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健个唱依然给劲 全场观众站着听完
20年前，崔健在北展连搞了3场演唱会。昨晚，如同他的歌词，老崔又“回到老地方”，在北展剧场再次唱起“新长征路上的摇滚”——旺盛的激情，强烈的批判依旧……事实证明，老崔没老，魅力依然，他的歌依旧让几代歌迷为之欢呼雀跃疯狂。
要不是因为北展对于老崔的特殊意义，主办方选择在北展举办崔健演唱会真的是太低估老崔的号召力了。昨晚，从离北展最近的动物园地铁站一直到剧场门口，不少黄牛票贩在等退票，并且声称“给高价”。剧场里，座无虚席，演出还未开场，气氛已然热烈。人们期待已久的热情都在等待着音乐一触即发。
老崔没让人失望，不仅一开场就令人震撼，而且十分应景：第一首曲目《红旗下的蛋》，被他巧妙地解释成“红旗下的圣诞”。接下来的《从头再来》更是引发众人热情合唱。一曲唱罢，他大声和大家打招呼：“有谁是20年前看过我的演唱会的？”台下轰然一片。他紧接着又问：“有谁是从来没看过我的演唱会的？”台下又是一片轰然。老崔笑道：“好！新老朋友都在！你们过得好吗？”不管大家的回答，老崔继续吼道：“别说好，那会让我嫉妒；也别说不好，那会让我瞧不起！”老崔的铁杆歌迷立刻心领神会的大声回答道：“凑合！”老崔点头：“真的凑合吗？反正我们摇滚乐过得凑合。”接着，他就唱起了那首谈到“凑合”的《混子》。
正如崔健所料到的“新老朋友都有”，来听崔健演唱会的观众既有把他奉为“摇滚教父”、跟随他一起成长的铁杆老歌迷，也有80后、90后的年轻一代歌迷。所以他的演唱会并不是仅仅用来怀旧的。在人们熟悉的《假行僧》之后，他指着台下的观众说：“看着你们都挺年轻的，这让我觉得自己也没太老。不过有些人也有孩子了，但你们的爱也许对年轻的一代是种束缚，就像我们年轻的时候长辈对我们的爱一样。阳光有的时候是爱，有时也会是种束缚，是让人失去自由的黑暗。”然后，他唱起了《阳光下的梦》，背景的多媒体大屏幕上，出现一个奔跑的动漫小人，由于被套上了绳子，变成了狗，直到挣脱绳索，才又重新成为自由奔跑的人。
几首歌之后，人们再也按捺不住热情，后面几排的观众早就站了起来。老崔的一句“如果你们站起来，我没意见”，更是让全场观众都立刻欢呼起立，为之雀跃。老崔表示满意：“这才像听摇滚乐！”“我们已经滚了20多年，离滚遍全国还有点时间，但有你们在，总会有那么一天！”接下来，他和乐队移到前台，又以不插电的方式继续演唱了《投机分子》、《这儿的空间》、《迷失的季节》、《北京故事》等歌。之后的《快让我在雪地上撒点野》、《滚动的蛋》、《盒子》、《飞了》、《一块红布》，更是带着观众集体“撒野”。
北大有教授曾把崔健选入中国当代最优秀的诗人之列，确实，老崔不仅写的歌不愧为诗，他的话也充满了诗意。在唱《迷失的季节》时，他说：“有人说我们新世纪不会写情歌了，下面我就献给大家一首情歌。也把它献给那些为了爱情从舞台上走回了家，又从家走向了死亡的歌手。”唱《滚动的蛋》之前，他说：“外国人把摇滚叫做滚动的石头，中国的摇滚乐没那么坚硬，比较脆弱，像是滚动的蛋。滚动的石头是从上而下的，滚动的蛋是从下而上的。虽然我们很脆弱，但有一天碰上了，还不一定是谁输给谁呢！我们也许还能飞起来，因为我们的蛋里有生命。”
在很多人眼中，都把玩摇滚的和酗酒、吸毒、不健康的生活方式联系在一起，然而这么多年，老崔几乎没有什么负面新闻，但他对社会、对时代却始终有着强烈的关注。演唱会上，他指着手上的红绸子，说：“我戴这个有着特殊的意义。前两天我去医院，听大夫说了一件事特别感人，有一对男女来医院作检查，女方已经被查出是艾滋病携带者了，男方还坚持要跟她结婚。我把这首《时代的晚上》献给这对夫妇，也希望大家能关注艾滋病这个问题。”他把自己写给1997年7月1日香港回归的《超越那一天》，别有深意的解释成“这是一个家庭的故事。有一天，我妈妈告诉我要把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妹妹带回家，我很烦恼，不知道我的这个妹妹是不是漂亮、可爱、性感，而且万一我爱上了我的妹妹，我妈妈怎么办？”最终，他唱道：“超越这一天，1997年7月1日；超越这一天，2009年12月24日。”
老崔的魅力还在于敢说真话。他说：“前两天，我炮轰演艺界集体行骗，结果炮火太猛，伤到自家人了。”说着，他拿出一个用红布仔细包好的奖杯，说道：“这是当年MTV作为发给亚洲音乐人的奖项颁给我的。本来这次我特别想把它给砸烂了，因为我觉得MV这种音乐录像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录过几次，越来越不喜欢，觉得它不是音乐家表达自我的东西，而更像是导演和舞蹈的东西。但是，我前两天和MTV的梅总说了，希望能够通过MTV把现场音乐作品通过电视更好的传递给观众，所以我就不砸这个奖了，希望和它一起继续见证。我本来想把梅总请上台和我一起表演的，但北展有不让观众上台的规定。很多场馆都是让观众上台的，希望北展也能改革开放，允许艺术家邀请观众上台。”
整场演出，没有休息，没有中场，没有嘉宾，年近五十的老崔一气儿演唱了近20首歌曲，激烈的格外激烈，柔情的也极其柔情，但无论哪种，都充满着力量。而最热烈的大合唱是从返场开始的，《一无所有》、《新长征路上的摇滚》、《解决》、《花房姑娘》等一系列经典老歌，将演唱会再一次掀起高潮。
全场观众基本上都是站着听完整场演唱会的。有人甚至说：“崔健就是要站着听，因为他的每个音符都是站着的。”不少观众都戴着和老崔一样的红五星白帽子，跟随着音乐起劲的摇摆合唱。有位男士偷偷带进了一瓶“小二”，一边听老崔唱歌，一边悄悄抿上一口，连呼“给劲儿”。一位听到《一块红布》而热泪盈眶的女观众说：“崔健的歌让我感到自己的心是跳的，血是热的，这种感觉让人想哭，又让人舒服。”观众席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家三口，“零零后”的6岁女儿和妈妈都穿着红衣服，扎着红围巾，戴着绿军帽；整场演出，小姑娘基本上都是被爸爸高举在肩头，后来干脆骑在了爸爸脖子上，一直兴奋地用力挥舞着手中的荧光棒，口中还大喊着“崔健”，最后一家三口还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国旗，跟随音乐挥舞，为老崔疯狂。
本报记者 王润 J069 CFP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