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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沼泽乐队成员海亮:像夜莺般地歌唱(组图)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11月28日12:06  新浪娱乐
专访沼泽乐队成员海亮:像夜莺般地歌唱(组图)

海亮在演奏古琴

专访沼泽乐队成员海亮:像夜莺般地歌唱(组图)

细辉和海亮用吉他对话

专访沼泽乐队成员海亮:像夜莺般地歌唱(组图)

沼泽和他们的迷幻旅程

  采访人:doufu

  受访者:海亮(沼泽乐队)

  我们终于如愿以偿,像夜莺般地歌唱——沼泽

  说起仍然坚持在第一线的广州摇滚乐队,许多人想起的第一个词就是“沼泽”。这支扎根广州十年的乐队,刚完成了他们新一轮的全国巡演。我想起许多年前在《非音乐》杂志上看过的一篇文章,里面提到当年沼泽参加雪山音乐节的时候,扛着一箱方便面买了几张硬座的车票就出发了,那时的悲壮到现在想起来仍然让我觉得唏嘘,也让很多准备为音乐理想奋斗的同志们唏嘘不已。

  虽然和沼泽已经打了几年交道,原来约个采访也不是太容易,倒不是因为他们刚出了第三张唱片正忙着宣传也不是因为他们签了香港的唱片公司就“耍大牌”,而是,本来约定周三的采访推到周末,周末的采访又推到了邮件采访,我们相隔不会超过一个小时的距离,如此“见外”,完全是因为原定北京站的演出在路上不断地被修改路线,从演出变成了巡演,询众要求,济南上海一路加演,回来的时间也大大推迟了,只能将采访发至海亮的邮箱里。采访被这样错过,对于沼泽的老乐迷来说,我确实为他们感到欣喜,这支默默耕耘了十年的乐队,终于在跨向下一个十年的时候,得到越来越多乐迷的承认和喜爱。心里竟然有一丝扬眉吐气的感觉。

  这次巡演沼泽的交通工具依然是火车,但也许他们不用再背方便面上路,据说巡演的中途海亮的家人还去了北京与他会合。在别人的眼里,这也许是需要勇气才敢选择的一条路,太多的日子太多的状况需要大家一起熬过去,但我相信对于沼泽来说,在他们的眼里,除了好的音乐能带给大家共鸣和快乐和成员间珍贵的情谊外,其他的任何,都只不过是生活里的小浪花而已。

  沼泽的音乐和歌词,还有我们交往的四年,常常让我重新思考幸福的定义。在摇滚乐、理想、现实之间,除了冲撞外,也许还有其他的可能。

  (一)关于巡演

  笔者:先说说你们这次巡演,去了哪些地方?是以什么为标准,例如听众的多少或者熟悉程度等等来挑选巡演城市的?

  海亮(沼泽):我们这次只是个小型巡演,从广州出发,去了北京、济南、上海,再回来,基本上是些沿海的城市。对于中国的乐队来说,北京几乎是个绕不开的城市,那里已经不能简单归类为一个华北的城市,这次的演出也有这样的感受,许多歌迷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他们或者来到这个城市读书,或者来到这里工作和生活,还有习惯到愚公移山消费的众多老外,也是北京今日在国内的角色的具体阐述。北京的意义已不仅仅是北京了。这一点,或许象我们这样的来自某个城市的乐队会有更深的体会。其实北京的这次演出,也差不多是大半年前就决定好要做了,钟声、还有飞行者唱片,是这次演出的主办者,也一直很认真帮我们筹备整个演出。

  上海则因为它是上海。

  广州就不用说了,如果有一天我们不设广州站,那肯定是因为我们没有新歌,没法向江东父老们交代了。

  选择济南会有个理由,那里有山东电台的DJ小凤,她是个值得济南摇迷骄傲的人,几年来,基本上济南大的摇滚演出都是她接的,声音碎片、沙子、谢天笑,等等,还有她的《小凤直播室》,可是山东电台的一个王牌节目,然后,济南也有许多让我们感动的回忆。

  笔者:听说上海站是临时加进去的,为什么有这样突然的决定?

