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迷笛开幕：快让我在这土地上撒点儿野(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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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近千平米的场地里，请你们遵守游戏规则，玩得起，放得下”。这是乐队换场休息期间舞台音箱中广播的注意事项，当中所说的游戏就是所谓的pogo。它是一个在历届迷笛音乐节当中没有得到官方提倡、但却被默许的刺激性游戏，与此同时，也充满着危险。曾有小伙子因为它撞断了胳膊，也曾有姑娘因为过于投入，被撞掉了抹胸。
去年十·一，在尚未得知“迷笛”因为场地原因意外夭折之前，我曾给校长张帆打过一个电话，他形容这个音乐节和作为竞争对手的摩登天空音乐节比起来，更像是给老爷们儿办的。的确，从入场口的秩序混乱，到工作人员强硬的态度，再到众多声嘶力竭型乐队的选择，无一例外都充满着男性荷尔蒙，即使当中的参与者包含各种性别。
在北京的时候，和一些常去巡演的乐手聊天，他们说自己一到外地演出就成了万众瞩目的英雄，几乎每个人都为他们的到来呐喊欢呼，随身携带的几百张唱片也会迅速地被一抢而空。这次到镇江，终于有了切身体会。开场的TOOKOO和“糖果枪”也许算不上一线乐队，但到了这里，还是有几百双高举的手，在台下振臂高呼着“牛逼”与“万岁”。之后的“沙子”更是靠着主唱刘冬虹充满挑逗的几句“春心荡漾”让人们感受到老男人或者老流氓(当然是褒义的)的魅力，只是因为布鲁斯摇滚的风格局限性，台下没有人pogo，也没有挪威乐队TURDUS登场时的亢奋。的确，TURDUS登台之后的几十分钟内，最紧张的一定是当地安保人员。在他们守着舞台下的护栏，防止前排观众冲倒护栏之时。也许这些人没有见识过这样的场面，感觉如同一场风暴来临，然而每个人当中都有自己的信仰、理想，以及对摇滚乐的热爱与忠诚。
可见，这里的观众喜欢稳准狠，也热衷于分泌肾上腺素，纵然他们靠近上海这座很少诞生朋克或说唱金属的城市。
之后“扭曲机器”和来自美国的ARMY OF FRESHMEN除了具备优秀乐队的基本素质之外，也相当清楚现场与录音的不同，异常聪明地调动着观众的情绪，如果说崔健是因为知名度让人们的热血为之沸腾，他们则分别用“精神力量”和“亲华口号”赢得了满场喝彩。而夹在他们中间的“轮回”则缺乏一些煽动现场观众的能力，也可能是主唱由吴桐换作吴遥之后只出版过一张唱片，人们还疾驰在“烽火扬州路”，没来得及适应。
至于曾经被旧东家嚎叫唱片称作“现场之王”的瘦人乐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名副其实，可能是所有歌曲都选自观众们还不够熟悉的新专辑《第七天》，也可能是主唱戴秦没有在唱《万家灯火》时展现自己的喷火绝活儿。而在他们之前登台的英国乐队MIKE TV虽然只在国内拥有几乎为零的知名度，却依然因为朋克音乐的简单与流畅引得经久不息地雀跃欢呼。
压轴的崔健恐怕是许多观众傍晚才进场的原因，也是历届迷笛音乐节最大的亮点。那感觉就像是几年前，在内蒙古的格根塔拉大草原，连现场的保安也跟着他一块儿高唱“听说过，没见过，两万五千里”。这次场面的震撼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唱完《超越那一天》之后，被请上台的12位美女依依不舍，纷纷与崔健拥抱，甚至强吻。与此同时，还有个穿着红衣的老大妈站在最前排，跟着他一起从头唱到尾。而对崔健来说，他也习惯了人们对《一无所有》和《花房姑娘》的需求，纵然他早已经厌倦了对这几首老歌的重新演绎。的确，崔健的演出没有给任何人失望的机会，他的乐队气势磅礴，他的口号气宇轩昂。就像他当年精选辑文案中的那句话，“崔健其实没有必要出精选，因为他的每一首歌都同样精彩”。
应该说，这是一届特殊的迷笛音乐节，不仅是因为它第一次离开北京，走到长江以南的镇江，还因为这个原本非主流却被主流媒体给予高度关注的音乐节走到了第十个年头。本以为应该别开生面，或者纠集更强大的阵容，再或者采取不一样的形式，但事实告诉我们，有所不同的只是地点。也许依然能看到写着“摇滚不死”的大旗在黄土弥漫的空中飘扬，纵使它已经有些斑驳，但在另一座城市，却有截然不同的感觉，尤其是这样一座房地产每平米均价3000元、出租车在4公里以上就要加收返程费用的小城。不知为何，此情此景让我想起最初两届在树村旧校址大礼堂一样，当时参与的乐队包括AK47和痛仰，如今他们还在舞台上挥洒着汗水，并将作为之后两天的压轴登台。
王硕/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