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编辑/李森
李克勤(微博)说,独揽全局,难免酿成瑕疵
离开宝丽金(唱片),我去了星光唱片公司,因为我是其中最卖钱的歌手,所以老板让我什么都自己拿主意,这是不好的。每个人在团队里都有一个角色,我的是负责唱,当然,我会有很多意见,但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应该交给制作人。一人定江山,会乱。
李克勤又说,他不担心接班人的问题
我平时喜欢看美剧,比如在金球奖上拿了很多奖的《国土》(Homeland)。但《欢乐合唱团》(Glee)不是我的那杯茶,说它可以唤醒后辈对音乐的热情,未必啊,我没有觉得下一代的热情消散了。任何年代,音乐都在我们身边,只是方式不一样,我反而觉得这个时代比从前都更需要音乐。没问题啦,你不接,还有人顶上。
在环球唱片宣传经理余皓莹的微博上,密集地发布着此次李克勤北京站宣传的行程:3天,17家主流平媒、网站、电台、电视栏目的专访,还包括大大小小的歌迷见面会。记者约访当日,李克勤早早地等候在现场,穿着便装,不时检查一下设备的状态——一个半小时后,他将在此举办国语新专辑《似曾相识》的媒体发布会。他说,自己其实一直有“在国语歌上加把劲儿”的计划,只是唱片公司常以“小孩刚出生没多久,还是留在家多陪陪他们吧,不然长大了没得抱”来“恐吓”他。5年磨一剑,似曾相识的李克勤继续着“零瑕疵”的传奇,潇洒归来。
采访结束后,李克勤匆匆换上西服,开始试音。歌迷准备的烤鸭搁在一旁,助手催他趁热尝尝,他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透过一排博物架,李克勤的身影被分割成了好几部分,正如他的多重身份:歌手、演员、主持人、丈夫、父亲。和所有先立业、再成家的艺人一样,他把家人看得很重:2008年,“你的克勤演奏厅”上,他为出世不久的大儿子唱了一首《小宝宝》,“自细我会教你踢波,我会教你唱歌,我会教你不懒惰。”如今,两个儿子渐渐知道了爸爸是明星,但凡李克勤外出,他们都争着和他视频通话。他是香港明星足球队(微博)队员,大儿子一度以为鲁尼是他队友,骄傲不已,他也懒得点破,“多点享受这份崇拜咯。”他的《嬷嬷》曾唱哭了林夕(微博),“从前由谁扶一把,谁能逃岁月在演化,过去既制造过宠儿,捱到了现在但愿让她得到纵宠一下。”回望20多年前,《红日》的励志之火熊熊燃烧时,李克勤尚且象征着有勇有谋的青春,现在,他是跨过了悬崖峭壁的挑夫,有重担,更有担当。
本以为之所以李克勤国语专辑发得少,是为了坚守港乐最后的阵地,他却说“我没想过什么坚守的问题。我发片的目标,是希望有朋友告诉我,‘克勤哥,你的广东歌不错,国语也唱得蛮好’”。猜,是他唱片筹划期的必修课,他想猜中歌迷的心思,也想让歌迷“猜出歌里的故事”。原来,这个早已位列经典的实力老将,一直这么在乎有没有人听得懂。他不怕长江后浪推前浪,因为“年轻人有新一代的偶像了,像贾斯汀·比伯。我不能跟贾斯汀比较,但我知道,歌只分好听跟不好听,年轻人也不都是只认人的,歌好,就有活路”。
这大概便是资深艺人才有的好心态,不是故作想得开,而是年纪到了,自然通晓。常听说“谁不希望自己红一辈子”,殊不知这句话原本就是伪命题,因为“人红”并非某种天生色彩,而是一段波长递减的函数图,遵循的乃是万物消长的规律,红有时,不红亦有时。李克勤还在念书时,就已步入歌坛,“那时每天都在玩,玩了几张唱片后才感觉要掌控”,那个阶段,他不理反馈,现在,他则不计较成果,“尝试过最高的,扛住了最低的,1995年到1999年,连续几年颗粒无收,但上天已经对我很好,太多的比较,会觉得很不开心。”
出了太多专辑,李克勤笑称偶尔听到自己的歌,脑子里会“叮”一下,而后才反应过来这是他的。他和谭咏麟(微博),2003年成立“左麟右李”,一唱几近10年,这期间,他是那代人中唯一一个年年都有演唱会,且票房年年极佳的奇迹。你不能说他啃老本,因为他从来没有懈怠过。谭咏麟曾经指定他为“接班人”,最后真正成了歌神的是陈奕迅(微博),问他在不在意,他只答“总有人会在你前面,我的天空真的不需要多大。”
所以,当过去的坎坷变成了身后的平淡时,李克勤可以心无挂碍地告诉记者“零瑕疵不是我的负担”。有歌迷拿出一盒《红日》的磁带请他签名,说他是自己心中的完美先生,李克勤指着新CD的封面,玩笑道:“零瑕疵是你们都看不出来我老了多少。”李宗盛有句话,概括起来的意思是,因为不想追究已经失去了的梦,于是面对偶尔的平庸,也能心安理得——衬上李克勤,刚好。
“以前我很紧张,一个小小的失误,回家后整晚都不开心,我觉得所有的东西都该是按计划的;那现在呢,我学会了接受意外,准备还是要按常规准备,可想不到的东西,如果不是太严重的话,就由它去。”
由它去,说透了零瑕疵的含义:不是绝对正确,不是一切尽在掌控,而是把错累积成对的资本,把错视为人生可以接受、也必需接受的因果。好比《似曾相识》,他不动声色地把这一态度放了进去,看似谈情,其实,他唱的是命:“所谓幸福,不是用完美定义;而是互相体谅,彼此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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