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编辑/谢韬
那个“神秘人”刀郎又回来唱歌了,刚听到该消息,你极有可能会稍皱一下眉头,和旁人交换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不论你热爱他的俗也好,嫌恶他的俗也好,只要还有足够兴致关注此事,在5月21日的北京万事达中心和5月28日的上海大舞台,都有时机见证到这场名为“谢谢你”的巡回演唱会。卸下神秘面纱的刀郎坦言自己理想的状态就是不上班,但为了这次复出,他却放下了这种可以轻易到手的生活……
就在七年前,几乎是以一夜之间红遍大江南北的速度,刀郎的第二张个人专辑《2002年的第一场雪》的正版销量高达270多万张,这个堪比巅峰时期周杰伦的惊人数字,创造了内地华语唱片史上的第一例“草根神话”。
2004年初,日后在传统唱片业的崩溃中扮演极富争议角色的数字音乐产业还方兴未艾,当时普遍有一种说法:刀郎一个人拯救了一个日渐疲软的内地流行音乐行业。
若纯粹以流传广度来论英雄,刀郎曾经收获的巨大成功,无疑是世俗意义上的终极成功。但他与生俱来的通俗个性——尽管事后媒体把它更好听地解读为“草根”——也为他的存在招来了看似永无休止的非议。在他最有知名度的时期,却被无所不在的神秘感包裹其中,那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低调作风,更多被斥责为一种狡猾的炒作手段。
但真实的刀郎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男人?或许过去没人知道,因为他本人沉默无声。现在,趁着时隔多年重回公众视线的皆大欢喜劲儿,刀郎首次在媒体面前吐露了隐瞒多年的心声。他是一个能喷能侃、谈吐风趣、逻辑缜密的人,这既令人颇感惊喜和意外,又叫人怀疑他多年前的腼腆和紧张是经过精心掩饰的乔装打扮。刀郎说如今自己没有过去那么理想化了,从他的语气揣测,这也许算是一种损失,但以记者的眼光来评断,他这个人却拥有着如此复杂、纠结的多面人格。
曾觉得当艺人和我的理想差距太大
Q:相比十年前,你怎么评价现在的自己?
A:十年前,我关注更多的还是来自自己内心的东西。现在,我可能更关注我到底是在做什么,我的目的是什么?没有太多理想化的东西了。
Q:当年你以让人“不识庐山真面目”的神秘形象示人,这是刻意为之的吗?
A:实际上这恰恰是有一点巧合的,我在那个时候,内心也是属于飘忽不定的状态,刚好在别人看来,就像一边在逃避当艺人这回事,一边又被无形中打上一个神秘的标签。大家可能觉得我是在用这种方式炒作,而且手法很另类,但归根结底,我当时已经完全没有精力去解释这个问题了。
Q:如果现在有精力的话,你会怎么解释这种不算刻意为之,却又被广泛传播的形象?
A:我们经常说,如果某个人说了一句话,它其实就是一句话而已,你不要在内心进行发展。但我们普通人都控制不了这种状态,当你很喜欢一个人时,你内心就会想象他是多么高大威猛、多么沧桑,以及是不是从火星上来的等等等等。同时一个人憎恨另一个人时,恨也会增加,可能很小的一件事,他也会把它无限放大。就像之前说到的神秘感,其实难免会有一些利益群体去利用这一点,他们会刻意不让我出门,不让我接受采访,好借机炒作,我也碰到过很多这种情况。
Q:后来你是怎么想通困扰你的那堆问题的?
A:稍微想通一些应该是在2007年左右。之前我没想到在一首歌、一张专辑的成功背后,还有那么多其他的东西,比如那时会有很多针对我的很负面的质疑和批评,甚至还包括一些人身攻击。记得有一段时间我是彻底不上网、不看电视、不看报纸的。当时我实在觉得当艺人的生活和我的理想差距太大了。
Q:但你当年的唱片销量,确实也在一定程度上创造了“奇迹”。你怎么看待自己这种“成功”?
A:可能70年代做音乐的人都会有这样一个梦,在当时我们可能还看不到它最后的逻辑关系,但那个梦本身是很明确的。例如说“我一定要出一张唱片”,那个时代做音乐的人基本上就是怀着这么一个概念,没有其他任何附加的想法,就想把自己的音乐写到卡带或者CD上面,然后通过这个载体让大家能够听到。我基于这个渴望做第一张唱片时,恰好又赶上了中国社会的一个转型期。
盗版迅速加剧了我的全国知名度
Q:现在你重新出来做巡演,很多人也会猜测你是不是又没钱花了?
