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31日,这个西方的万圣节前夜在中国只是个平常的日子。但2009年,随着歌星陈琳的陨落,这一天变得不那么平常了。陈琳从9楼坠落,终结了自己39岁的生命,而这一天,恰是她前夫沈永革的生日。对于陈琳选择以这种方式离去,她的前夫沈永革对新浪娱乐说:“10月31日是我的生日,我们在一起的13年里,每一年的这一天都是盛大的聚会,这一天与其说是我的生日,不如说是以生日的名义聚会的一天。可能陈琳很想跟大家永远分享这份快乐。”
舞台上的陈琳,有些骄傲、冷酷、不善言辞。朋友眼中的陈琳却如孩子一般,天真、善良、热爱音乐、热爱生活。新浪娱乐特别连线陈琳的经纪人、好友、工作伙伴、资深媒体人,让他们讲述与陈琳的最后一面,讲述过往的友谊,还原一个舞台下、光圈外的陈琳。在他们充满感情,带着哽咽或笑声的讲述中,我们想,陈琳一定知道,被她爱过的人也都爱着她。
天真+搞笑
一定要跟苏芮合影 爱玩“葵花点穴手”
唐亮与陈琳认识近4年了,提起陈琳,这个平时总是笑呵呵的人言语有些哽咽,“我是05年底去竹书工作的,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今年8月,陈琳姐做EP的宣传,还找我过去帮忙。”唐亮说,“陈琳姐人挺单纯的,甚至可以说不太懂人情世故。她为人很直爽,非常真诚。她可能不太善于和人打交道,但是你和她聊天,她会耐心倾听,不管她对这个话题是不是很感兴趣。在我眼中,她是个特别好的人。”
陈琳的离去对刘梅是个不小的打击。刘梅之前在竹书工作,后来成为陈琳的经纪人。“跟她不熟的人会觉得她挺冷的,其实她是不熟不知道聊什么。”刘梅说,“她是一个特别简单的人,她不喜欢复杂的东西。”曾为陈琳成名曲《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填词的洛兵在他的博客中回忆起陈琳当年见到苏芮,“就像个天真烂漫的小小姑娘一样,缠着王晓京,一定要跟苏芮合影”,“我们都知道,当年她在成都,被人称作‘小苏芮’,唱了无数的苏芮作品,她无比喜欢苏芮,从小的偶像一下子真真切切出现在她面前,她满脸都是幸福,快乐。”
给陈琳《爱就爱了》填词的李琪提起陈琳很是伤感,“陈琳姐并不是很多网友所以为的那样是一个孤僻内向的人,其实她是一个很爱笑的人。每次一起吃饭,她都很活跃,讲很多笑话。”李琪在她的博客里写道:“前两年演武林外传,她特别喜欢看,时不时总是说出一两句里面的台词,最经典的就是那句‘我很看好你呦’,她还边吃饭边做出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手势和动作,像‘排山倒海掌’、‘葵花点穴手’。除此外,她还能很神似地模仿许纯美的‘我们丧流涩会’,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在李琪眼里,陈琳是个很开朗的人,“朋友在一起,她挺能调节气氛的,也爱讲笑话。”
爱玩+随性
衣服混搭花俏,打摩的没压力
在别人眼里,陈琳是大明星,在朋友眼里,她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她喜欢逛街,平时穿衣服很随意;喜欢旅行,了解各地人文;爱做饭,常召集朋友来家里聚会。”刘梅回忆起道,“她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平时喜欢逛街、看书、做瑜伽。”陈琳给人的感觉有点儿叛逆、有点儿小女人,每次出来,衣服总是混搭得很花哨,刘梅说,其实她生活中穿得很随意,不会像舞台上那么绚丽,总跟陈琳在一起,自己的穿衣风格也受了很大影响,“有时候我也会花裙子下面穿一条牛仔裤,挺好看的。”
