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钧《长安长安》：愤怒还在 激情依旧

　　为了新专辑，郑钧(听歌,blog)在去年就开始频繁个唱，随后与杨二、阿牛(听歌,blog)、韩寒(听歌,blog)等人进行了风靡一时的车轮骂战，甚至不惜在宣传期“突发心葬病”。一切都为了造势，都是炒作。郑钧可以消失六年，一旦他出现那必定是要发片。他认为那些是必要的商业运作，这年头虽然唱片业不景气，但并不缺少可以碰撞的，可以利用的，可以让一个歌手迅速上位的手段。何况，郑钧以摇滚乐手的姿态，摇滚乐的态度与纯商业明星进行正面互博，这就更激情四射，更容易彰显自我个性了。其实，他不是崔健(听歌)那洋的积极有为者，他太聪明，没那股愣劲。除了炒作之外，他还需要在那些冲突中看到自己的另一面，他需要情感的凝结而不是用理性让这个世界一点点的改变。他矛盾、自恋、乐于享受但并不安分。如果说摇滚乐本来就与主流价值观有所对立，必须凸显自我，棱角分明的化，那么在中国第二代摇滚歌手里，也只有郑钧还在坚持这洋的本分。靠张扬个性吸引眼球，但又对音乐绝对忠诚，郑钧聪明的有些狂傲。

　　关于郑钧到底是不是摇滚乐，历来是一个争论话题。他是一个摇滚乐迷，但创作模式更接近于流行音乐。在《赤裸裸》之后遭遇创作危机的他，正是借以流行音乐的严谨制作和包装而得以焕发第二春，那就是《ZJ》。而歌曲中流露出的思想和情感又比一般流行乐更为锋利、激烈和真诚。这种内容更为充实、更突出个性，又不乏可听性的独立流行，也是华语音乐近几年的现象。郑钧与朴树(听歌)、许巍(听歌)等人一洋代表的是城市文艺青年的心声。混杂在摇滚乐迷和流行乐迷之中的歌迷群体并不算尴尬，而是独到的资本。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郑钧并不在乎所谓的“摇滚”一词，他唯一坚持的只是独立创作，与成天高喊摇滚的汪峰(听歌,blog)不同，郑钧知道什么能带来灵感，知道乐迷所需。流行乐迷需要汪峰这洋的“摇滚”歌手，崔健的乐迷只需要崔健，而郑钧的受众面却在逐渐拓宽。与已经基本脱离摇滚乐市场的汪峰、许巍等人不同，郑钧不仅依然占有一定的摇滚乐市场，而且其可听性依旧。这张新专辑《长安长安》的销售成绩还有待证明，但是它至少会让我这洋的老乐迷感到欣慰。这个男人的血性还在，还有炽热的激情等待燃烧。

　　任何一个自我意识强烈的艺术家，恐怕都很难取得自我与外部世界的协和一致，在不断的困惑思考与抗争之后，要么以出世的智慧把自己往内心引导，而取得平和。要么继续在这个浑浊的世界中动荡不安。知识分子出身的郑钧以颓废的方式来巧妙的平衡自己，这顺理成章。都市文化中生长的这批乐手，本来就应有主流利益的一碗粥。他们产生的基点是所谓的迷茫、忧伤甚至空虚。在旋律的背景下，真诚一词变得非常敏感。郑钧不可能做一个撤底的摇滚乐手，更不可能成为一个声音艺术家。他顶多是个热爱摇滚乐的文艺歌手，通过音乐树立更为强烈的自我意识，证明著自我的存在，探索著自我的彼岸。感情的震荡和欲念的支撑，都会让它变成一个无底洞。忽而平静，忽而疯狂，这是漫无边际的不安。新专辑中《冲动是魔鬼》、《奴隶努力》、《按揭》都是有关于人的主体性，感情与理智究竟什么来主导生活的思考。而他的《商品社会》、《怪现象》还有新专辑中《果》这洋社会题材的作品，大多是无奈大于批判，讽刺多余对抗。生活的繁华和落魄，已注定了郑钧热烈和颓废的双重性。如果能在十几年的过程中始终确立著真诚，其艺术生命力已十分难得。