  海亮(沼泽):哈哈,看上去我们做事的确有点不靠谱,实际上上海站是很早就打算要去的,也和上海方面有过许多接洽,只是因为档期的原因迟迟无法敲定,也就不便对外公布而已。反倒济南才是临时加进去的,因为北京去上海必经济南,而小凤又很有执行力,有她在,我们总可以期待一场精彩的演出,所以这是个不错的选择,事实也证明如此。

  笔者:在巡演的这么多个城市里面,那哪一个给你留下了最深刻的印象?(不一定是好的印象,坏的或者不可思议的都可以)

  海亮(沼泽):其实这次出行,最深的印象竟然是和演出无关的,在某些城市。个别出租车司机一见我们一大堆的行李就赶紧加速离开,实在很没职业道德。北京的司机还是蛮健谈的,但北京许多服务行业的服务意识也还不足,虽说也进步了许多了,好比说你接近一个餐厅吧,招徕客人的那位肯定第一时间跑上来,殷勤过火地打招呼,但你要肯定地表示你不进去了,那位仁兄的脸也就马上拉了下来,前恭后倨之快让人咋舌。还得加把劲啊北京,奥运也不远来了呀。那些天我们也在北京溜达了一下,故宫午门前的几个地方,商业味也太浓了,端门城楼上的贴纸相,还有两旁的埃及艳后生活展之类的,这不比星巴克开到故宫里更让人纳闷吗?

  笔者:在演出场地和乐迷反应中,哪个对你们的演出状态的影响大一些?有没有遇到特别铁杆的粉丝?如果遇到特别坏的场地,譬如说音响问题,你们会如何反应?

  海亮(沼泽):各有各的影响,我们很难真正完全置身事外,不过这些年来,我们的演出变得更专注和忘我了,而且经历的演出越来越多,我们也学会不少经验,即使在一大堆大声吆喝猜拳的酒客面前也能自得其乐地演奏。

  反而演出场地的影响总是很难避免,比如在愚公移山,它是栋民国时期的老房子,听说原来是段祺瑞旧执政府的一部分,空间太高,声音容易变得很混浊,多亏了帮我们调音的郭劲刚,他的经验很老到,我们只管专心演出就行了。

  现场的魅力和难以预测都在于,总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你有时候必须为一些额外的事情付费,比如这次在北京,忽然发现一个吉他箱坏了,结果只好临时去租了一个。

  每次演出,我们总会认识到许多人,有些乐迷甚至成为我们的知己和很要好的朋友,在南方我们已经有了不少长期支持我们的乐友,每次广州演出,他们都会从各地赶来看。在北京,除了新结识的北京乐友,我们还有一些老朋友的大聚会,有铁杆乐迷,有多年以前在开平认识的前辈乐手,还有赴京谋生的广州人,刚好那段时间与非门阿庆也上北京了;而在济南,两个大学生还专门到车站送别,买了很多好吃的东西给我们在车上吃。上海我们有点来去匆匆,但也有不少感人的片段,21G的热情招待和他们的出色表演,同样让我们难忘。

  笔者:这次巡演的曲目,新作和旧作,哪个占得比例大一些?乐迷对新作的反应如何?有带古琴上路吗?

  海亮(沼泽):除了在济南,新作和旧作各占一半外,其他地方都是新作多,我们带了古琴,大家似乎都很喜欢压轴的《声声急》,我们也一样,很喜欢这首新作。这是一首激动人心的器乐曲,我们尝试将古琴其中一种激越悲愤的倾向和摇滚的狂放豪迈结合在一起。

  笔者:你觉得乐迷们对音乐的理解和接受能力有没有因为地域的不同而有所差异?

  海亮(沼泽):那是肯定有差别的,人和人之间有差别,而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也是有一些地方的差异性的,但那不能简单地说是理解和接受能力的高低,我更觉得那是彼此的角度不同,就象站在不同的地方看同一道风景,又或者,就象为什么济南的菜味道比较重,上海比较甜,广州总是偏向清淡,北京菜则越来越模糊,有着各地菜系的影子一样,这些总是很有趣的经历。

  (二)关于音乐

  笔者:沼泽的第三张唱片《失落的梦想》十月才正式发行。作为一支成军十年的乐队,在进度上似乎比其他乐队要慢很多,你们自己是如何看待这个问题的呢?

  海亮(沼泽):其实并不慢呀,尽管和主流的流行乐比起来,那是慢了太多了,一个香港的歌手可以在一年里出4张专辑,但在indie或摇滚的圈子里,三四年出一张专辑是很常见的事。并且你觉得,创作的速度和创作的质量哪个更重要呢?

