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不知道现在唱片很难卖,但创作人交出作品大家都盯着看,歌手一不小心就“伤筋动骨”。经过两年单曲的等待期,吴克羣第六张专辑《爱我恨我》(2010)再战挑剔的唱片市场,展现出他再一次的“脱胎换骨”。
强化结构,以剧场分幕概念建立音乐/内容区块,是吴克羣《爱我恨我》予人的第一印象。很多专辑都有串场设计,但《爱我恨我》序章(乱世)、中章(遇袭)、末章(乌托邦)三段interlude,吴克羣赋予整体布局与意涵的任务,不但借着格言式的旁白架构起整张专辑的精神,这三章音乐也分别串连起随后接续的歌曲,形成有意义的前奏延伸阅读。曲序安排对一张概念式专辑的铺陈企图相当重要。一开始进入《爱我恨我》的序章,乱世枪林弹如雨下,吴克羣用电影配乐的音效,卷起声声逼近风起云涌的临场感,紧接着《爱我恨我》登场,主歌大量切音营造节奏感,副歌长音像在鼓号声中出发的战士,再接着《砰砰砰》运用鼓点节奏,呈现饱满的音场效果,歌曲各自独立,却又一气呵成。
值得玩味的是,吴克羣无意阳刚脱节偏离女性市场主流,上述以及专辑里的歌曲多围绕着爱情主题,《我能给的》具备《男佣》(2006《将军令》)精神,既保有吴克羣讨好女性阅听大众一贯的精准角度,《没关系》情感浓郁到位、《住在心里面》口气掌握迷人、《绝对不放》煽情释放戏剧张力,吴克羣在情歌里烘焙有如史诗电影一般的情绪氛围,色香味音感口感俱全。
电影既需要会演戏的演员,更需要能吸睛的明星。吴克羣这次抓牢当今传播视觉心态,练就一身古胴筋肉人,配合专辑封面彷佛可以帮他脱衣的特殊设计,尤其唱到《WooHoo》一曲(口中有“屋虎”,心中有“Jolin”?),语助词、语尾滑音,慵懒性感,令听者产生想和这个声音谈恋爱的幻觉,至此吴克羣人歌合一,已从《一个人的tomorrow》(2000)、《首张个人全创作专辑》(2004)彻底脱胎换骨,蜕变为集性感与感性于一身的万人迷。
正因为歌坛之路曾经艰辛备尝,吴克羣从来不忘贴近小人物的心情,这次《我的心脏》写上班族生活压力与解脱,《Run》唱出人性摆荡在科技之间的挣扎,乃至最终一曲《爱之深责之切》来到乌托邦的世界,大地渐次苏醒清朗,轻松的鸟语取代惊心动魄的枪声。无论题旨,今次歌曲吴克羣都融入电音元素,运用大量重拍节奏感变化贯穿全局,经营出专辑统一的音乐风格。
以电影概念经营唱片专辑,无论从结构/曲型/音效/声腔甚至造型都要全面升级,周杰伦玩得相当淋漓尽致。吴克羣十年前第一次对上周杰伦的感受,听他唱《我的自传》(2008《为你写诗》)点滴在心,但十年后的今天,吴对上周近年专辑的电影化概念,吴克羣以自成流派的节奏、语气、旋律,与周董音乐教主路线切割,气势与自信均不逊色。王祖寿/文
(本文作者为台湾资深乐评媒体人,现任台湾飞碟电台“飞碟1点通”主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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