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兆钧：写在纪念周总理大型情景音乐会前

　　纪念周总理诞辰100周年的大型情景音乐会《你是这样的人》即将在人民大会堂推出了。有幸参与这场音乐会的策划，此时仍是感慨良多。

　　对于周恩来，我以为《你是这样的人》的作曲三宝说的一句话很有代表性：从年龄上说我们太小，离总理距离比较远。但从上一代人那里我们能感觉到，他是历史上无法躲开的一个人！确实如此，1972年，周总理为日本总理田中角荣送行，我们中学的乐队参加迎宾活动，那是我唯一一次在很近的距离看到他。而较为深入地了解他，却是10年前应邓在军导演之邀参与电视片《你是这样的人》的策划工作中开始的。那时邓在军导演下了很大的力量，做了大量的采访。正是在那长达上千小时的采访中，在那些直接和周总理有过交往和接触的人口中，总理的形象变得鲜活，变得生动。以至于当邓在军导演征求我们关于主题歌的意见时，我和宋小明异口同声说：要写也只能写主题音乐，主题歌不可能，因为我们认为没有谁有能力用文字来描写这位伟人，他几乎是不可企及的。

　　然而邓导坚持要主题歌：你们说别人写不出来，写不好，那你们就写。有一天，宋小明给我一张纸：我写了一个。你看看，我看了说不行吧。宋小明笑笑说：就是啊，太难写了！但邓导并不放松，坚持要主题歌。一次又要去剧组开会的路上，宋小明又给我一份歌词，当我看到“把所有的心装进你心里，在你的胸前写下你是这样的人；把所有的爱握在你手中，用你的眼睛诉说你是这样的人 。不用多想 不用多问，你就是这样的人。不能不想 不能不问，真心有多重，爱有多深。”这几句的时候，我知道，成功了！这是因为，恰恰是在长达两三年的策划创作过程中，特别是看了那么多的资料，宋小明也才能达到我们事先的要求：歌词中不能提到总理两个字，但所有的词应当让人一听就是总理。“把所有的伤痛藏在你身上，用你的微笑回答你是这样的人。不用多想，不用多问，你就是这样的人。不能不想，不能不问。真心有多重，爱有多深。把所有的生命归还世界，人们在心里呼唤，你是这样的人。” 宋小明在歌词中主要抓的是这么几个意象，一个是“爱戴在胸前”。指的是即便在文革中，总理佩戴的像章一直是“为人民服务”。另一个是总理和人们握手的细节，总是那么实在，眼睛总是坦诚地直视对方。再有就是他在文革中受到的伤痛，他永远的微笑。

　　有时候奇迹是会出现的。我刚刚看完这首歌词，三宝打来了电话，告诉我们他曲子写完了。我们立刻掉头到他家去。三宝在合成器上弹出了他的旋律。一个词人，一个作曲，分别在同一天并不通气的情况下独立完成了。两个人都面面相觑：这怎么能配到一起？我要来纸笔，匆匆记下了谱子。看着看着，大有发现，原来只消极小的改动，就可以把词曲很好地配到一起。我想这在中国歌曲创作史上也算是一个传奇了。

　　此后，邓导派人送来这首歌的录音，是两位美声歌唱家唱的。邓导打来电话问我的感觉。我试探地说：能不能让刘欢录一版。 我怎么都感觉三宝下意识地就是给刘欢写的。邓导听了说：对，不止你一个人有这个感觉。

　　当然，后来就有了我们今天听到的刘欢版的《你是这样的人》。

　　回首往事，不觉10年已经过去。然而周总理的形象并未在人们的心头淡去，随着岁月流逝，他的音容笑貌反倒日渐鲜明。我们或许常常要问：今天还会有这样的人吗？这可能就是“有的人死了，他仍然活着”的道理和意义吧。 (金兆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