  笔者:这张唱片里的人声部分少了很多,海亮唱的明显比以前少了,新的是添加了一些人声朗诵进去。将来会一直是这个方向,向纯器乐的方向发展吗?

  海亮(沼泽):我们没必要设定一个方向然后慢慢地过渡,如果真要变成纯器乐,那我们一下子做成纯器乐就可以了,没必要逐步去改变。之所以变得更器乐化,那是我们自然而然地习惯了用乐器去表达感情了,而人声始终还有一席之地也是因为觉得我们还需要它。最好的情况或许是,人声也成为器乐的一部分,我们还在努力。

  笔者:在你们的唱片里我们可以发现沼泽已经成功从一支传统摇滚乐队转型为一支实验后摇乐队,其中有什么契机让你们觉得后摇是比较符合你们需要的表达方式吗,例如是否是出于某支乐队或者某张唱片的启发,又或者是乐队成员本身比较偏好后摇呢?

  海亮(沼泽):你说的情况都有,我们也同样热爱那些伟大的后摇乐团,还有一种原因是,我们也喜欢器乐的表达,从我们最早期的作品开始,大段大段的器乐就已经是我们创作传统的一部分了,但它不一定来自后摇,而是来自我们很热爱的pink floyd、the doors、radiohead等等,他们有着许多器乐的独特、出彩的运用;而不断循环的句型更可能来自一些电子乐队,我们也借鉴了一些声音艺术对声音的开拓和尝试;最后,我个人的成长背景,有许多中国国乐的聆听经历,器乐曲一直就是国乐的重要组成。大致是这样吧,还有一些小一些影响,比如早期曾给过我们许多有益意见的前辈,他们对爵士的喜爱,诸如此类。我只能说,很幸运地,我们一直不仅仅只听摇滚乐。

  笔者:后摇在国内兴起的时间和你们转型(传统摇滚转为电音后摇)的时间不谋而合,这是巧合还是相互之间有联系的?

  海亮(沼泽):和前面说的一样,两种情况都有吧。但我并不觉得过去的沼泽就是所谓的传统摇滚,因为即使最早期的沼泽,也是充满了实验的色彩,而至于说有传统摇滚的继承,那也是很自然的,而且直到现在也依然有的。

  我们先是在自己的道路上前进,那时候,我们已经自己琢磨了一批很实验性的器乐作品,尽管我们还没有怎么了解过post rock这种风格,然后越来越多听到朋友说我们的音乐是后摇,又介绍了许多这类音乐给我们,于是你发现有一些东西正好是和自己同声同气的,你自然就会学习它。

  我们都那么热爱Sigur ros、EITS、Mogwai、Mono和Tortoise,许多许多,最难忘的是,05年我们几个一起在香港看Mogwai的专场,我在台下,随着音乐思绪翻腾,完全震住了。每当我爱上一些作品,总会有一种这样的体会,觉得这些声音就是对自己的困惑、悲伤的一种治疗,那会儿,我真切地感到这一点。

  笔者:古琴的加入让许多乐迷为之一喜,中国传统乐器和现代实验音乐的结合在中国的非主流音乐界算是首次吗?当时为什么会想到这个点子?海亮以前学过古琴吗?

  海亮(沼泽):那不是忽然想起来的,前面我说过,和我的家庭的确很有关系,我爸爸的影响,我对国乐一直有一种不自觉但其实挥之不去的很深的情感。这种经历相信或多或少,许多中国人都会有,所以也可以说,这样的尝试一直就有不少。只是古琴相对会少一些,原因之一是古琴很难收音。我之所以选择古琴,是因为我很热爱古琴,但我学古琴的时间并不长,而且古琴的学问很渊博,我要学的还很多很多。

  笔者:因为少了人声部分的关系,被表达的都通过了音乐而非借助歌词的力量,会不会提高了你们做音乐的难度?如果乐迷将你们要表达的完全曲解了,你们会重新考虑填上歌词吗?

  海亮(沼泽):那倒没想过,至于曲解,我觉得一个作品被创作出来,就不再是只属于创作者的了,每个人听都会有他们自己的理解,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或者说这也是蛮有趣的一件事,想象空间越大的音乐,越是有这种情况。但当然,碰上有人能体会你的一些想法,那还是会让我们感动和振奋的,知音嘛。

  笔者:VJ姬晓的加入让沼泽的音乐变得更立体也更直观了,最初是怎样想到要在现场的演出里加入视频这个想法的?会不会担心观众在视频的“诱惑”或者引导下,对你们音乐的理解或者想象力有所收窄?

