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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左小祖咒《庙会II》 苦鬼时代人民艺术家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11月07日10:45  新浪娱乐微博
庙会之旅II 封面 庙会之旅II 封面

  文/罗熙

  对艺术作品(其实不止于艺术)的解读与评论任何时候都是一件困难且充满风险的活计。囿于评论者所处的环境、立场及观察的视角,任何评论注定只能触及作品的局部而非全貌(作品的全貌甚至不由作者决定),何况在解读、评论过程中常用的概括、抽象等方法又都将无可避免地伤及作品的细节,而真正的诗意(或真意)往往就藏在细节里面。

  特别是当一部像左小祖咒(微博)的《庙会之旅II》这样被广泛期待的热点作品问世,预谋的宣传和各路高人的评论会在极短的时间挤占它的解读空间,这些宣传和评论甚至会在一段时间内变成人们欣赏这部作品时的“预设立场”,“发现”蜕化成了“印证”,后来的评论者也极易就此成为人云亦云的回声墙,或者陷入要么过度阐释、要么刻意求新求怪以致偏离的泥沼中。

  因此对一部作品的鉴别与解读,除了必要的感受力,同样需要足够长的时间与足够大的空间,有些作品现在看起来不错,过一两年、三四年再看,它可能就漏了底,而有些作品却会随时间的磨砺愈发显示出光辉,并最终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经典作品。

  比如发表于1999年的《庙会之旅》,那张融合了戏曲、噪音、左小式高音与扭曲歌唱,在浓密低音和顽固节奏间揭开了现实、直陈了苦难的诡异唱片,无论遭遇河蟹(其时这个词尚未发明)的初版,还是04年重新录制的海外版,不仅在当时石破天惊,现在看来它更和左小的另一张唱片《走失的主人》一道成为中国摇滚至今无人超越的标杆式作品,而其备受推崇的歌词更先知般地预言了中国21世纪的头10年——苦鬼继续堕落、苦鬼更加苦难、苦鬼发展壮大的10年。

  颜峻在评论《苦鬼》时曾写道:“《苦鬼》的复杂之处就在于把投降当做进攻,在低音滚动的地方和吉他撕咬的颗粒中,藏了反前卫之道的锋芒”。如果说在左小祖咒音乐最生猛、姿态最癫狂的时期,《苦鬼》偶尔为之的“以退为进”是为“上访”的“被迫投降”,那么从《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的身旁》甚至是《在地安门》开始,“以退为进”实际上已经成为左小祖咒音乐上最大的策略,他从音乐实验的最前线后撤,出人意料地开始不断精研制作的手艺,不断书写抒情的旋律,甚至把肆意妄为、胡喊八叫的演唱收敛为噱头似的“跑调”,还大模大样地玩起了不受待见的商业把戏。

  一个成熟的艺术家最不可或缺的是清醒与自觉,此外还有睿智和野心,他必须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要做什么和该怎么做,他必须在延续、超越和彻底反叛间找到平衡或者说艺术的出路,而左小祖咒恰恰是真正洞悉了艺术的窍门的人,他表面上的“退”不是退无可退的自寻死路,而是退一步海阔天空的自我释放,如果说顶着“教父”之名作茧自缚的崔健是中国摇滚里面最紧张的一个,那么左小祖咒就是最放松的那一个。

  左小祖咒的放松不只是在姿态或者心态上,也显示在他的艺术实践上。这些年,他先是退出了乐器的演奏,然后不断地邀请不同的歌手在他的唱片里面发声,接下来他又淡出了编曲和制作,甚至开始演唱其他人创作的歌曲,但他对音乐的控制与把握却随着他不断地退出而越来越自如。

  他是一个执着于音乐最终呈现效果的音乐家,他对音色的极端迷恋其实从《走失的主人》就开始了。而他的演唱,我多少觉得那些认为“把他的唱去掉,他的音乐更好听”的人上当了,左小祖咒是为数不多真正懂得唱歌的人,只要对比着听《庙I》中的《苦鬼》和《庙II》里面的《苦鬼2011》,就会发现无论在什么戏法里他都可以把一首歌唱得那么的恰如其分,这并非后天的学习,而是身体的本能。

  但《庙会之旅II》中最凶狠的一首歌——《我的儿子叫钱云会》却并没有由左小自己演唱,钱云会的父亲钱顺南写的歌词直接的让我想起了盘古,而他呢喃般的演唱又让我想起了唱经的佛教徒。一个失去了土地、再也找不到儿子的农村孤老是在招魂、还是在诅咒,或者只是在独自咀嚼着这个卑鄙的时代每天都在制造的荒谬和痛苦。

  我不知道让钱顺南用只有极少人能听懂的乐清方言而不是普通话演唱是否是左小祖咒刻意为之,虽然从南方戏曲和民歌的传统来看,这更可能是钱顺南自己的习惯,但用听不懂的方言包裹起最凶狠的歌词,这恰恰是左小祖咒的策略——最凶狠、最具对抗性的内核和大众喜闻乐见的表达,他杀人但绝不见血。

  左小祖咒在《庙II》里面写了杨佳、写了钱云会、写了胖子和他的弟弟丹丹,更以“天不尿我我尿天”的气势吹嘘着“我想对这个国家负责”,但我依然不把这张唱片看做一张抗议唱片,就像鲍伯·迪伦否认他是一个抗议歌手,左小关心底层民众(也即苦鬼)的个人命运远甚于所谓的政治。

  在《庙II》的图谱里,情感与成长的地位并不亚于个人在现实中的境遇,所以陈升词曲的情歌《爱情的枪》确实如左小在访谈中所说的那样是一首彻头彻尾属于《庙会之旅II》的歌曲,而另一首旋律金曲《最高处》,那既是励志的箴言,又是语带嘲讽的调侃,它是一首成长之歌,但成熟的苦鬼无非又一个“只想躺在这里睡个好觉”的钉子户。

  左小祖咒的把戏永远不会那么简单,他拿出了最猛烈的火炮,要炸平的不仅仅是坚硬的现实,我们都成了靶子,却还在为他搬炸药。

  当那些从没有挺立过的“共和国脊梁”纷纷露出早已粉碎的骨头时,真正当得起的“人民艺术家”这个名号的其实正是左小祖咒这样的草莽,我想不需要再拿他和尼克·凯夫们做比较了,我的意思是他已经超越了尼克·凯夫。

(责编: 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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