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看错,这是一个卖国贼式的标题。美国人说,瑞典人记性长、男根短。瑞典人说,美国在本来应该长着“创造力”的地方长上了那玩意儿。如果创造力不仅仅包括传统音乐在内的传统文化的领悟和再造,那么美国人可能比中国人更加懂什么是乐而不淫、哀而不伤的中国传统音乐。
当然了,在岩岱太郎、久石让和川井宪次这帮日本浪人假装八旗子弟之前,这真正的中国音乐嘛,我们家里原来也是有的。比如《红楼梦》,比如《哪吒闹海》,比如《山水情》和《大闹天宫》。早在小河和宋雨喆勾结京剧打击乐之前,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的大神们就已经掌握了熟练使用锣鼓点儿、丝竹催化民间戏剧精神的艺术。这画工自然不必多讲,那些东东枪和打个巴掌揉三下的“古典音乐”放出来,哪怕你是一个整天听着仓木麻衣的脑残或者沮丧到裤腰带的喜感朋克,也会觉得与你心有戚戚焉,这种感动并不是因为你看见冯小刚终于不负众望得了白癜风,而是因为那是多少代人的审美积淀在你的精神之下、肉体之上作祟,学术黑话管这个叫做“获得性遗传”。
到了我们这一代人,仅仅用音乐就可以定义中国文化的本事已然失传。大伙儿纷纷寄希望于周杰伦,希望他是拯救大地的英雄,没曾想此人竟然把朋克的三个和弦理论运用到了“中国风”上,每一首新歌都像前一首歌的副歌;李宇春的《少年中国说》当然更加靠不住了,不能遗产没争到,反而把Y染色体给丢了;2008年的时候,转世灵童终于出现,它就是《功夫熊猫》里的阿宝。抓耳挠心的言情场面不用说了,我们的传统里多的是靡靡之音,就连传统以上中国音乐不适合表现激烈的动作场面也被解决了。中科院显然应该给好莱坞颁奖。对于这部纯正的好莱坞制造表现出的纯正中国味道,我们不必惊讶,五声音阶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受欢迎。
事实上,只有我们自己才拿它不当回事儿,早在梅尔·吉布森拍《受难》的时候,约翰·德伯尼谱写的那一段魔鬼倒悬于天的二胡曲,宛如神来之笔,便已经叫人痛恨为什么曾轶可总是弹不出老辣的布鲁斯。掩面疾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