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左小祖咒，再见可爱的小伙子
《庙会之旅II》封面
2011年9月11日，一个全球瞩目的日子，左小祖咒(微博)在这天“一箭双雕”，同时发表两张专辑《庙会之旅 II》和《你知道对方在那一边》。对一堆剧情惊秫的故事来说，这是两杆冷不丁杀回来的回马枪。1999启程的《庙会之旅》是一部神曲，它里面讲了很多故事。左小祖咒以他鲜艳得不行的风格，为一个天花乱坠的新时代举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加冕兼追悼仪式。2011年，他在续集里继续讲着那些下落不明的故事，而对于那些没有听过上集的朋友来说，仅仅下集里的段子也是高潮迭起的。
1999年，当左小祖咒在一个主流公司出版《庙会之旅》时，谁也猜不到他已蓄谋好再出一个续集。经历了12年整一个轮回后，《庙会之旅 II》神色诡异地杀来了。左小祖咒也成为世界摇滚乐里第一个为一张专辑出续集的音乐人。
这一次，剧情有什么新的进展呢？
从1998年的《走失的主人》到2011年的《庙会之旅 II》，左小祖咒正式钻入了他歌唱生涯的第13节车厢，和一群来历不明的流浪汉准时汇合。《庙会之旅 II》里，左小继续揉捏这个酥软的时代，12年前《庙会之旅》里英勇就义的那一个个主人公，连同他们的动作，在12年后重新恢复了流动。从第一首《吹牛》到最后一首《最高处》，整张专辑11首歌的歌名里依然找不到一个形容词。在演唱上，左小没有像我们大多数摇滚英雄一样把自己打磨得很威武，很性感，他更像是在模仿一个六旬老人一样喃喃自语。结尾曲《最高处》，意外地被处理得无比平淡，左小的演唱漫不经心，但在那后面，是淹没。
《咖啡时光》里那些一闪而过的影子可能让你回忆起《北京画报》里的一些艳光，“我可能比你还讨厌警察，你以为你是杨佳啊，不是说世风日下，难道要说你的品性低下？救火要靠最初的几分钟，选举当然要靠最后的几天。下个经过我们的车子第二天要翻，那个驾驶员他是个斗鸡眼。”这种歌，既像是在与你谈心，又像在开玩笑，你已分不清哪些是把柄，哪些又是寓言。这种感人的错乱，在另一首《在公园里行走》里呈现得更加漫不经心。‘烟枪牛仔’乐团神奇地把一个中国故事讲述得既惊险，又性感。
在《爱情的枪》里，陈升似乎有意无意地一脚踏中了一位中国摇滚前辈留下的蛛丝马迹的缝隙。“那里正下着雪，就让我滚热的灵魂在冰霜上撒个野”。在2011听陈升和左小的合唱，实在很应景。《苦鬼2011》是《苦鬼1999》的整整一个轮回， 12年，无论是一个国家还是一个人，都已发生了显著的变化，但如果歌中那些主人公瘦骨嶙峋的命运和浑浊不堪的目光没有丝毫改变的话，那么只能说是一个奇迹，一个谎言和鲜花堆砌起来的奇迹会让亿万民众啧啧称奇的。这个奇迹，反正左小祖咒信了。
在这张专辑里，还收录了这样一首歌，它是一个叫钱顺南的人创作的，这首歌叫《我的儿子叫钱云会》。钱顺南并没有受过专业训练，他甚至也不了解歌手是什么东西。一位81岁的老人，写下了他生平第一首中国摇滚乐，他把歌儿当做了递京状，在这首哭丧调里，更像喃喃自语，它透露着一丝不祥的气息。让一个81岁的非职业歌手，来客串2011庙会之旅里无数个角儿中的一个，这样的用心，这样的衷情，难得的很。究竟是什么样的苦把一个81岁的人逼成了一个摇滚歌手，究竟又是什么样的痛让人为鬼祭唱？《钉子户》是另一个中国人喜闻乐见的主人公，那里面的场景和剧情似曾相识。“那辆红卡车把一个人压成两截，很多人看见了，只能装作没看见，可是沉默对我来说是邪恶的帮凶，风可进 ，雨可进，皇上不可进，我是一个钉子户，知道不？！我只想躺在这里睡个好觉。”左小的演唱竟然是欢快的，在自卑的大地上，这种心情是如此自豪。
皇上，你难道现在真的一点也不感伤吗？
事到如今，《庙会之旅II》又关上了一个时代的铁门。左小祖咒也许没有实现什么超越，但他至少纾解了自己的某种不快。在不幸和不测的人群前，一个人还需要去修饰时代吗？你难道不知道这个时代还在襁褓里就已失业了吗？对于一个学会抒情的歌手来说，他无需“跺着脚地想着窍门儿”去开创一个个艺术经典，他只须提醒自己做到一点：不要做一个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的沉默者，就不会滑落为一个邪恶的帮凶。
有一种预感是毫厘不差的：那些披头散发的人或鬼在走了12年一个轮回后，依然没有走出那个诡异的庙会。他们百忍成钢、万挠不屈的命运就这么钻入了《庙会之旅 II》的11首歌里，在那漏着风的大合唱里，他们糊里糊涂地相互倾吐衷肠。这是一场亢奋而衰竭的潮流。如果这仅仅是一场秀，也无所谓。庙会里一时不快的事多了去了，你我一定得保重。邱大立/文
(责编： yx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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