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玉强自认成不了第四男高音 对歌剧事业有信心
戴玉强对歌剧事业的发展充满信心。本报记者范继文摄
戴玉强，中国歌剧界一个响当当的名字，他是帕瓦罗蒂第一个亚洲弟子，他被西方媒体称为“第四大男高音”。做客京华茶馆的戴玉强，回忆了他在国外唱歌剧的苦与乐。他说，华人再怎么优秀，也只是西方歌剧舞台上的配角，成不了真正的主流，他也自认永远成不了世界第四大男高音。戴玉强说，他不必追求这个虚名，因为中国最终将成为世界文化中心，有一天，只有在北京出了名，这个歌唱家才算世界知名。
《西施》是最像西洋歌剧的歌剧
去年10月，国家大剧院首部原创歌剧《西施》公演引起很大反响，今年4月15日，《西施》将作为国家大剧院第二届歌剧节的开幕演出登场。戴玉强说这次没有太多改动，“第一感觉是最好的，我搞这么多年歌剧，曾有一个歌剧改了三十多稿，谁说的都有自己的道理，不如不改。”
戴玉强透露，与上次演出最大的不同是合唱队和乐队，“上次全是上海歌剧院的阵容，这次用的是国家大剧院新组建的管弦乐团和合唱团，他们很年轻，条件非常好，舞台的感觉特别新鲜，我们很期待。”
对自己再次担纲出演勾践一角，戴玉强信心很足，“一个角色起码要经过几次演出，才能真正从各个方面把握得很全面，很到位。这一次我更有把握了，理解更深刻。”在戴玉强看来，《西施》是他见到的中国歌剧作品中，最像西洋歌剧的歌剧。
观众听宣叙调别扭因为听得少
《西施》中，一些宣叙调如“你去哪儿？”“你在干什么？”等被观众指出怎么听怎么别扭。戴玉强认为中文歌剧里，《西施》的宣叙调是写得最好的，“之前听民族歌剧不别扭，因为它的特点是话剧加唱，通常都是说话，突然唱一段，说话就不会感觉到别扭了。但这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西方歌剧，歌剧是带有人声的交响乐，音乐是不断的，不是停了，话说完再起音乐。”
戴玉强称别扭还有一个原因是中国字有四声，“这样很难弄得一点也不别扭，《西施》的宣叙调下了很大工夫，比如勾践唱完《影子之歌》，表达内心的思想励精图治，深夜一个大臣进来汇报工作，问，‘君王，你还没有睡吗？’勾践回答，‘就去睡了！’观众发笑了。其实已经很顺了，不别扭，对这种艺术形式观众接受有个过程，我们要做的是弄得再口语化一点。”
自己无法接受勾践抛弃西施
剧中，勾践为西施饯行时海誓山盟，过程中也当西施是越国英雄，而当打败吴国后，他对西施不闻不问，其情感转变显得突兀，让人觉得背信弃义。戴玉强说这一点他在情感上也没法接受，“这是剧作家的事，语不惊人死不休，不过有争议也是好事。”
戴玉强说，中国观众在对艺术作品的欣赏上总要问为什么，讲求来龙去脉，“其实歌剧听音乐就行了，哪有那么多合理，西方歌剧的故事也不一定合理。”戴玉强举起了《图兰朵》的例子：《图兰朵》中，卡拉夫一出场就对图兰朵公主爱得死去活来，宁愿冒着丢命的危险，也要娶公主，被很多人认为不合理，“1995年，徐晓钟导演导《图兰朵》，包括前年陈薪伊导演导《图兰朵》，都玩命想把王子和公主的行为合理化，但再怎么弄，也不合理。歌剧不是讲故事，故事一定不是很精彩，它欣赏的是音乐。”
男高音上午不适宜练唱功
与戏曲演员不同，戴玉强自曝男高音上午都不练功，“嗓子也像人的其他部位一样，睡着了也得醒，上午皱皱巴巴的，没有晚上唱得好。”
