断努力。
郎朗是他的时代的产物,在一个充满天赋竞赛和名人绯闻的环境里成长起来。他知道怎样抓住亿万分之一的机会提升自己和如何保持公众的关注。其他的人,不那么专注音乐,利用短期的名声或专辑赶快获得丰厚的金钱收入。郎朗不是这样,他注重长期, 这意味着对古典音乐演出不懈的努力和对大众称赞不止的追求。无论你喜欢与否,他都是下半个世纪古典音乐的旗帜。在世界的很多地方他已经比甲壳虫乐队更有名了,而我们都知道甲壳虫乐队有多么的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