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报记者 李建中
上期《中国好声音》吴莫愁的唱法引起很多争议。
她的唱法,哈林的说法是“破坏式”,刘欢的说法是“不明白”。其实有什么不明白?常看《中国好声音》的观众都明白,甭管是哈林调教的还是刘欢调教的,只要上了“好声音”,多少都带点“破坏式”:一个选手的音如果不绕梁三日,那评委老师简直就没脸转过来。那为什么这次小吴栽了呢?道理也简单:就跟搞装修一样,虽然家家都砸墙,但您别砸承重墙啊!
实际上,对于吴莫愁这种“破坏式”唱法,还有“好声音”们的摇滚腔、爵士腔改编,观众们一直吐槽不断。最常见的一种说法是认为他们“炫技”。
要说,观众的想法也有道理。我是这么想的:每首流行歌曲,都是应运而生。好比周璇的歌曲,她的唱法有老戏的痕迹,也有摇摆乐的味道,而这恰恰是上世纪30、40年代上海的产物。为什么王家卫要在《花样年华》里放《花样的年华》?点题固然是要义,但音乐一放,很多旁白就省略了。所以说,《天涯歌女》或许有36种唱法、72般变化,但真正最适合它的,也就只有周璇那一种。
道理那么浅显,那选手为什么一定要对歌曲进行改编呢?我想,这不仅是比赛的需要。还是刘欢老师一语点破:那天,他在现场很郑重地叮嘱某网站媒体评委,说希望他们以后排“TOPXX”之类的音乐榜单,最好能把音乐类型细化。这话的潜台词是什么呢?他真正想说的是:咱们原创音乐的类型太少。
这舞台上发生的事情,我概括成一对矛盾:就是部分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对音乐类型的需求和内地原创音乐类型单一的矛盾。
内地原创音乐是什么样的呢?我们这里吧,不排除偶尔会发烧一样风行一阵子摇滚、一阵子R&B,但雷打不动、能够成为手机铃声的,还是“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部分人民群众的需求是什么呢?我们可以观察下身边喜欢唱歌的年轻人,对,就是麦霸那种。跟我这种看着《义不容情》、唱着片尾曲长大的一代可不同,他们这一代的耳朵接受过很丰富的音乐类型洗礼,欧美、日韩,摇滚、嘻哈,识听又识唱。而“好声音”的选手,就和他们一样,当他们站在台上的时候,早已是粗的、细的、真的、假的,一嗓子的技巧,而这一嗓子技巧,所要依托的,就是一个好的载体——歌曲。
如果这歌曲找得好。比如恰好唱了一首投契的英文歌,观众就会惊为天人。但要找得不好,打个难听的比方,就像鬼急乱投胎,东方既白、雄鸡唱晓,倩女幽魂眼看要变成一缕青烟,于是也不管路边躺着的躯壳究竟是谁,一头就扎了进去。站起来时,已然是个捏着兰花指、摇着碎步的虬髯公。够惊悚吧?话说,这就是吴莫愁的唱法。
当然,说到莫愁,我的想法是,大家受惊归受惊,还是别矫情,都是看《午夜凶铃》长大的,谁怕谁。恰恰是吴莫愁唱法的出现,提醒了我们:有多少游魂野鬼一样的、惊艳的中国“好声音”,正在漫漫荒野里,寻找着属于自己的中国好歌啊。
真的,我们需要更多的原创音乐类型来满足这些年轻人的喉咙,也来满足我们自己的耳朵。要不然,我们真的只配天天听“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
什么是“破坏式”?,这才是“破坏式”。写完上面那句歌词,我满脑子就这鬼旋律,压根没办法写下个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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