戴玉强说以前没演出时，天天都在家练唱，现在演出多了，只能在家里玩命背词，“要抓紧一切时间把你要唱的角色的词，背到下意识，不用想，张嘴就来。做不到这一点，就别上台。”戴玉强说，唱歌剧是一个团体的协作，“跟对手交流，跟指挥、乐队、观众交流，一紧张就稀里哗啦了，节奏全乱了。”
唱歌剧前十年天天都发慌
作为半路出家的男高音，戴玉强说自己前十年，演唱时天天都慌，“没有一次不乱的，我参加了无数比赛，市里的、国内的、国际的，从来没有得过第一。往往预赛、半决赛都是第一，关键时刻要拿名次了，想着明天就要出名了，不至于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晚上一兴奋睡不着，第二天嗓子一坏，就又完蛋了。”
随着年龄渐长和舞台经历的增多，戴玉强想通了，“心理成熟了，不管出不出名，唱好自己的歌剧就行，过了这一关，反而成功了。”戴玉强说成名后，有很多赚钱的，走穴的事，他没去，宁愿唱歌剧，“睡不着觉的时候，有一个声音在跟我说，还是好好唱歌剧，会有人来听的。我留在这儿唱歌剧，我爱它。”
毫不掩饰自身有先天不足
现在戴玉强很少去国外唱歌剧，一是因为总政歌剧团军人的身份，“国外每个合作过的歌剧院都邀请我去，甚至都要签两三年的演唱合同，但我不能签，我没这个权利。部队有命令，我必须无条件执行，签了也没用。”
还有一个不愿出去的原因，戴玉强说是永远无法成为西方舞台上的主流，“比如皇家歌剧院的演出，有时会在伦敦三个广场同时直播，这时候宁可让B角上，也不会让我这个A角上，不可能成为主流。”
戴玉强说，西方歌剧还是白人占主流，“我偶然能成为一次主角，但想真正成为世界第四大男高音，想都别想。人家从小就在那个环境里泡大，会说英文、法文、意大利文、德文，我就会说中文，我二十多岁才始学唱歌，三十多岁了才开学意大利文，怎么可能跟母语一样流畅。人家演了一百多遍了，我演第一次，能一样吗？你让他跟我比唱中文歌剧，他们怎么学也不会像的。”
戴玉强毫不掩盖自己的先天不足，“我成不了世界级的歌剧家，但下一代是可能的。”戴玉强大胆地预言，“二十世纪意大利著名歌唱家都必须在美国出名，才算全世界出名，将来有一天，你只有在北京出名，才可以称得上全世界知名，肯定会有这一天。”
请我唱比别人赔得少一些
戴玉强在中国歌剧舞台上的一哥地位已持续多年，他表示可能还得持续，因为歌剧也认角儿，“我有两个学生，张英席和薛皓垠，唱得非常好，形象也不错，我向大剧院推荐过两三次，希望给他们创造一些演唱机会，但他们的票房号召不如我，虽然我唱也赔，但比他们赔得少。”
戴玉强告诫新人，要有熬的心态，“现在有很多有才华的年轻人，他们唱得也特别好，但不像我们这代人，有那么多生活经历，吃过那么多苦。唱歌剧还得有把整个生命交给你所从事的事业的精神，要有海一样的宽广胸怀，准备一辈子吃苦，一辈子不出名也矢志不渝，这样才可能在歌剧舞台上发光。”戴玉强希望更多人唱出名，“如果有十个戴玉强在舞台上，歌剧就红火了，就不是今天这个状况了。”
■茶博士札记
歌剧推广宣传员
由于协调工作出现了问题，导致戴老师从城北的家中驱车一个多小时赶到市中心。在得知活动场地早经更换后，戴老师没有太多的抱怨，接着又开车赶回北边的活动场地。活动结束后，他开玩笑地说，你说为了推广歌剧，在路上跑来跑去的，我容易吗？ 茶博士谢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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