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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记不太清第一次见许巍的具体情形,看照片应该是2003年的3月28号,那时我来飞扬971不久,而他是来深圳参加音乐风云榜的地面活动,活动地点在当时叱咤风云的华强北铜锣湾广场,同来的还有穿白毛衣的艾敬。彩排结束之后我接他去参加我们台最著名的一档夜间节目——《夜空不寂寞》,在车上他闷头不语,抱着吉他,只是在直播室外抽了支烟。两小时的节目结束之后,我和许巍还有那位在深圳家喻户晓的主持人胡晓梅在直播室门口拍了张照片,但不知为什么,我们三个人看镜头的方向完全不一样。很多年之后,他回忆起那档节目还记忆犹新,但说实话,我对他之前的摇滚作品并不了解,那时他刚出版了第三张专辑《时光.漫步》。在时隔不久揭晓的音乐风云榜颁奖典礼中,老许和他的《时光漫步》13项提名,并且获得了“最佳摇滚歌手”和“最佳摇滚专辑”奖,当天晚上崔健给他颁奖的时候,很多歌手在台下起立鼓掌。很多年后,许巍告诉我,90年代初期老崔为了支持亚运会而举行全国巡演到了西安,许巍当时把头埋在西安体育馆密密麻麻的脑袋里,默默告诉自己:如果有一天能像老崔一样站在这儿唱歌就牛逼了!15年之后,他如愿以偿了。
第二天,许巍为《时光.漫步》做宣传,在中信广场,很多弹吉他的人听说他要来,都特别兴奋,纷纷主动请缨参加演出。那天晚上,我们还去了宝安的新面孔酒吧,当时就有人高呼蓝莲花了,让我很讶异。但那次跟许巍的接触依然浮于表面,只是记得他坐在保姆车里很不自在,总要求下车抽烟。而我在同事的怂恿下,刚咬牙跺脚在紫荆城买了一条打5折的CK牛仔裤,所以那天穿着有生以来最贵的一条裤子去主持节目了。(现在那条裤子静静地躺在衣柜里,早穿不上了,但我始终不明白是——为什么那天我会戴着墨镜主持节目?!)
2005年的春天,我抛弃了博士伦,换了新眼镜,许巍发行了第四张专辑《每一刻都是崭新的》,EMI百代的文佳带他深圳参加华娱的歌友会,主持人是黄子佼,黄老师一口一个“巍爷”让许巍无所适从,节目结束之后,我们做了录播的访谈,那一次我们仿佛一见如故,从John Lennon说到李健而意犹未尽,那一刻我开始渐渐明白音乐可以改变一个人的生命。
时隔不久,许巍又来了,这次是做他正经的唱片宣传,我们选择了他最熟悉的铜锣湾广场。那天上午,我就在铜锣湾楼上买了一双经典阿迪,那双鞋一直穿到现在,虽然早已破旧不堪。晚上,我们在梅林点了很多生蚝,老许显得很兴奋,倒不是因为食补,而是他没见过这玩意。酒后,我开始跟他说我的心事。
那年夏天,我陷入生活的最低谷,进入那段人尽皆知的的抑郁期,终日失眠,甚至因为幻听而惊动警察。老许从北京给我寄来佛经,希望我尽快解脱,但我仿佛迷途不知返。8月,他在北京工体开演唱会,我默默买了机票,飞了。我的同事得知我自费飞北京看许巍演唱会,纷纷说我疯了。但在那个时候,我的确需要找到光明之门,8.13的当晚,我在后海喝得大醉而走不动道,被人抬了回去。所幸,光明很快就出现了。那句话是谁说的——黎明前是最黑暗的?
然后就是那年平安夜,因为许巍北京演唱会空前的轰动,他们公司迅速决定在天津再开一场。我在广播里也开始招铁杆巍迷,和我一起飞天津看演唱会,所有费用由赞助商出。因为这次活动,认识了一个银行职员,她叫无所谓。她跟我去了天津。演出结束之后的庆功宴上,我安排她和老许合了张影,无所谓就开始有所谓了,终日琢磨着怎么样把自己的证件照换成以下这张历史性的照片。
2006年的春天,他来深圳宣传《在路上》,我们在深圳大学做了一个专题音乐活动《许巍和他的音乐朋友》,那天来了很多弹吉他的年轻人,姚东林、韩东、小阚、何沐阳、陈楚生、林中秋、钟斌……后来许巍告诉钟斌,你弹得很好,如果有钱就换把琴吧。一年之后,钟斌把琴换了。后来我们还在电视台做了一个他的歌友会,电视导演说你找个会弹吉他的唱许巍的歌吧,我就介绍了一位姓陈的吉他歌手临时到了现场,电话中我说是许巍的歌友会,他二话不说扛着琴就来了。
2006年的8月,许巍在人民大会堂开演唱会,我带着一个小歌迷又去了,而这次心情全然不同,因为有光明同行。次日,在后海的夕阳下,我们愉快的荡起双桨,我弟弟还给我买了雀巢的冰激淋,真TM好吃啊。
2007年的夏天,老许又来了,这时他在深圳已经几乎家喻户晓。在直播节目的最后,我把declan galbraith版本的《IMAGINE》送给了许巍,没想到他是第一次听,激动的不行,说这张碟送给我吧。当天晚上我们都破了戒,在圣庭苑喝了很多啤酒,他唱了《灰姑娘》,我唱了《虎口脱险》,谈到了郁东的歌词,谈到了歌词的抽象与具象,谈到了理想的坚持,谈到了从来没谈过的《在路上》里面的遗憾。我们说到在给姜昕录制新专辑的时候,他是制作人,发现所有人在探索音乐的物理性,声场、属相变的前所未有的重要,他觉得有些困扰。跑到门口抽烟的功夫,一个广院刚毕业的女孩正在自己的手机里仔细听John lennon的《LOVE》,可能是最简单的东西,当时就像子弹一样“啪”的击中了他,那是音乐的本质。他把烟头一扔:走吧,还歇什麼啊?我们说到90年崔健为亚运会集资的巡回演唱会,那年我在郑州,他在西安,我们都是第一次看现场摇滚乐演出,音乐的火苗在不同的地方燃起了相同的火焰。而那天晚上他在西安体育馆的芸芸众生中默默的想,有一天我也要这样,站在这样的舞台上唱歌!15年之后,他如愿以偿站在了北京工体的舞台上,和上万人一同踏上天鹅之旅,而在演出之前,他得知老崔来了,在贵宾席,那一刻许巍心中百感交集。15年过去了,我没有成为摇滚小明星,而是在南方一家最成功的音乐电台向全国推广原创音乐,这里面最大的动力是我看到了大家都在改变,都在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让摇滚乐变得更好,我们有责任提供尽可能宽广的平台。我们谈起一个朋友在几个月快进快出赚了1辆宝马1辆凌志,他说那是另一个世界,每个人的追求不尽相同,咱们就踏踏实实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的话题开始延伸到节目之外,但即使在节目中所涉及的内容都会使我受益匪浅,开始慢慢领悟一切的艺术形式包括音乐传递给受众的应该是爱、光明和希望,这也是我们在各自的工作领域中正在努力做到的。后来,认识郑洋并且成为朋友,不仅仅是因为我们同样喜爱许巍,更多是因为物以类聚,我们都希望在这个价值观混乱的当下能够保存最初的理想。 关于老许的传奇性经历有很多,我只想跟以后的我分享,在我最需要树立正确的价值观的时候,一个人带给我的影响,那就是——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深圳DJ刘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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