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乐队：我们做了一件最专业的事情(附图)(2)

　　Q：作为今天的清醒来说，是否存在一个“玩不动了”的问题？

　　A：事实上，我觉得玩的动玩不动不在于身体上的，音乐其实更多的是一个精神上的问题。我一直不太同意摇滚乐就是身体化的，那都是小崽儿想的事儿吧。当然每个人都年轻过。但是我现在的问题就是，我觉得我还不够老——心态不够老。我希望我能更老一点儿。因为我觉得老是一个特别美的东西，如果我能再老一点儿，我就能心更静的做这些东西，反而可能会有更大的惊喜。至于这张专辑之后，没什么想说的就先别说了，而不存在玩的动玩不动的问题。

　　Q：你对你自己的身份怎么定位？

　　A：我觉得我的身份挺尴尬、挺糟糕的。比如说有的时候我画画，我突然就有冲动说，诶，我们为什么不办一个特别大的艺术展呢？然后我们请很多艺术家来……可又一想，画画就画画吧，跟好多艺术家有什么关系啊。这就好象我办这公司。本来我的初衷就是给自己乐队出一张唱片，出爽了就完了，但是呢，你又弄了一唱片公司，你又签了一堆人，疯了你！有几个画画的，在自己成为画家以后，说我还得再签一堆画家，还得弄一展览，特大那种？这种想法对我来说其实特别危险，挺疯狂的。

　　我觉得我这身份，要不然就更乱，要不然就更清楚——乱完以后其实不还是清楚吗。现在从我来讲，我把我的想法通过不同形式传达出去了，这点还是比较成功的。但我既不是一个挣了多少钱的商人，也没成为一个多了不起的艺术家。所以我现在就这么想，我比所有那些干唱片公司的都强，你们要不也玩一乐队试试？都玩不过我吧。就得拿自己的长处跟别人的短处比。跟那帮画画的就谈音乐，跟玩音乐的就说我是学画画的。我从很早就开始干这个了。你要这么想就能平衡一点，要不然你得急死。那天我还跟人家说，其实我是一个收藏家，收藏声音、音乐。但收藏你不一定要卖，收起来就完了，留着，你也不想卖，多少钱你也不卖，这就平衡了。我就是这种只收不卖的收藏家。

　　Q：从内心来讲，你是不是更追求艺术家的状态？

　　A：我觉得我干摩登天空就是一个行为艺术。就是找罪受。其实我觉得唱片公司都是搞慈善的。要么就是一帮赌徒，赌输了就撤了。我为什么能干十年？因为我不是一个赌徒，我不赌。做这么一个公司，做了这么多年，这种行为本身就有点奇怪。实际上没必要那么去坚持。我前几天还在跟朋友探讨，我们身边到底有多少人干一件事干了十年？你会发现其实特别少。

　　一方面，我觉得我是有点小聪明；一方面，我也是最笨的人之一。十年有这么一个好处，错的也让你干成对的了。一开始人家都觉得像我们这样的公司肯定活不下去，但现在看看，好象也还行。哈佛前两天还打电话说要研究研究我们。我们公司都变成哈佛案例了，就觉得这事儿有点不一样了。

　　Q：这十年支持你的动力是什么？

　　A：我是一个特别懒得改变的人。比如说吃饭，我就去俩饭馆，就点那俩菜。我不愿意改变、不喜欢改变，这是一种惯性。这问题上纲上线的说也行，但说白了就是懒得改变——可能也没真的到了非变不成的份儿上。我在大事方面很懒，小事方面是很愿意动脑子的。十年来我们几乎就没怎么大变，现在看看也就没必要变了，因为好多人变来变去也什么都没落着，我们干脆就笨一点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