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自己多久没有收拾办公桌了?桌上乱七八糟的若干张唱片,我有些无所适从。我的工作,就是把这些塑料片放进CD机,然后听----仔细或者不仔细地听,然后很机械地拿出来放回CD盒子,丢在桌子上,不再触碰。
这是我的工作,但我似乎越来越没有激情。
让我没有激情的,不是日复一日的说话——相反,我爱说话,我愿意用语言在广播里表达自己;但此刻的我,更愿意用兴奋的言语表达自己,因为能让我听完之后激动1小时,听完之后给别人打电话推荐的音乐,少之又少,少之又少了。我甚至觉得对于音乐,我开始冷漠了。或许有一天,当我觉得不再有那么多好歌,值得我坐在直播间为你推荐的时候,我也许会选择离开。“冷漠”是不是很可怕?!还好在我逐渐冷漠的时候,王童语让我看到了一点希望,虽然——只是一点。他的新唱片叫做《回了又去 去了再回》,将于12月31号全国同步发行,虽然我只听到了唱片里的四首歌,但我坚信这是好音乐,我应该为此疯狂一次了。我真的很感动,乐坛依然有人在坚持,真的不是像黄舒骏说得那样——只有流行,没有音乐。我很感动,是真的感动。
我并不认识王童语,在我读书的时候,曾经在电台里听过《雪天》,觉得好听,但也仅是好听而已。现在再让我回忆,恐怕连歌词都记不住了,并没有觉得这个歌手有多么厉害,对于我这样一个不太关注娱乐新闻的人,自然也不知道他泡吧,赌球之类的负面新闻。如果不是因为要采访,我也仅仅只是会经常在不同地节目里放《秋天》《回了又去 去了再回》《丫头》《嘿秋丽》这些歌而已,我做功课的时候看到这些新闻,我没有那么多的惊讶,在某个年龄段犯点儿错误,其实也很正常,何况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在和童语做节目的过程中,我压根忘记了我做功课时候看到过这一段,我得承认,童语的音乐是让人沉沦的。我看到他的面无表情的表情,看他执着并坚定的眼神,我有一些感动。童语话不多,或许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他不太会面对媒体----也是,不虚伪的人有几个人会面对媒体呢?当然,这也可能是白羊座性格的缘故,工作之外,闷闷的,不太爱说话。某一个下午的4点到6点之间,我们彼此就这样坐着,无话,但我知道,那个时候的我们,知道彼此在想什么。童语的唱片从9月开始说上市,到10月,到11月,现在确定12月31号2006年华语乐坛的最后一张唱片。不错的宣传点,比“2006年最纯净的唱片”“2006年最值得听的唱片”等宣传点要容易宣传的多。但我坚信在只听了4首歌之后,有些武断但全凭个人的直觉认为:这将是“2006年最纯净的唱片之一”“2006年度最用心的唱片之一”“2006年最值得听的唱片”“2006年度最值得收藏的唱片”。请相信,我没有吹嘘,我也没有必要吹嘘——我们认识不过3天,带他走宣传不超过10个小时,我在济南,他在北京,我们的生活基本没有交集,同样认识几个靠谱的朋友而已。
我是真得被歌曲感动。我在节目里说:《秋天》是我特别喜欢的一首歌,因为每个人用心听过后,都会有自己不同的注解;《丫头》听着有点商业,有些市场,但完全没有口水的感觉——因为那是真情实感;《回了又去,去了再回》按照王家卫的说法就是“很王童语”。但我得承认,一个容易感动的人,常常会被一些不靠谱的音乐感动,所以,在没有见到王童语之前,我的感动就在音乐上,在他的经历上而已。
见到王童语,一个外型完全和“帅”“阳光”等词语不搭界的人,但见到他的第一眼,我知道,我们能成为朋友,一定可以。我们聊天,聊流行乐坛一个一个声音不那么好的歌者——罗大佑,李宗盛,李寿全;聊流行乐坛那么多叫好不叫座的声音——以黄绮姗为代表。他惊讶于我这个年纪还会去听这些音乐,我笑,我一直想做和“人文”靠边的节目,我的职业要求我得去认真听这些好音乐,很平常。而我,感动于他的坚持,十年,或许走了很多弯路,但至少他坚持下来了,并且,真的拿出了一张象样的成绩单,这就足够了!
童语对我说:最大的愿望是大家都在听这些歌,而自己却在他们身边安静地喝茶。我对童语说:你的唱片或许会被很多人听到,但真正喜欢的或许只有30%。但我们做这张唱片,不就是为了这十年的期待和守侯,不就是为了这30%吗?!他点点头,很坚定。我喜欢这样的坚定。
王童语没有那么多的通告,所以他可能会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自得其乐,录音配乐的地方才是他的王国。但那是需要耐得住寂寞的。换句话说,如果耐不住寂寞,也就永远做不出好音乐——其实任何行业都一样。如果你的生活里有那么一些悠然自得,有那么一些闲情雅致,同时又有那么一些经历,重要的是又对音乐真的有一些期待。那么我相信,你便能听懂王童语的歌。而我依然会在节目里经常放他的歌,我希望能有更多人听到童语的歌,希望可以在这“更多人”里找到我们还在寻找的那“30%”。
和童语聊“唱歌”和“歌唱”的不同。我们都认为不同,你呢?你是不是也认为对着话筒是“唱歌”,忠于内心才是“歌唱”。
童语走得时候,要在唱片里给我留一句话,他说想说的太多,却不知从何说起。我说:“我送你一句话,希望你再把他送给我。”——音乐是好的,一切都会好。
不知道对一个歌手歌唱的最高评价是什么,我想说:我不会和丫头一样成为一个狂热的粉丝,但童语开演唱会,我可能会在某个角落安静地听,托着腮帮,心里跟着唱;我想说,或许童语在很盛大的演唱会唱歌的时候,我反而不会去看,但如果他在一个小酒吧唱歌,我会买票进去,依然托着腮帮,心里跟着唱;
这些不是最高评价,最高的评价是:作为一个DJ,一个每天会收到很多唱片的DJ,一个一定会收到王童语唱片的DJ,我一定会在唱片上架销售之后,自己花钱去买一张,然后心里默念“王童语,谢谢你的坚持,让我在怀念纯净音乐的时候,能够想到至少还有王童语。”
我期待这一天,尽快到来。(DJ王磊/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