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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燕:我的歌剧事业才开始下半场(组图)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07月31日00:23  东方早报
周小燕:我的歌剧事业才开始下半场(组图)

  为纪念《黄河大合唱》诞生70周年,上海市委宣传部、市文明办指导,艺术人文频道制作的“伟大的史诗——纪念《黄河大合唱》诞生70周年”万人合唱招募正在进行中,即将于9月登场,届时,周小燕将现身现场,倾听新时代的黄河回响。早报记者刘行喆 图

周小燕:我的歌剧事业才开始下半场(组图)
影片《中国人民的胜利》拍摄过程中的一个镜头:在《黄河大合唱》中,周小燕独唱《黄河怨》。
周小燕:我的歌剧事业才开始下半场(组图)
1933年,16岁的周小燕在汉口家中留影
周小燕:我的歌剧事业才开始下半场(组图)
潘玉良画笔下身穿旗袍的周小燕。

  1950年,在苏联导演拍摄的影片《中国人民的胜利》中,年轻的周小燕身着旗袍站在合唱队前列,带头领唱了《黄河大合唱·黄河怨》段落。此后数年,每逢上海演出这部经典之作,她都被邀去同台。

  今年,《黄河大合唱》70周年纪念,周小燕也已92岁高龄。一向低调、总是避见媒体的她欣然接受早报记者专访。“你到过黄河吗? 你还记得河上的船夫拼着性命和惊涛骇浪搏战的情景吗? 那么你听吧!”老人情绪激昂,逐段解析那些刻在心坎里的唱词,有力地挥舞起瘦弱的手臂,激动地喊出“咳哟!划哟、划哟……”的号子。几年前,周小燕说自己是跨世纪的老人了,却很少回忆。此次,她那连同乐曲一起燃烧的火红青春终于再现眼前。

  黄河之女周小燕 唱破阴湿的天

  “光未然(《黄河大合唱》的词作者)是我很好的朋友,当年他写这部作品的时候武汉刚刚沦陷,他从陕西经过黄河到革命根据地,途中看到翻滚的黄河,真有‘黄河之水天上来’的气势;再看船夫和狂风巨浪搏斗的场面,真是百折不挠。”周小燕回忆道。后来,诗人又经历了吕梁山的抗日战斗,诗的意境再一次升华,1939年带着伤病仅用了5天时间,就写成了震撼人心的诗作《黄河》,它赋予黄河巨人般的坚强性格,不仅展示了黄河之险、也令人深切感受到了黄河的屈辱、黄河的觉醒。

  “比如其中《黄河怨》一段,是描述一个女子坐在黄河边上,叫天天不应,她遭受日寇蹂躏、失去丈夫孩子、只有死路一条;《保卫黄河》则充溢着民族气势,特别是‘保卫黄河!保卫华北!保卫全中国!’的呼喊响起来之后,多么激昂。”周小英说。在当时的延安窑洞里,光未然一气朗诵了全部四百多行的《黄河》诗句,当时担任鲁迅艺术学院音乐系主任的冼星海一把从诗人手中拿过诗稿,动情地表示要把它写成“具有中国气派”的大合唱!仅仅6天时间,他就创作完成共8个乐章的《黄河大合唱》。“所以说每一个创作者写音乐一定要有生活,每一个音符,每一个词都蘸着深情。”周小燕说。

  当年,周小燕的弟弟周德佑也是在光未然的支持下,和几位好友组建了宣传抗日的拓荒剧团,每天挑近百斤的担子,一天走几十里路,晚上既要演戏,还要连夜编写剧本。这位年仅18岁的小伙子最终累倒,再也没能起来。

  1947年,离别故国9年的周小燕重回上海,并加入了学生们发起的“反饥饿反内战”运动,在复旦大学、交通大学等大学筹粮募捐义演。“哎呀,一碰就激动地哭了。”她回忆说,学生们将一面面锦旗送给这位从海外归来的爱国歌唱家,赞誉她“唱破阴湿的天”、“从黑夜唱到黎明”……

  1949年,周小燕第一次听到老友光未然创作的《黄河大合唱》,1950年,即受邀在苏联导演拍摄的影片《中国人民的胜利》中,担任该曲《黄河怨》段落的领唱。“那时候的人(听众、演员)亲眼目睹中国人民遭受苦难和蹂躏,对曲子太有体会了。现代年轻人没有具体的画面,但我相信他们通过歌词也完全能感受到其中的感情和力量。”1986年,周小燕在旧金山歌剧院听到当地演员用中文演唱全本的《黄河大合唱》。“你到过黄河吗? 你还记得河上的船夫拼着性命和惊涛骇浪搏战的情景吗? 那么你听吧!这样的唱词一出来,所有的华侨都哭了。它是那么有力,眼泪哗哗地流。”