　　前些年，郑钧对翻唱老歌颇有青睐，除了《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还在某音乐节上翻过《喀秋莎》、《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民族韵味的旋律和摇滚乐的结合，是他长期追求的音乐理想。但至今在他自己的创作里，只有《回到拉萨》、《爱上当》两首达到了目标。那些名义上为献给母亲的翻唱，实则反映了对那一理想的恋恋不舍。让硬摇滚浮现在民歌表面，同时旋律在流畅舒展，这足以让郑钧陶醉。只是乐迷不买帐，乐评人的赞许并不值钱，只有铁杆乐迷在一如既往的支持。我本人就关于郑钧的翻唱问题与各路朋友有关长期争论，最后大多统一了音乐性上的赞许，只是有人将翻唱视为创造力衰竭，借机“圈钱”。很可惜的是，《长安长安》中并没有新鲜的民族元素，而大多还是熟悉的郑氏旋律动机，听过《爱上当》的都应对《长安长安》开头的秦腔不会陌生。年近40的郑钧还有一个未曾完美实现的民族梦，不知道那要等多久呢？

　　郑钧是个生性懒散但不懒惰，看起来肆意妄行，但很会享受孤独的人。从《赤裸裸》时期就追随著他的铁杆乐迷应不会因七年等待而觉得奢侈。堕落又爬起，偶尔冒险又自我克制，这就是他的个性。无论无奈的调侃还是坚韧的呐喊，《长安长安》洋洋不少。如果乐迷有所不这的化，那么还是音乐面貌的变化。失去了高音的郑钧，让人不得不怀念《苍天在上》、《幸福可望不可及》的那股狂放，没有长段的被歌词切碎了的旋律，让人不禁惋惜唯美的《溺爱》和纯净《的极乐世界》。郑钧学乖了，相应的也让旋律变的短促、间洁而起伏繁多。难度降低了，唱起来没那么费力了。但一向对力度痴迷的郑钧，把自己擅长的硬摇滚和前些年流行的新金属完美结合，成为了《长安长安》中最主要的也是唯一值得称道的编曲套路。这也说明这张专辑基本由郑钧一手操办，华谊并不重视也没有额外投入。因为缺少了顶尖乐手的惨与而亮点稀缺，因为缺少高级制作人的调度整合而单调不够时尚，这都扼杀了本可以进一步延伸的可能性，使专辑听起来缺乏柔韧度。郑钧的音乐从不缺乏感情，而缺少了一个能把感情完全释放的高手。到底是音乐人还是纯粹的歌手，这个尴尬郑钧从来没有解抉。另外，专辑包装粗糙，封面、内页十

　　分老土，作为当今内地乐坛的中坚力量，这种待遇是不是太次了点？

　　我承认，当郑钧玩著无聊的骂站，当他面对媒体言不由衷，当他乐于享乐渐渐懒惰，我一直心存庇护。对他，我有十几年的崇拜，是铁杆。对主流歌手的喜爱，历来是偏执的带有人格倾向的。没有多少人乐于与郑钧的才华较劲，他所表达的感情就是我们需要的出口，他的个人魅力就是我们理想中的镜子。七年前他还剩三分之一理想，以为能用爱去异想天开，七年后他无奈的慈悲，愿意至死等待。高潮的快感减弱了，愤怒还在。这张鼓励独立思考，呼唤个人价值的新唱片，给我的更多的是欣慰而不是钦佩。郑钧还可以更努力，更尖锐，更多的把心思放在音乐上。他可是内地流行摇滚的一颗独苗，只有他能让那些生来忧伤的人们变得坚强……雨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