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编辑/ 李森
若不是姚若龙和萧煌奇(微博)创作的《没那么简单》,黄小琥大概还要等很久才能迎来她的演艺第二春。此前,她的招牌是《不只是朋友》《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他》,以及评委界的“灭绝师太”;此后,她多了一个让人艳羡的名号:疗伤女王。有人笑称,《没那么简单》之于黄小琥,堪比《看我七十二变》之于蔡依林(微博),都是意料之外的绝处逢生——时隔两年,回味起那场意义重大的翻身仗,不可谓不精彩——但我们的疑问是,她还能红多久?新专辑《愈爱愈明白》是一份漂亮的答卷吗?
没义务教人该怎么爱
记者(以下简称记):你渴望被人了解吗?
黄小琥(以下简称黄):还好。我一直都希望自己自在,媒体要挖什么,就看我要不要给。其实,了解一个人讲究循序渐进,第一要义是尊重,在这个基础上,我们才能做出决定,类似对方到底适不适合我,有没有共同做出生活计划的契机。
记:我的感觉是,你好像不太愿意透过专辑告诉歌迷你对爱情的理解。
黄:因为爱情没那么简单。我觉得爱情没有逻辑,不分对错,所以我倾向于让歌迷自己去想,不见得是我直接告诉你,“现在,给我抬右脚,然后,抬左脚”,爱情不可以这样子的,生活也不可以。我又不是你爸妈,干嘛教你该怎么爱?
记:但你的歌确实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鸣,尤其是《没那么简单》。你觉得为什么它能这么红?
黄:可能是大陆的朋友真的比较寂寞(笑)。应该这样说,它点出了每个人的寂寞里一些比较细微的、平常又没有被讨论的东西。
记:那新的这张专辑和《没那么简单》有什么不同?
黄:都是在讲爱情这件事,只是……举例好了,《没那么简单》差不多等于俯视(指着茶几上的水壶),爱,不简单;接下那张《如果能……重来》呢,可能是着眼于侧壁的一点,如果可以重来的话,你又选择以什么为开始;到了《愈爱愈明白》,它其实并不是一个肯定句,它是站在壶口,你看看里面,再看看身边的世界,问自己“我明白了吗?”
励志范本?我愿意去做
记:这就是你“说书人”的写照吧?
黄:对,每个人听过都会隐隐约约的感慨,咦,这不是我的故事吗?谁都能听懂,我就成功了。
记:这两年一直被媒体贴上标签,诸如“疗伤女王”之类的,烦吗?
黄:坦白讲,能够当疗伤歌后也不简单啊,是吧。(有想过为什么偏偏是你成了疗伤歌后吗?唱疗伤系作品的人也不少)应该是我声音的特色,比较低沉沙哑,再加上我的资历——就是说,我够成熟了,这么唱,有说服力。
记:事业的第二春来得这么突然,而且就此顺风顺水了,你觉得自己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励志范本吗?
黄:算是,毕竟之前我已经8年没有发片了,如果不坚持,我可能早就改行了。(坚持的方法是?)我回了Pub(注:即台北著名的EZ5)。我承认当时的心态是消沉的,也没有自信。演艺圈很现实,公司都找别人出唱片,你会觉得说“我又不比谁唱得差,凭什么她可以?”但每回在Pub登台,看到那些小众歌迷们因为我而快乐,也就有了动力。
记:从你嘴里听到这种故事,还挺……
黄:心酸的?对,我曾经吃过苦,曾经心酸过,但我不愿意再去体会,不愿意再去提我有多痛苦,那些都过去了。我也不愿意听人说,“哇,小琥姐,《没那么简单》真的是红透了”什么的,那也过去了。我们要活在当下。你问我是不是励志范本,我觉得还蛮好的,如果我的一生可以给人一些启发和信心,我愿意去做。
记:那还愿意做追梦人吗?
黄:我一直都是,只是不同的年纪有不同的追求。(现在的是?)想当学生,学一点手工艺技巧。
“毕竟,媒体不太懂我,还是我比较了解自己。”
贴了假睫毛,穿着深蓝色雪纺短裙的黄小琥呷了一口曼特宁,开宗明义。在我们选定的采访地点,窗外是初春的嫩芽,室内则有琴师抚琴,本应轻松惬意的谈话氛围,在“师太”吐出这句话之后,顿时紧张了起来。这就是让不少人闻风丧胆的黄小琥,不讲情面,也不允许刺探。记者刚准备谈起她的德国男友,她便以“今天我是以歌手身份坐在你面前的”挡住了进攻。是她不配合吗?不是,而是她心底有一条明确的界限,“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复杂,我和他跟平常人一样,相处模式也很正常。媒体想要的‘小女人’的状态,我不想被大家看到,因为那种自然,我只和最亲密的人分享。”
相比之下,她更愿意聊聊自己“说书人”的身份:“这几张专辑的感情观,都是精挑细选的结果。我不是女生,也不必亲自代入每一段歌词。好比我唱《对爱期待》,它不见得是我的心情,但你说我能不能体会到?一定能,因为生活给了我太多经验。这些话题,我诠释起来是有说服力的。”
从《简单/不简单》到《如果能……重来》,再到《愈爱愈明白》,黄小琥完成了一轮三部曲式的表白,而表白的对象,是女人。“我并不提倡女权主义,但女人的自我学习和成长,是钱买不来的喜悦。”曾经,她说“感情只有‘在一起’或‘不在一起’两种状态”,如今,她的观点变得不那么强硬,“情感的路没有谁对谁错,唯一求的就是自己问心无愧。如果今天爱一个人爱到无怨无悔,那就问心无愧了;如果你要当一个绝情的人,也请问心无愧。”这其中,包含了一种象征着“正面性意志”的转变,因为爱情即便没那么简单,也不至于用二元法划分。“爱情这条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走得很顺遂,不顺遂的时候,我想鼓励人洒脱一点,快乐的时候,就去享受。只是,对爱的理性并不等同于洒脱。”
最不理性的时候,黄小琥闪婚过。22岁的她为前夫的才华所动,不惜与母亲决裂,自作主张地走进了教堂。离婚后,女儿判给前夫,二人只能用电话交流,且仅限于“嗯、哦、好”的片语。那时候,她不肯认输,女儿成年后搬回来同住,她才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女儿叛逆时,背着她偷偷刺青,她在盛怒之余,又突然理解了母亲当年的心意——那份渴望已久的和解,终于降临于母女三代人之中。今天,倘若身边的工作人员因工作忙碌疏忽了与家人联系,她会提醒;她也坚持收女儿的房租,目的是“让她知道生活不容易”。此时,距离那个冲动不可一世的黄小琥,已整整2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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