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晨：已向长尾号街车站迈出一步
程晨与橙乐队
4月2日，鼓楼东大街的MAO Livehouse有个拼盘party，主题是青年现场，演出的乐队都是北京城中新近冒出来的年轻乐队，不少来自高校。第二个出场的乐队名字是“程晨与橙”，女主唱叫程晨，乐队叫橙，风格是流行摇滚。
对北京的摇滚乐迷，听起来实在是再平淡不过的一天了，不过对于程晨来说却不一样。她的上次演出是1006天之前，那一天她在长沙，在2009年“快乐女声”18进10突围赛第二场上演出，而后遭淘汰，最终列当年“快女”第14名。
上次还在湖南卫视(微博)演播厅里站在伸向观众群中的舞台上手舞足蹈，向打分的评委们鞠躬致谢，今天一袭黑衣带领乐队唱给鼓楼东大街的摇滚怪客，接受口哨和掌声，这违和感里还真有点故事。
还是从“快女”讲起。2009年快女的主线是唱作人曾轶可、Dancer江映蓉(微博)、唱将郁可唯(微博)之间的争斗，其他还有R&B李霄云(微博)、民族流行的黄英(微博)、甜妹刘惜君(微博)、美御姐潘辰(微博)等，程晨则是Pop Rock的代表，由于在两次晋级中分别唱过《Complicated》和《Boyfriend》，所以很多人称她是“中国艾薇儿”。“18进10”战第一场中，程晨唱了一首五月天的《终结孤单》，得到评委肯定；第二场，唱了原创作品《太阳的光》，被淘汰。现在网上还能找到这段视频，能看出来，歌手当时的体力已经不行了，还要又蹦又跳、带动观众。激烈的舞台动作之后，能留给保持音准、保持演唱水平的体力已经无几，被淘汰也属正常。
4月2日出现在鼓楼MAO的程晨很有气质，和09年长沙舞台上那个穿的山潮山潮的女孩完全不一样，紧身低腰裤、黑色背心、皮靴，笑时热情，不笑时冷静，紧张中有从容，一上台，爆发力立即呈现。自己的橙乐队和公用的“高速公路乐队”当然也不一样，切分、滑音、Grunge的riff、Britpop的solo，熟稔又啮合。这次也演了那首《太阳的光》，“黑暗中，孤独给的枷锁”一句在MAO里唱出的张力，比之快女舞台上已经判若云泥。
“快女”大致是这样的作用链路：15万人里选出20个优胜者，给3个一夜成名、立即兑奖的机会。没得到的虽也佼佼于众人，但必须要选择——不太坚定的，缓缓离场，真执着的，默默努力，准备赶上一班叫“长尾”的班车。
程晨是选择留下默默努力的那种。跟天娱解约后，她一头扎进了非著名歌手和摇滚乐的交集构成的职业生涯中。这种生活状态不是很容易想象，因为并不是娱乐媒体喜欢写的典型情景。说这里是娱乐圈，但是围绕着“前超女”身份没有光怪陆离和灯红酒绿；说她为了理想而奋斗，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歌可泣，没上过一天班倒是真的，每天只想着写歌、编曲、和乐队排练，要见制作人、录音师，从中寻找合拍的伙伴，争取发片和演出的机会。这些事绝大多数情况下都要自己身体力行，在硕大的北京城里奔走，若贴标签，就是“独立制作”了，只是确实没选择小清新那一路。
如此度过两年多，期间和乐队录制了两首单曲，一首是她自己和她的歌迷都有感情的老歌《太阳的光》，重新编过曲，声码器带来电子风味的开唱，失真的吉他非常够劲儿。另一首是中板情歌《Boy》，虽然别种风格的歌曲能起到探路的效果，但那种“女儿心”式的情怀对程晨来说还是有种强扭感。听过她的现场就会更强烈地觉得，程晨嗓音中的力量感还是更适合摇滚乐，应该扬长避短。
实际上，若无发自内心的柔情歌曲，放弃对一部分听觉习惯的照顾并没有什么不妥当，反而有助于程晨成长为更鲜明、更令人印象深刻的歌手。在MAO现场，乐队开场的第一首歌《Not Over》，是首很根源、粗粝的车库摇滚，放弃一些习惯化的流行乐标签，做更有性格的音乐，这对程晨来说应该是个正确方向。
将近三年前，她没有在选秀赛事上更进一步，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流行摇滚歌手形象相对单薄，另一方面，那也不是快女主流观众的消费热点。但今天在北京，在鼓楼和雍和宫，没有TV Potato和短信投票，她有足够的听众土壤去依靠，以发展自己的音乐风格。程晨是有乐队梦的，她向MAO观众的自我介绍是“我们是橙乐队”，从头到尾也没有提自己的名字。
不必有什么偏见，快女们都是努力后的优胜者，只是这行业预备比赛结束时，她们的职业之路才刚刚开始。程晨已向着路上的长尾号街车站迈出一步，这趟车不被一鸣惊人者所需要，但它愿意载的，都是有质量的人。
文/刘阳子 201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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