  歌唱家周小燕 布拉格飞出中国之莺

  每次登台,周小燕总是一袭旗袍,《长城谣》、《神女》、《红豆词》……她总要演唱中国曲目。1945年,周小燕和钢琴家李献敏在伦敦举办了一场中国作品音乐会。时年28岁的她身穿浅色绣花旗袍,盘着传统发髻,瑰丽优雅的形象加之精湛娴熟的演唱征服了全场。英国广播公司录制了整台演出,向全球播放。同年,在巴黎国立大歌剧院,她又以清唱剧形式演唱了俄籍作曲家齐尔品取材于中国民间故事、唱词为法文的歌剧《蚌壳》,引起强烈反响,被誉为“中国之莺”。翌年起,先后应邀赴卢森堡、瑞士、柏林等地举办独唱音乐会。

  1947年5月,名声在外的周小燕应邀前往捷克,参加布拉格之春音乐节,这是20世纪最重要的一次音乐盛会,也是二战之后的首届“布拉格之春”。来自俄国的作曲家肖斯塔科维奇、来自美国的指挥家波恩斯坦、英国的小提琴家梅纽因……全是世界级的,是各个国家派出的最好代表。“梅纽因跟奥伊斯特拉赫两个人在音乐会上拉巴赫的二重奏,那声音纯得……真是太完美了。”周小燕讲起大家在一个“食堂”吃饭、畅谈,“肖斯塔科维奇是个大近视,但人很亲切,没有架子。这些音乐家都可以说是世纪的音乐家,可所有人都很朴素,亲切可爱,这才是真正的‘大家’。”

  与这些世纪音乐家同台的周小燕演唱的曲子差不多都是中国歌,贺绿汀的《神女》,刘雪庵的《红豆词》,还有作曲家齐尔品专门为她写的几首具有中国风情的歌曲,比如《春眠不觉晓》。“他们都觉得美得不得了!唱歌时我一定要穿中国服装,不然别人会把我当日本人,最恨了!”周小燕说。当年,很多乐界人士不看好中国音乐,对周小燕有知遇之恩的齐尔品却坚信中国作曲家把本国音乐与20世纪欧美的音乐语法融会贯通后,完全可以与欧美的音乐并驾齐驱,而不需要在后头追赶。他不但催生并向全世界推广了贺绿汀的《牧童短笛》,而且自己也创作中国风格的作品,周小燕深受其影响,常常在齐尔品中国妻子的伴奏下演唱中国作品。

  在那场举世瞩目的音乐会上,周小燕以情趣别致的演唱赢得了世界赞誉,被欧洲舆论界称为“中国之莺”。当布拉格之春落幕之后,全世界的歌剧院都已向她敞开大门,而此时,她却踏上了归国的路。

  人民教师周小燕 要教到再也爬不起来

  归国后,好景不长。十年动乱中,周小燕被批被斗,下放到农村种地养鸡,打扫过厕所。“不能唱了,连书都不许看,要自己撕掉;高跟鞋自己敲掉;唱片摆在一个不平的地方踩了。”但令她最痛苦的是不能教学生。终于有一天,工宣部的人来找到还在牛棚里的她,说“周小燕你出来”,有新学生上门。“这个被派来进修声乐的就是魏松,那时他是军人,而我是反动学术权威。来之前工宣部的人告诉他说你是‘红’的,要‘上、管、改’。”而周小燕一旦收了这个学生却不去管什么“封、资、修”的局限,偷偷关起门窗,照样让魏松听起外国歌剧唱片,“他最终被我改了。”老人开心地笑了起来。

  1984年夏,世界247名歌手云集音乐之都维也纳争夺第三届国际歌唱家声乐比赛桂冠。当评委报出中国男高音张建一获得第一名时,全场沸腾了。张建一禁不住激动得在众目睽睽之下扑在周老师的肩头上:“老师,谢谢您,今天是我30岁生日,我该怎样报答您啊!”是周小燕将这位玻璃厂的工人培养成世界一流的歌唱家。1997年,廖昌永在第三届多明戈国际声乐比赛中荣获第一名。可谁能想到,八年前的他只是一个从未走出过家乡大山、连钢琴都没见过的农村孩子。事后,多明戈对廖昌永感叹道“你有一位伟大的老师”。

  在多位学生获得国际大奖之后,周小燕的名字成为中国声乐界的金字招牌,大家挤破头想要拜师门下。当记者问她知道不知道如今市面上,不少让她听过一耳朵给点指导的人也号称是其弟子,老人很愤然地表示,当然知道了:“有的人就是要拿这个到外头去说‘我是周小燕的学生’,但是我哪里教过他(她)呀。这两天又有个只学过两个月声乐的人来找我,想让我教几节课,随后出国,我可不要。”

