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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从毛泽东到莫扎特》获奥斯卡最佳纪录片 大师再度访华重温旧情
主持人于文:79年大师来到中国,而且也拍了这样一部纪录片,《从毛泽东到莫扎特》。而且这部纪录片在81年的时候还获得过奥斯卡的最佳纪录片奖,这是他第一次来到中国。在1999年的时候,也就是时隔20年之后,他又一次来到中国了。这一次来到中国你觉得他给你的感觉和上一次有什么不一样?
徐惟聆:1999年的时候中国音乐界已经发生很大变化,那时已经很多学生都走出国门,已经在美国、欧洲,留学已经不像当初出国那么神奇、神秘。我是80年出国,其实就是他来的第二年我出国的,而且《从毛泽东到莫扎特》这部电影我还是在美国看的。因为当时拍电影的时候,我们都稀里糊涂,把自己搞得很紧张,没有想到电影会怎么样,也不知道它拍了以后派什么用,当时没有想这个问题。但是后来到了美国以后,反而是从美国那里得知这个电影原来是获得这么大的一个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自己居然也在里面,从别人那儿听说了以后赶紧去看,看了以后,哦,原来是这样。那时再回忆起当时,因为他拍电影的时候我们没有太注意电影是怎么回事,光是考虑自己怎么表现。所以,当电影播出的时候,我出了国。
第二次是1999年,记忆非常深刻,我也是作为演出者跟他同台在世纪剧院参加演出。那一次当然也很震撼,但是意义有点不一样。因为那时中国的音乐基本上跟国际也都接轨,大师又回来了,当然大师在我们心里的分量还是没有变,还是大师,只不过我们自己的国家发生很大变化了。我们从一个比较闭塞、比较无知的状态,到了在国际上都有一席之地,提琴界到了这一步,是这么一个变化。
主持人于文:我们国家也发生了很多变化。而且我知道在1999年他第二次访华的时候,在1979年的时候,有很多跟他一起去拍摄影片的这些小朋友们都已经长大了,而且第二次又可以跟他一起同台了。
徐惟聆:是,那个时刻也很感人,99年是20年前在中国,所以他带的摄制组,20年以后还是同样的摄制组,同样的导演,同样的制片人。后来大家都跟他是朋友了,就很熟悉。20年前出现在电影里的这些小孩,包括我本人20年以后变化还是蛮大,如果你看电影会看得比较清楚,从一个什么事情都不懂的人,变成一个中年人。对我来讲我自己本身,那时在电影里不算最小,也不算最大,中间吧。20年以后我再看以前电影里一些比较小的学生的时候,我会觉得他们还是那个时候的样子,没有变,除了自己觉得老了以后,那几个我觉得还是停留在当时8岁、12岁左右,到现在为止还是这样,当我看到他们的时候,觉得还是当时那个样子。
主持人于文:斯特恩大师认出你们当年这些小朋友吗?
徐惟聆:光是看本人可能没有这个记忆,因为他本身看东方人都一样。
主持人于文:感觉都差不多。
徐惟聆:个别的都被介绍了在电影上是哪个人,他当然是给予了亲切的慰问,还是说了很多勉励的话,那时他明显比20年前老了很多。
20年后再度与斯特恩同台演出感觉不可思议
主持人于文:但是我知道他真是一个非常风趣又非常幽默的老头。你跟他的这两次交往当中,有没有什么特别有意思的事跟大家分享分享?