A:靠版权、版税,包括其他数字业务,能最终回到创作人手里的钱,说实在的真的很少。这跟有没有钱花其实没有太多关系,我觉得我要生活、要工作,不管做幕后也好,搞创作也好,要想获得劳动报酬的话,现在唯一的办法就只能去演出。
Q:不久前,围绕版权问题,一些中国作家、音乐人正在联合声讨百度。你认为是盗版MP3摧毁了整个音乐行业吗?
A:我们现在处在一个转型期,生孩子时难免有个分娩阵痛,这是要流血的。关于盗版,其实没有免费下载之前,我们以前也有盗版的。这是双方的,一个巴掌拍不响。一方面,音乐人在没成名之前都特希望自己的作品尽可能地被人知道,不要钱都可以,很多人有这个心态,我也是那么过来的;另一方面,等你成名之后,你又希望通过自己的作品,能够拿到更多的回报。这两种矛盾的心态其实造成了一个盲点,就给了很多盗版商可乘之机。我相信我们只能慢慢去培养关于版权的集体意识,刚开始可能有人会做殉葬者,因为一开始你就要跟听众谈收费下载,这其实有点像与虎谋皮,人人都可以有办法免费听,人家为什么要掏钱?
Q:你自己去K歌时,听到别人免费唱你的歌,是什么感受?
A:说实在的,我真没有什么感受,因为我们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这样的,一首歌传唱下来,你唱我唱他唱,有这么多人唱,才说明这首歌很厉害。只是很多年后的某一天,我突然发现,原来这也是可以拿到钱的。
Q:当年你可能是专辑被盗版最多的国内歌手之一。客观地讲,盗版对你的名气是不是也有一定的提升作用?
A:是有的,当年我对盗版这个问题就是一分为二来看的,从某种程度上讲,是盗版迅速加剧了我在全国的知名度。而且据我所知,现在的某些音乐,是你倒给别人钱,都没有人愿意去盗的。因为互联网太快了,轻轻用鼠标一点,两分钟不到一首歌就下来了。
Q:你会如何定义自己的音乐类型?是流行音乐还是西部民谣?
A:如果非要加个标签的话,我更愿意把它定义为民谣。我比较喜欢用最简单的语言来表达一段最真的感情,比如我要说“我爱你”这三个字时,一定要说的是真真切切的,不希望有半点虚假。
我理解的“三俗”就是通俗、民俗、风俗
Q:你心目中的理想生活是什么样的?
A:我理想的状态是不要上班,不用有太多钱,有一个老婆、两个孩子和一间房子,想去哪儿的时候自己都有空,而且去到了那儿之后也有享受的心情。
Q:当下你的生活状态如何?实现理想了吗?
A:我现在的状态是这样的:每天早晨起来跑步一个小时,然后再游泳一个小时,回来之后练歌背歌词,结束之后再去做一个小时的健身。晚上十点之前强迫自己上床睡觉,但基本都熬到凌晨三四点,辗转反侧才能睡着。
Q:你在自己最红的时期选择了急流勇退,这是为什么呢?
A:这个说法也是带贴标签性质的,说我急流勇退怎么怎么样,其实没有的。我选择离开歌坛,首先是因为这不是我要的生活。有一次我在香港跑通告,从早上十点多跑到晚上十二点左右才回去,而且第二天凌晨四点又起来继续跑,我当时觉得在香港发展太累人了。
Q:你是说自己很反感这种过度的商业包装?
A:作为一个艺人,我是不会拒绝这些的。但换个角度,我也需要有大量时间让自己安静下来,也需要拥有一个自由的环境让我可以写写歌,搞搞创作,不要有任何压力。
Q:在过去的十年里,内地媒体几乎是把你的歌曲归入“俗文化”的,但香港媒体反而看待你的眼光要严肃一些。你有没有注意到这点?
