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康内：别只记住我作品的数量
莫里康内希望人们记住他作品的质量而不仅是数量。本报记者 郭延冰 摄
上周六晚，意大利电影配乐大师埃尼奥·莫里康内在人民大会堂举办了“电影往事”交响音乐会。演出前夕，莫里康内在意大利使馆接受了记者采访。
档期原因推掉《无良杂种》
新京报：听说昆汀找你给《无良杂种》配乐，你辞掉了？
莫里康内：《无良杂种》2月底就拍完了，昆汀也邀请过我一起去戛纳。他之前把剧本发给我看，而且在电影配乐那一栏上已写上了我的名字。我觉得那故事挺有意思的，但我那时候正在帮朱塞佩·托纳多雷（《天堂电影院》导演）的新作《巴阿里亚》配乐，档期重复了，实在没法接下来。
新京报：那请说说这次跟托纳多雷的合作……
莫里康内：我们从2007年10月就开始筹备《巴阿里亚》的合作了。这片子代表了托纳多雷在电影理念和技巧上的一个进步，片子中讲述了发生在西西里岛上的一个家族故事，还加入了托纳多雷自己家庭的一些素材。
新京报：跟拍《天堂电影院》相比，你和托纳多雷的合作有什么新火花？
莫里康内：我俩迄今已合作过八部片子，这样的好处是，我们会更乐意一起去探索、冒险，这次我们就做了新尝试。《巴阿里亚》写得很复杂，有些曲子在电影开拍之前的一年半就写了，而录音直到最近才完成，不过我对出来的结果还算满意。
新京报：《巴阿里亚》算是你电影配乐生涯中最难的创作吗？
莫里康内：最近两部托纳多雷的电影———《隐秘》和《巴阿里亚》都很难。另外我记得《海上钢琴师》也很复杂。因为我写得很难，蒂姆·罗斯弹起来难度也很高，对我俩都是折磨。音乐是在拍完电影以后才录的，蒂姆最后获胜的那段炫技，我们花了很多功夫做剪辑，有些地方动用了电脑做效果。
配乐与纯音乐是两回事
新京报：你不单给电影配乐，也给交响乐团写管弦乐作品。这两项工作是彼此独立的吗？会有矛盾吗？
莫里康内：电影配乐跟创作“纯音乐”完全是两回事：电影音乐是为电影服务，而纯音乐的核心就是为了表现作曲家的意识，它惟一的限制就是作曲家本身的技术。转换时我需要有个空间，将自己从受导演束缚的状态中脱离出来，那样对纯音乐的创作比较公道。
新京报：除了你配乐的电影，你平时看电影吗？
莫里康内：这几年里面，我看过的最喜欢的电影，是克林特·伊斯特伍德的《百万美元宝贝》。
新京报：假设你要去开创新的文明，但是只能带走三部音乐作品，你的选择是什么？
莫里康内：我最欣赏的音乐家是巴赫、佩特拉西（意大利当代作曲家）和斯特拉文斯基。
新京报：你最希望自己留在人们记忆中的是什么？
莫里康内：我希望人们记住的不仅是我作品的数量，还有质量。话说回来，如果拿我和莫扎特或者巴赫相比，我简直就是个无业游民。
■ 记者手记
5月22日中午，在媒体包围下，莫里康内提起了自己刚刚脱稿的管弦乐新作。老爷子忽然侧身问自己的代理人：“你们说，会不会到我去世以后，录音还出不来？”
5月23日晚上，人民大会堂的台上插满了成百个麦克风，将竖琴、电子琴、小号们在电影中的“个性”无限放大。电影音乐，作为一种电影的“配件”，在配乐大师“真身降临”之时也被无限地放大。尽管现场弦乐音效极度生硬，却不妨碍台下观众为辨认出一段旋律而激动。他们无一不在玩填字游戏：这段乐曲，对号入座于哪个画面。
莫里康内特意将每段“节目”整理成了15分钟左右，“跟交响乐里一个乐章差不多”。当狂热的观众站上桌子手舞足蹈，当谦卑的莫里康内频繁地深深鞠躬，你看到电影配乐的价值了吗？
本版采写
本报记者 张璐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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