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兆钧：谭晶长城独唱音乐会 天通地通人也通
谭晶长城独唱音乐会现场
谭晶送来她8月22日在慕田峪长城上举行的“献给新中国成立60周年 为祖国祝福 和谐之声——谭晶长城独唱音乐会”光盘。一边观赏，一边不觉想到“谭晶是美通不通、民通不通、通俗也不通，但是天通地通人也通”这句话。
本来谭晶曾邀我观看这场音乐会，不巧我正在主持中国音乐金钟奖的流行音乐大赛，未及赶上。而正在比赛的日子里，一天和评委们闲聊，谈起谭晶，一位评委突然起身，说出了上边这段话。大家抚掌大笑之余，觉得实在是对谭晶很贴切的一个评价。
2000年，一批年轻的音乐人坐上了央视青歌赛的评委席，这批人怀着一个共同的目标，就是要打压一下已经占据央视青歌赛奖主多年的“民通”唱法，并因此引发了颇为激烈的争论。也由此引发了“美通”、“民美”等虽略带调侃，却也含有几分学术含量的争议和讨论。这一争论至今也还没有结束。
谭晶也正是在那次大赛上最终赢得了通俗唱法的金奖。还记得到了最后关头时，导演终于怒气冲冲地召集了通俗组评委开会，质问说：你们不是要打压民通吗？现在谭晶眼看就获奖了，她就是典型的民通，你们给我个解释。言中之意就是你们大有开后门的嫌疑。而率先答话的是刘欢：您应当注意到，我上一轮打给谭晶的分数仍然是最低分，但是我比我类似的分整整提高了4分啊，我们反对 “民通”是仍然沿袭80年代时的唱法，但一个歌手对作品的演绎完整性是更重要的。
随后声援的是三宝，他给谭晶打的分是倒数第二。他的理由和刘欢一样：最重要的是歌手是否完美地表现了作品，谭晶做到了。
将近10年过去了，谭晶在歌唱事业上可谓蒸蒸日上，一路走红。而这十年中，她越来越多地赢得了大众的认可，成为优秀的一线歌手，频繁出现在各种大型演出和盛典中。她的代表性作品《在那东山顶上》、《蔓延》、《远情》等也深入人心、广为流行。
但似乎与此同时，她究竟是什么类型的歌手却日见模糊。十年中，她演唱过大量的通俗歌曲，演唱过典型的西洋艺术歌曲，当然更多的是学院派风格的新民歌。谭晶好像真是“跨界”了，成了“万金油”式的歌手。
但也许事实就是这样以“批判的武器”回答了“武器的批判”。谭晶确实 “美通不通、民通不通、通俗也不通”，但也确确实实做到了“天通地通人也通”。
“美通不通、民通不通、通俗也不通”实际上是一种歌唱的境界——“化境”。
歌唱分为“美声”、“民族”和“通俗”是央视大奖赛的发明，也是对歌坛一大贡献。了解历史的人们会记得，在80年代初期，流行演唱备受争议，中央电视台的青年歌手大奖赛于1986年第二届明确分设三种唱法，实际上是给生存权尚在争议之中的流行演唱一条生路。从此之后，流行演唱乃至流行音乐也才获得了难得的发展契机得以发展至今。但也因此，由于早期流行音乐创作主体风格决定，混合了学院派演唱技巧和流行演唱风格的“民通”风格一直占据着重要的位置。
然而，流行音乐与时俱进的本质势必导致它不断翻新和拓展，到了世纪相交之际，不但流行音乐本身已经出现“法无定法”的多元态势，更追随国际潮流进入了“跨界”时代。谭晶也正好在这个时刻应运而步入了歌坛。她受过学院派的严格训练，对流行音乐也有很好的悟性和表达能力。十余年来，她演唱的作品风格多样，题材广泛，在某种意义上说，这容易给她带来“万金油”的风险，即具备了宽泛的演唱能力而失去了个性。几年前我曾希望她务必多演唱“独门”作品就包含了这点担忧。不过，从谭晶的维也纳音乐会到这场长城音乐会。这些担忧可以打消了。
可以说，迄今为止，谭晶初步完成了一个歌者的基础修炼——法无定法，依歌而唱。也就是说，多种唱法兼备一身，能够或独立、或混合地根据作品的要求而运用，最终完成作品所需要的审美品格并体现出歌者本人的个性风格。或者可以简单地说：无所谓什么唱法，能够完美表现作品的唱法就是最恰当的唱法。
自然，这不是我们现行一些歌手包括音乐人所主张的——只要感觉好就算好。演唱归根到底还是一门艺术，卡拉OK式的自娱自乐只是自娱自乐，一个歌手既然要唱给大家听，她就需要货真价实的演唱能力，而融会贯通、收发自如的演唱就是一个歌手所需要达到的境界。
自然，谭晶还有她的“天通地通”和“人通”，从业至今，谭晶在业内有良好的口碑。2008年她大概参加了200余场演出，其中有大半是公益性的演出。在这些方面，我想她也身体力行了“要想唱好歌，先要学做人”的这条演艺界谁都知道，但未必有多少人能做到的道理。
十年磨一剑，谭晶在歌唱艺术上已经登堂入室，但还有无限风光在等待她，仅从这场音乐会上看，有些作品还不能说演绎得完美无瑕，毕竟，《在那东山顶上》、《蔓延》这样的作品目前还是她最富个性和听赏性的表达。
谭晶还年轻，路也还长，希望她记住毛主席在西柏坡的话：“务必继续保持谦虚、谨慎、不骄、不躁的作风，务必继续保持艰苦奋斗的作风。”
文/金兆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