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上大学时,我曾有一位朋友在一家唱片店打工,他所负责的是整间店最冷门的古典乐和爵士乐。喜欢音乐的我只要没事跑到他那儿晃悠,并总是忍不住嘲笑他说,他这儿空荡到可以让我踢球了。
不过这样的情形没过多久就产生了微妙的变化,朋友的店里陆续有诸如西装笔挺的上班族、稚气未脱的高中女生等各色的顾客,他们都开始络绎不绝地前来询问我的朋友,而且每个人口中都念叨着同一个名字:
小野丽莎。我的耳边也开始回绕起充满浓郁南美风情的节奏与音乐。小野丽莎静谧而绝无侵略性的声音,温柔的攻陷了我所生活的这座城市。后来不只是唱片店,甚至当我走进一些酒吧和咖啡馆时,仿佛就像在梦中约好似的,都播放着小野丽莎的音乐。
后来才知道,小野丽莎虽然是纯正的日本血统,但她却出生、成长于巴西的圣保罗,从小就在父亲所经营的爵士俱乐部里耳濡目染,接受良好氛围的熏陶,因此深得Bossa Nova的神髓。后来她10岁回到日本,15岁拿起吉他唱歌。自1989年出版返回日本后的第一张专辑以来,她从来都不以花俏和华丽的制作手法取胜,反而着重凸显出Bossa Nova曲风中所包容的节奏感与原音之美。充满自然质感的音色,质朴一如民谣歌曲的表演方式,10年以来已经成为小野丽莎的个人特色。
小野丽莎的成功自然不能摒除商业体系的强力运作,以及如今小资们附庸风雅的一窝蜂效应,但轻松摇摆的巴西节奏、流行跳脱的重新编曲,的确让听众挑剔的耳朵和身心都获得了满足。尽管在唱片中我们几乎听不见爵士重要的即兴元素,但谁在乎呢?流行与爵士的界限的模糊反而拓展了她的歌迷层次,流行听众觉得自己听的是爵士,光这两个字出现仿佛就已浮出了光环;而初入门的爵士乐迷更仿佛抓到了求生圈,心想:啊!原来爵士也不是想象中那样艰难。怀旧风情的揉合和近似失去表情的声音都让小野丽莎成为一道无锁之门,只要穿过它,你便能够在梦中的国度自由飞翔。
想想,究竟谁能拒绝这样温柔凉软的声音呢?当Bossa Nova的轻快节奏传来,小野丽莎沙哑的声音风一样徐徐飘过,每个人都顿时飘入幻想中的美丽天堂,那里是湛蓝的海洋,是摇曳的椰影飘荡的花裙女子,是慵懒的靡靡风情,洒满金色阳光的热带小岛。
我们为什么听小野丽莎?因为我们在她的歌声中跨越了地域的界限,拥有了永久美好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