徐惟聆:第一次见到他是觉得很震撼的一次。20年以后,那时因为也在国外学了很多年,自己各方面的经历,演出、教学,跟他在一起的意义又更深了一层。我记得同台演出,他是下半场,我们是上半场,我跟另外两个在电影里的学生,还有他的儿子,那场音乐会是他儿子指挥,斯特恩安排在下半场,跟他合作的还是20年前电影里《从毛泽东到莫扎特》的人,还是同样的曲目,同样的乐队,同样的指挥,我们不同的是,我们以前是学生,我们拉了三个贝多芬的协奏曲,指挥的是他的儿子,当时我们排练的时候,斯特恩也在下面听了一些,后来上来讲了一些鼓励的话。那一次我们带着一种很敬重的心情,又觉得自己的责任很大。20年前他来的时候我们是那么一种心情、那么一种状态。20年以后能够跟他同台演出,心里的感受很复杂。
主持人于文: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徐惟聆:真是不可思议。当时觉得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这个转变是怎么来的?想想这么一个老人,20年前他是这个样子,在他们上大师班的时候,我现在还清楚的记得,电影里当时我们见到的观众什么的,相信他们有的已经不在了,包括我们周围的这些老师、长辈,当时照片里的所有人好像都历历在目。包括当时大师班他们提问的时候,有些切片,到现在还是非常记忆犹新。我记得特清楚,那时好象有一个人问他,你拉琴的时候是想着上弓先开始还是下弓先开始,他马上风趣地说,我问你,你是用左鼻孔呼吸还是先用右鼻孔呼吸。
主持人于文:非常精致。
徐惟聆:有些东西不是刻意地想我到底是先用下弓还是上弓,哪个更重要。其实这是一个比喻,但是他让你感觉,你的东西不能这么纠缠,左鼻孔先吸还是右鼻孔先吸。
主持人于文:就像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
徐惟聆:这是一个整体,跟你的身体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音乐本来就是自然,你如果想刻意,哪个音更重要,当然你可以有一些安排,把乐曲怎么样处理、安排得更动人、更感人,这是你需要去思考的。但是音乐本身就是很自然,就像国际性的语言一样,哪怕语言不通也可以用音乐去交流,是心里的一种感受,是这么一个意思。
主持人于文:其实他带给中国人或者中国古典人的很多很多。而且像这一段非常宝贵的回忆,一直都深留在那一代人的心里。
徐惟聆:是,影响了一代人。而且至今我们谈论到当年这些片段的时候,还是很兴奋。因为当时没有其它的事情你可以去关注,这么大一件事情,大家都津津乐道,包括他走了以后很长时间,大家还在回忆那一天,我都能记起当时楼道里的光线怎么样,拉琴房间里的气息是怎么样,谁在旁边做了一个什么小动作,还都记得,穿的什么衣服也都记得。
主持人于文:大家私下里还会聊一聊当时的情景。
徐惟聆:聊得很多。
畅聊国际音乐节闭幕演出 纪念《从毛泽东到莫扎特》摄制30周年
主持人于文:这是为了纪念奥斯卡获奖纪录片《从毛泽东到莫扎特》摄制30周年第十二届北京国际音乐节闭幕演出《乐贯中西》,将于2009年10月月30号晚上19:30分在保利剧院上演,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个演出。
徐惟聆:这次意义更不一样了,我们30年前拍了这部电影《从毛泽东到莫扎特》。20年以后,后来加进去的那部分,就是我们跟他同台那一次,这叫20年以后的续集,这是一次,还是同样的拍摄来做的这个片子。到了30周年的时候,为什么我说分量更重了呢?首先大师不在了,他已经离开我们了,当时电影里另外一个大师也不在了,那场音乐会是世纪绝唱。这次又是拍摄的30周年,又是他访华的30周年,他们又都不在了。所以,我们都有一种非常厚重的感觉,有些许的难受,也有一些期待这场音乐会的到来,因为意义就更深了,而且我们又过了十年,我们又增加了很多人生各方面的经历,在演奏生涯里,在自己个人的生活里,每个人都发生了很大不同,又是另外一个层次的不同。
主持人于文:意义非常深远。其实也可以说我们用这场音乐会向大师致礼。
徐惟聆:应该是,很多部分都是这样,自己能有幸参与这一场的演出,他们还是会拍摄一个短片来纪念他,这个意义我自己个人觉得相当重大。
主持人于文:我知道这场音乐会还有一个大的看点,当时音乐会的现场会用多媒体的方式把30年前的一些片段给表达出来,其实就是为了让很多人都在这种历史的穿梭当中边听音乐边去回顾历史,这也是一个很大的改变。
徐惟聆:是的。
主持人于文:我听说大师的儿子也会来到现场,而且他会担任指挥的角色。
徐惟聆:是,我们的形式跟99年的那次一模一样,曲目也一样,我们还是演贝多芬三重协奏曲,同样的指挥,乐队不同了,20年前用的是国交,现在用的是中国爱乐,这一次也是我们非常期待的,以最严肃的态度等待这一天的到来,这里面的意义包括很多,有些东西是非语言能够表达的。
主持人于文:还是希望我们能够在音乐当中去感受。能不能提前透露一下,您会在这个音乐会当中拉什么曲子呢?
徐惟聆:还是跟20年前一样,我是会拉下半场,贝多芬的三重协奏曲。
主持人于文:我们非常期待。节目马上就要结束了,最后还是想请徐老师跟广大的新浪网友说两句。
徐惟聆:音乐是大家都热爱的事业,希望以最平常的心态,但是用最大的热情,尤其是做音乐的,
我自己是拉小提琴的,希望对这个事情所有热爱、爱好的人,能够用最纯洁、最朴素的态度,把自己最好的音乐做好,这就是我自己想说的话。
主持人于文:这场音乐会也许是一个传承,因为这段历史非常特殊,需要人们去记住和需要人们关注的。所以,希望大家多多关注这场音乐会,同时我们也预祝这场音乐会能够圆满成功。谢谢徐老师。
徐惟聆:谢谢。
主持人于文:同时感谢所有的网友收看本期节目,再见!
(聊天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