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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评人刘雪枫:他一个人就代表了一个时代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9月07日09:27 新京报
在帕瓦罗蒂艺术的黄金时代,他一个人就填补了意大利歌剧舞台的真空,重新塑造了一批伟大的角色,使这些声音统统打上帕瓦罗蒂的印记,成为意大利歌剧的象征。 一个伟大艺术家舞台生涯的结束与生命之火的熄灭几乎同时完成,这让我既感欣慰又深怀忧伤。我刚刚在电影《女王》的历史资料镜头里看到帕瓦罗蒂的身影出现在戴安娜的葬礼上,就意外地接到朋友的手机短信,告知“老帕过世了!” 从上世纪70年代开始的20年是帕瓦罗蒂艺术的黄金时代,他一个人就填补了伟大的克莱里、纳布科、贝尔贡奇退出意大利歌剧舞台后留下的真空,重新塑造了贝利尼、威尔第、普契尼、乔达诺、马斯卡尼等作曲家笔下的角色,使所有这些耳熟能详的英雄声音统统打上帕瓦罗蒂的印记。在那个帕瓦罗蒂“笼罩”一切的岁月里,无论是听收音机,还是在音响系统听录音,辨认帕瓦罗蒂的声音只需半分钟,因为这个声音不可模仿,不可替代,它只属于帕瓦罗蒂本人。这是一个未加任何修饰的声音,它既没有技术训练的痕迹,又少见前辈大师的影响;它既是最纯粹的意大利声音,又全然不见意大利声乐体系的烙印。我曾经听过帕瓦罗蒂在DECCA唱片公司的第一张唱片录音,除了在刻画情感方面稍微有一丝拘谨外,那声音完全是打开的,是甩掉所有羁绊一飞冲天的气势,你甚至可以说那声音是缺少教养的,但无疑是质朴感人的,这大概可以说是歌剧“原生态”的美,尽管意大利歌剧自威尔第之后并未曾出现过这种所谓的“原生态”,但我宁愿阿尔弗雷德、曼图瓦公爵、卡瓦拉多西、卡拉夫王子、平克顿等原本就是这样具有天生质地的美声。 帕瓦罗蒂摆出歌剧“通吃”的架势,但他始终不碰德国歌剧,更极少涉猎法国歌剧。他并不像某些歌唱大师那样总有挑战自我挑战极限的人生态度。帕瓦罗蒂在艺术的巅峰期过后,非常自然地转入生命的另一个奋斗领域。“三高”也许是情不自禁,但“帕瓦罗蒂和他的朋友”这一品牌却使他投入大量心血。他是作为一个“慈善大使”的符号在其中存在的。这里没有“古典”与“流行”的乏味概念,有的是真正伟大艺术家的拳拳寸心、赤子之情。这个时刻的帕瓦罗蒂格外令人感动,为他的亲和力、为他的良好人缘、为他在家乡莫德纳的崇高地位。 帕瓦罗蒂是可爱的,他与同时代众多大师同台合作,口碑极佳。他在声乐教育这个阶段等于空白,却在最走红的时候虚心听取合作者的意见。他的声音具有相当的可塑性,但在走向成熟的过程中,却能把最好的最具代表性的本质因素完整地保留下来。帕瓦罗蒂是意大利歌剧史上的异数,他的声音表面看来是基于一种本能,或者说一种传统,只是因为它与帕瓦罗蒂那大智若愚的脸庞,那体积庞大的身躯、那发音听起来给人一种毋庸置疑的信服感的名字发生了联系,它就变成了一个能够被普罗大众广泛接受的象征,意大利歌剧的象征,拿波里民歌的象征。 帕瓦罗蒂是2007年去世的第N个伟大歌唱家,但是却在全球乃至中国引起空前关注。我希望能把意大利歌剧的帕瓦罗蒂与“三高”的帕瓦罗蒂区分开来,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对亡者的尊重。我不讳言绝大多数音乐爱好者是通过“三高”知道了帕瓦罗蒂,通过帕瓦罗蒂认识了意大利歌剧。但是,当一颗巨星陨落的时候,我们不是更应当记取那颗星星最璀璨的时刻吗? 帕瓦罗蒂和他的时代一起终结。也许还会有“帕瓦罗蒂第二”或“小帕瓦罗蒂”出现,但那是声音的概念还是行为的概念,抑或是环境的概念,至少对帕瓦罗蒂本身已无意义。 刘雪枫(著名乐评人、《爱乐》前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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