陈琳也爱玩,爱旅行,刘梅说:“之前跟她一起出差20多天,边演出边旅行,从北京开车到甘肃,再到贵州,往返20多天,车开到哪我们就住在哪。她挺喜欢玩的,喜欢花花草草,平平淡淡是她向往的生活。我们有时候会起得很早,她带我去吃当地有特色的东西。有时我们走路去,有时也会打摩的,一点压力都没有。”李琪说,自己以前常跟朋友一起爬山,“陈琳知道了让我再去的时候叫上她,可是每次组织爬山都赶上她有事。”
舞台上看起来很冷很酷的陈琳其实有一手好厨艺,很多人都吃过她亲手烧的菜。刘梅说:“陈琳姐做的麻辣香锅和鸡汤特别好吃。她喜欢吃辣的,她会做很多拿手菜,都是辣的。”李琪也感慨道,早听说陈琳做菜特别好,可惜一直没机会尝到。
火爆+仗义
关了罗琦的电视,为朋友“胁迫”主办方
洛兵在他的博客里写道:“陈琳很有个性,有一次和指南针到成都重庆演出,她和罗琦住一个房间。罗琦晚上喝了酒,睡不着,电视一直开着。陈琳想睡觉,罗琦不让关电视,陈琳毫不怵她,一把抢过遥控板,关了。罗琦一声没吭,那天我睡得可踏实了,陈琳得意洋洋对我们说。”另有一次去兰州演出,“陈琳很火,和我们一同去的韩特不火,主办方就对他不冷不热,还要他在演出完成后马上走人,理由是,陈琳都退房了。陈琳当场就说,你们得让他再住两天。主办方不干:演出都完了,他还要呆在这里接别的演出,我们管不了。陈琳说:那好,他没有解决房间,我就不走了。于是,一切都得到了妥善的解决。”
回忆起和陈琳的相处,唐亮言语中颇多感慨。“她对周围的人非常好,在竹书的时候,每一年的年终,她都会亲手为大家挑选礼物。”唐亮说,“我记得是06年年底,她给每个人买了一箱脐橙。这不是在北京买的,是她从四川老家运来的。她觉得脐橙好吃,就给每人送了一箱。这样的小细节很多,我们每个人都记得很清楚。”在竹书工作过的人似乎都记得这件事情。曾在竹书工作过的F小姐对这件事同样印象深刻,“我刚到公司的第一年,过圣诞节,陈琳姐从四川批了很多箱橙子来,每人发了有十几二十斤。我们有时候还会在公司BBQ,就算是聚餐了,挺随性挺热闹的。”
李琪回忆道:“她也不是一个只习惯了被照顾的人,相反,她很善于照顾人,跟朋友交往很考虑别人的感受,我到现在仍然保存着06年春节前年会她封给我的红包,金色花纹图案,非常精致,是一份曾经让我感动很久的心意。当时我就觉得陈琳姐的用心,是体现在每一个细节上的,她是一个事事都很认真的人。”刘梅说:“陈琳姐很善良,朋友病了她都会亲自照顾。”
在F小姐眼里,陈琳是个小女人,“我看有些人猜测她是因为不红压力大所以走上这条路,我觉得不是。她其实不是把工作看得特别重,她很渴望作为普通女人享受爱和被爱。她给我是一个小女人的感觉。我最近翻她以前的录影,她会把爱和被爱的感觉挂在嘴边。她是真的是心里充满爱的去对别人,在她生命当中,这是很重要的事情。”
苛刻+好欺负
对沙发颜色都有要求,不介意被音乐人消遣
在很多人眼里,陈琳可能会是个工作狂,因为她曾经“劳累过度大吐血”。资深媒体人李志明说:“2003年,陈琳推出她的第六张专辑《不想骗自己》时,我曾经以媒体身份和她做过一次深入的采访。作为一名非创作歌手,陈琳对于音乐的敏感与热爱,以及对唱片的要求之高都远远超过一般歌手。”洛兵在他的博客里回忆起陈琳第一张专辑《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的诞生过程,写道:“每天晚上吃完饭,指南针就聚集在中间大屋里,开始给陈琳上课。周笛最凶残,最不留情面。郭亮最婉约,最细致。苑丁乐理基础深厚,时不时在曲式上给予一些指点。郑朝晖插不上什么话,就逗逗趣,也挺好玩。陈琳扯着嗓子,毫不保留地一首首练起来。所有人都很严格,不行就重来,没什么好说的。有时候我觉得他们在欺负陈琳。好些乐句明明不错,周扒皮(周笛)还是觉得不好,还得重来。有时候为了消遣陈琳,他们故意说这也不对,那也不好,弄得陈琳无所适从。我很佩服陈琳的刻苦劲儿,她从不抱怨,即使明白被消遣,也是假装生气嚷两嗓子,然后老老实实继续练。他们在成都就合作过很久,有种特殊的亲密感。”