A:在这个圈子里,本质上都是有利益关系的,当他们找不到什么像样的说辞时,就可能会拿一顶谁都适合的帽子给你扣上去。说到俗的问题,如果我说我不俗,那我就对不起我的爷爷奶奶,我就是一俗人,我不土就对不起生我的这片土地。我最开始写歌,就是希望我的爷爷奶奶也能听、爸爸妈妈也能听,希望他们听得很开心,我的目标就是如此。如果每个普通老百姓都觉得刀郎的歌很好听,这就很通俗、民俗、风俗了,我是这么理解“三俗”的。
一周乐闻
最国际范儿的国内音乐节落地北京
标签:全球一体化
继“老鹰”和时代传奇鲍勃·迪伦首次来华商演后,吹遍国内演出市场的这阵“国际风”将趁势引发一股新潮流。4月30日至5月1日,连续两天在北京平谷区的“中国乐谷”音乐文化产业园内举办的“北京国际流行音乐季”,就堪称迄今为止最有国际范儿的国内户外音乐节。
纵观以往的国内音乐节,海外艺人通常只是零星的点缀,一般不会超过乐队总数的1/3。而亮相于今年五一长假的“北京国际流行音乐季”,“国际部队”的数量却占到总阵容半成以上。加拿大流行小天后艾薇儿、好莱坞女星朱丽叶·刘易斯、BBC年度新人大奖得主Little Boots、英伦人气电音组合Ladytron、全英白金唱片组合Editors乐队以及MTV欧洲音乐大奖得主芬兰乐队Negative等都将登台献技,与中国乐迷近距离“亲密接触”。
该音乐节的承办方歌华莱恩,是全球最大演出商Live Nation的国内合资机构,拥有运作鲍勃·迪伦、老鹰、“说唱天王”凯耶·韦斯特和“麦当娜第二”凯莉·米诺等国际乐坛巨星中国演唱会的实战经验。而越来越注重国际化品质的户外音乐节,作为国内年轻人了解西方流行文化的直接切入口,也是全球青年文化不可阻挡的“一体化”潮流的必然结果。
殿堂级中国摇滚老炮再忆“光辉岁月”
标签:烧钱、扎钱
也许是因为去年京沪两地的两场“怒放摇滚英雄演唱会”的票房太过“成功”,等到2011年春天彻底来临之际,中国摇滚“老炮”们再次闲不住了。据悉,一场名为“光辉岁月”的殿堂级中国摇滚世界巡演即将拉开序幕,并将首站演出定在5月13日晚的北京五棵松体育馆。
构成所谓“殿堂级中国摇滚”主体阵容的,只有唐朝、黑豹、Beyond这三支老牌乐队,并且他们都还处于再难找齐鼎盛时期原班人马的状态,与“怒放摇滚”近乎全勤的国内摇滚明星班底不可相提并论。尽管如此,这趟“光辉岁月”巡演也有两大创纪录的“长处”:一是时间长,预计将总共历时整整18个月;二是地区广,足迹将遍布北京、上海、广州、香港、台北、新加坡、吉隆坡、温哥华等26个都市。
自去年以来,各大户外音乐节林立,摇滚乐正逐渐成为支撑国内演出市场的主要力量之一。这场号称“迄今内地摇滚史上最大规模”的巡回演唱会顺势而生,从商业角度观察,其中既有华语流行乐整体不景气的因素,也有国内摇滚乐沉寂多年触底反弹的因素。据主办方透露,为配合本次巡演,他们还将特别投拍一部商业电影,名为《光辉岁月之再见理想》,假如果真兑现,这必将成为中国摇滚史上最“烧钱”也最能“扎钱”的巡演。
羽·泉新碟玩@概念 微博追踪巡演路
标签:微博控
就算他们不再如日中天,也千万不要小看“羽·泉”这对老哥儿俩呼风唤雨的本事,因为他们也许是目前最有商业头脑、最懂自我营销的内地歌手。作为羽·泉中偏理性的一面,胡海泉对新媒体的关注由来已久,在上一次专访中,他就曾和记者大谈关于数字音乐业务的“生意经”。
4月6日,羽·泉在“中国移动无线音乐俱乐部”旗下发布了新专辑《@自己》的数字版本,并启动踏遍11个城市、共历时32天的全国巡演。在这张《@自己》中,收录了他们近一两年来的全新创作,包括去年口碑颇好的单曲《月光》《怒江之战》和《我的青春我的城》等。同时,腾讯微博将作为特别协办媒体,对羽·泉的2011巡演之路进行追踪报道,展现所有台前幕后的花絮,与网友们全程分享。
不久前,太合麦田唱片老总宋柯对外宣布公司暂停唱片制作业务,就曾引发了许多内业人士的激烈讨论。而这次羽·泉在新碟命名上大玩“微博”概念,并利用社交网络新媒体及时、高效、零成本的信息传播优势,为新巡演订制了一套颇具创造力和创新性的宣传策略,他们可以说是在后唱片时代率先独立思考的一批内地流行音乐人的代表。或许等到那么一天,当人手一部智能手机,人人一个微博账户之时,传统唱片公司的企宣和广大媒体的音乐记者们将毫无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