  据说有位学生曾对旁人扬言:“我是周小燕的关门弟子。”周小燕听到后质问他:“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是关门弟子?”“那么,老师您什么时候关门?”“等我盖棺的那一天。”她回答道,“我是终身教授,就一定要教到再也爬不起来。”

  讲起这些,周小燕不禁感叹:“学生啊,是1960年代的没1950年代的好,1970年代的没1960年代的好。我们那个时候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的第一个学生已经85岁了,她比我还衰老,两条腿的膝盖有问题不能走路了,但却让她的儿子用轮椅推着一定要来看我。”

  1938年,周小燕前往法国拜师学艺,扎着羊角辫的她坐在轮船护栏的最高一层上,悬空着双脚,笑得灿烂。在巴黎师范音乐学院,她迎来自己第一位老师布朗热。“布朗热给我印象最深的一次交谈是关于一幅中国画。她问我它是中国什么朝代的。我看看也不懂,就告诉她很可惜这个作家没留名字。她就说那有什么可惜?这个作品留下来了,这是最主要的。我当时那么年轻,才20多岁,但我很奇怪这句话我一直记得。现在我常常想,这么多学生教下来,是不是我周小燕教的不重要,关键是他们真的成才。”

  现在,周小燕的学生一共10多个,她每天坚持教上5个小时。家人生怕她累坏了,让保姆把关,把一些常规学生之外的“不速之客”挡住。可保姆刚说“周先生不在家”,周小燕就冲出来说:“我在我在!”她说自己很少回忆往事,是因为没有时间,每天总算着学生什么时候该来了,课该怎么上。问及现在的学生和以前的老学生有何不同,她想了想,回答说:“从前的学生音乐修养高,但我当时没有今天的经验。从演员到教师,不是说从舞台直接上讲台就行了。帕瓦罗蒂、多明戈都不教学生,一级演员调过来就是教授是不对的。”

  “不念书、不讲礼貌、不爱清洁。”老人掰指头数出“文革”破坏教育的三大罪状,“那一代没念书的以后成了父母,下一代就毁了,再下一代也毁了。再不培养就没有了,断代了,毁了三代。比如当年的造反派,今天当老师的、做干部的基本上都是这些人,他们的下一代能培养得好吗?1950年,我和季羡林一起去印度,他几次想自杀。”

  艺术总监周小燕

  九十多岁是足球的下半场

  1988年,71岁的周小燕创办了周小燕歌剧中心,并亲自出任艺术总监。虽然没有任何演出活动经费,但她每周上课的日程排得满满当当,许多歌剧演员慕名而来。“破剧院、破乐队,还想排外国歌剧?再看看那时我们培养出的演员,都是两手一捧傻着眼在那儿唱,眼睛也不知道往哪里看,哪像我们中国戏曲演员,唱念做打一起来。于是有人劝我,别傻干,地方、钱都没有。我说,没关系,这就跟卖东西一样,只要货好,钱不就来了吗?”

  为了给学生提供更多实践机会,周小燕开创了与各省市区院团合作排演剧目的新路。1989年,中心决定北上南京,与江苏歌剧院合作排演威尔第经典歌剧《弄臣》,这是亚洲地区第一次上演这出世界歌剧精品。已经72岁的周小燕,每天坚守在排练场,一天与学生道别时不慎滑倒在地,被诊断为大腿股骨骨折。她坚持不离开南京,就在当地做手术,9英寸长的钢针打进了大腿之后,没几天,她就将演员一个个叫到病房辅导。演出那天,她摇着轮椅去了。

  “那天演出,我就坐在省委副书记孙家正旁,我跟他讲,以前的歌剧都是讲帝王将相,这个《弄臣》不一样,威尔第写的是一个小人物,一个驼背。孙书记看完就说,这么好的戏为什么不搬到我们中国艺术节上演出,于是我们就进了第二届中国艺术节,所有的费用都是艺术节出。”

  “打钢针之前,我告诉他们别的要求没有,只要让我动完手术后还能穿高跟鞋。”周小燕爽朗地笑起来,“每次上台亮相,他们(摄影师)总是先拍我的脚,他们告诉我说,90多岁了还穿高跟鞋,史无前例。”

  “我的歌剧事业才开始下半场!”不服老的周小燕去年还出现在南京艺术学院音乐厅的舞台上,她代表歌剧中心与江苏省演艺集团签署合作意向书,力争每年创排一台代表国家水准的歌剧艺术音乐会。在今年的中国文联六十周年庆典上,她道出最大心愿:“90多岁是足球的下半场,要踢进两个球:培养更多的老师和人才,真正原创一部国人喜爱、走向世界的歌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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