F小姐对陈琳的敬业也留下很深的印象。“以前我们在建外SOHO做演唱会,她彩排很早就到了。下午太阳很大,那是个大广场,没有化妆间,她候场的时候就一直在旁边等着。她这个人很纯粹,她没把唱歌当成一件作秀的事情,她是真的喜欢,她想把事情做好。”F小姐说,“陈琳完全是个心无城府的人,但是她对工作会有自己的要求。”回忆起以前带陈琳做访问,F小姐说,陈琳都会先了解一下现场的背景、沙发的颜色,“她怕衣服颜色和现场背景色撞了不好看。她是个很敬业的人,每次演出都会问现场音响怎样。听说她有自己专属的麦。”
但是,陈琳的严格只是对自己,对身边的人,她却没有这么苛刻。在刘梅眼里,这几年,陈琳几乎将工作放下了,“她在工作上不会给我压力。最近一两年,她很少上节目。她本身不爱做娱乐节目,所以给大家的印象是出来不是特别多。其实陈琳姐觉得,到她这个年龄段,已经不要求事业更上一层楼,她希望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做自己喜欢的事。最近几年,她更是以生活为重,她想让生活更有品质。其实她已经不需要赚更多的钱,该有的都有了。”
最后一面
状态已经不好,与朋友最后拥抱
在今年十一前,陈琳还约竹书的老同事一起吃了顿饭。唐亮回忆起这最后一次见面非常伤感,“她当时状态不是特别好,感觉她心情不太好。当时我们一起帮她做EP,其实也是因为自己喜欢,也想给她帮点忙,其实也没帮上特别多的忙。陈琳姐一直觉得挺对不住我们,给我们添了不少麻烦,我们就跟她说,其实我们不仅是帮你,也是因为自己挺喜欢这个事的。临别的时候,我还给了她一个拥抱,让他遇到不开心的事多去纾解一下心情。没想到这一次见面竟成了永别。”
刘梅说,陈琳对自己的影响很大,自己读的书、听的音乐,看的DVD,很多都是陈琳推荐的。“她给我推荐了很多好看的电影,《当幸福来敲门》、《雨中曲》、《钢琴师》,都是特别好看的片子。她还给我推荐了很多好书,像《我敬畏生命的过程》等修养心灵的书,还有一些关于佛教的书。”陈琳出事的第二天,唐亮、刘梅几个来到清河法医鉴定中心,“陈琳姐特别安详。”唐亮说,“我们把佛经的盒子放在她耳边,让她在另一个世界更加安详。这个选择对她来说可能是一种解脱。她想放下这一切,可能真的都放下了。”刘梅说:“我那天去看她,她真的特别安详,是面带笑容离开的。我觉得她到另一个世界会生活得更简单,更好。”
对于陈琳选择以这种方式离去,她的前夫沈永革说:“10月31日是我的生日,我们在一起的13年里,每一年的这一天都是盛大的聚会,这一天与其说是我的生日,不如说是以生日的名义聚会的一天。可能陈琳很想跟大家永远分享这份快乐。”
《天意》是陈琳第一张,也是最后一张EP,在同名主打歌里她唱道:“你见不见我就在那里,你念不念情就在那里,你牵不牵我手就在那里,我跟不跟你,这是天意。”在反复吟唱的“I LOVE YOU”之后,陈琳最后唱道:“让我住在你心里”——其实,她已经住在所有爱她的人心里。黄玲/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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