  海亮(沼泽):应该不会,我们只是提供多一种选择而已,就好比音乐多了一个声部。而且我们也有共识,尽量会做一些更抽象一些的视频素材。而且如果他不喜欢受到干扰,他完全可以闭上眼睛去听,事实上不少来看沼泽的人也会这样做呢。

  笔者:有没有和其他艺人或者乐队合作的打算,例如刘以达?

  海亮(沼泽):近期最重要的是,和内地、港、台十几个乐队、音乐人的一个合作,其实唱片已经做好了,只等89268排期出版了,名字就叫做《变形记》,唱片里他们会用自己的风格,重新翻唱或者remix沼泽的一些旧作,比如自然卷的娃娃把我们的《时光倒流》唱得很缓慢很飘逸,陈浩峰则将《清晨》唱得异常诡秘,林志英remix的《二维》则象是一幅魔幻电影的声音背景,还有惘闻、声音与玩具、48V、inlove、A、Gloden cage、Oliver、The Pliable、Alok、前跳房子的刘利敏,大家的演绎都很有个性,应该给人感觉会很新鲜、很有趣的。说到达哥,很感激他对我们的欣赏,我们也很期待有更多的交流甚至合作。

  (三)关于沼泽

  笔者:靠音乐养活自己,对你们来说是理想状态吗?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我不做音乐了,会选择做些什么?

  海亮(沼泽):这个可说不准,不同的时期我们的想法也在改变。实际上,我们现在也有一些其他的工作。如果不做音乐,细辉说他想开一个农庄,我们一起住进去,这是最吸引我的计划了,说不定哪一天我们真的会这样做的,人生总是有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笔者:成员间有没有过大的矛盾?遇到这种情况,你们会怎么解决?

  海亮(沼泽):其实我们也常常吵架啊什么的,做音乐吵,生活里也吵,但从来没有说过特别伤害彼此的话,或者有过很大的冲突。我们通常会投票解决各种争端,如果投票也争执不下的话我作为队长才会独裁一下,但实际上,很多的争执,在争吵的过程中就会自然消解了。

  笔者:在身边那么多乐队解散,那么多人退出音乐圈的时候,为什么你们依然留守在这里?理想和现实之间的出入,对你们难道没有过一丝的冲击吗?

  海亮(沼泽):有,但量词可不只是一丝呢,而是一直持续地巨大地冲击着,我们也有许多生活的责任要去完成。但我们是如此热爱音乐,音乐也让我们更勇敢更自信地面对各种困境,我们还相信,许多同样感到困惑感到孤独的人们可以得到抚慰,所以多年过去,我们仍然在坚持着。

  笔者:没有演出也没有录制唱片的时候,你们的一天是如何打发的?

  海亮(沼泽):这在巡演的旅途里就会很清楚,阿来喜欢喝酒、到处逛逛,或者守着体育台,整晚看足球,我也喜欢到处逛逛,或者看书、听歌,弟弟海逊喜欢玩电脑游戏,他和细辉两个也常常爱看电影,其实我们都爱看电影,姬晓说她有时候甚至每天都会看一部电影,但我们爱看的电影也颇不同,细辉喜欢看文艺一点的,阿来喜欢看动作片,我和海逊喜欢看所有幻想类的电影,姬晓说她也喜欢,但她看的电影太多了,应该看得比较杂,唯一相同的可能是,我们都那么爱看周星驰,是的,我们太需要欢笑了。

  笔者:做一个摇滚乐手付出的和收获的往往不成比例,你们觉得,在这十年里,有什么是你们最可惜最遗憾的,又有什么是你们到现在依然非常感动并珍惜的收获?

  海亮(沼泽):最遗憾的是,和家人的相处太少。最珍惜的收获,当然有我们的音乐,每一个演出难忘的时刻,还有许多真诚的友情。

  笔者: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放弃?

  海亮(沼泽):想过,经常会想,但总是放弃不了,希望我们能把生活、现实和音乐协调得更好吧。

  笔者:看回你们的十年,最想说的一句话是什么?

  海亮(沼泽):梦想失落了,并不是件多么沮丧的事,对梦想的追求才是最甜蜜的,让人振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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