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爵士上海音乐节落幕 不只是旅游地标(组图)
东方早报记者 李懿
为期三天的2009爵士上海音乐节前天落下帷幕，相比2008年的静安公园、2007年的同乐坊空地，又或者2006年复兴公园的演出，今年在规模和艺人阵容上超越以往。从曾两次获得格莱美奖的当代爵士天后Dee Dee Bridgewater到上海本土爵士音乐人顾忠山，从摇滚的张楚和崔健，38支乐团、20位DJ、3个细分舞台……今年的音乐节节日气氛浓厚。看着阳光下，各个年龄层、各种肤色的乐迷在草坪上惬意幸福的样子，乐迷陈先生感慨：“今年真有一点伍德斯托克音乐节的感觉。”而在崔健看来，“摇滚或者爵士都不是一个很重要的词，我觉得关键是怎样捕捉到真实的声音，而不是捕捉到一个振奋人心的音乐节现场。”
爵士是个壳
音乐才是肉
虽然此次音乐节仍是以爵士命名，但对于爵士与上海之间的关系，今年主办方并不纠缠于这个充满造作的故事背景。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百乐门的灯影摇曳，好比有钱人家里养的雀，但这与爵士无关，与音乐更加无关。今年除了开场的Dee Dee Bridgewater专场外，余下两天的派对中，最大的舞台留给了摇滚、民谣，主办方负责人任宇清认为，爵士毕竟还是一种偏小众的音乐，所以今年音乐节打出的旗号是音乐生活，“我们更希望让这个音乐节成为普通民众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因此在艺人的挑选上，既有近年来大热的台湾歌手张悬，也有被称为摇滚诗人的内地歌手张楚。“可以让不同受众在现场选择自己喜欢的音乐。其实音乐节跟电影节是一样的，它是一个梦想，让人放松。”任宇清说。
开幕式上的Dee Dee Bridgewater让爵士乐迷领略到这位两届格莱美得主的感染力和现场魅力，她的魅力以及即兴的拟声技巧和超凡的歌唱天赋，让这场演出高潮迭起。但乐评人孙孟晋认为，她优秀有余却不够感人，“我想戴安娜·里维斯或者卡桑德拉·威尔森的现场表演，会比她更让人感动。”不过相较于频繁来沪的小野丽莎，或者跟爵士没太大关系的诺拉·琼斯，这已经算是一种进步。任宇清说：“内地乐迷基本是处于少年时代，作为主办方，我们也非常尴尬，好像一提到爵士，除了小野丽莎就是劳拉·费琪，并不是她们不好，但她们只是爵士音乐的冰山一角。”
这样的尴尬不仅仅只有“爵士上海”遇到，已经在上海成功举办过多届的国际爵士音乐周也是最好的例子，当年山下洋辅的专场演出，不足千人的场地留了许多空位，但他可能是来沪表演过的爵士音乐家中最优秀的，而小野丽莎与之相比只能算是颗“大白兔奶糖”。国内各种音乐节都绕不开这些名字——崔健、许巍、郑钧，好像离了他们就不成节了。好在今年的“爵士上海”除了他们外还有许多优秀音乐家，比如本地的顾忠山、英国的US3，乐评人孙孟晋评价说：“虽然不可能像国外音乐节那样一下子来那么多一流乐手，但有自己的特色。”乐迷陈先生则认为今年的阵容已经不输海外音乐节，“配套设施上也很完善、很成熟，让人很放松，希望每年都能够继续。”
理想只是理想
利益才是现实
最后一天出场的张楚让很多人兴奋，近年偶尔才做表演的他仍然没逃过“魔岩三杰”的帽子，但当他一如既往地唱起《姐姐》，连台下的歌手张悬都不禁泪流满面，虽然对于演唱这首歌，张楚迄今为止仍在挣扎，甚至在公开场合拒绝过，“我其实不是很喜欢再唱这首歌，不过大家都很喜欢。”张楚甚至期待大家忘记曾经的那个张楚，他既不想要当领袖，也不想要做偶像。所以，他的新专辑一拖再拖，11年了，今年再一次被提上日程，成为2009年度最被期待的一张专辑。这一切对于张楚而言最好都没有，“摇滚乐还是需要大众的激情，但有时候我对那部分已经不太愿意再去投入了。很多人都想在大众那里成为一个优秀的角色，从正面来说这是很好的，但也有负面的东西，会形成竞争，相互侵蚀。我不喜欢那个部分，在音乐里你必须很简单地玩儿，很不喜欢人为了环境把东西设立到一个高度，大家都在朝那个高度拼命爬，很伤害人，也伤害音乐本身，伤害那种天真感。”
张楚的天真是基于音乐家的理想化出发，但从主办方的角度，天真或者理想都是远远不够的。音乐节之所以被称之为节，除了有优秀的艺人外，也需要乐迷极大热情的参与，总有人期待能够在某个场合下时光穿越回到1969年，但大量音乐节现场充斥的却只是辣妹的尖叫或者美少年的嘶吼，在孙孟晋看来，“国外乐迷好像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力量，但在国内大家好像就是来放松的。”但这样的诟病可能仍然是理想式的，内地摇滚教父崔健就认为，“摇滚或者爵士都不是一个很重要的词，我觉得关键是怎样捕捉到真实的声音，而不是捕捉到一个振奋人心的音乐节现场。”而且从主办方的角度出发，仍然有更大的难题需要解决，比如收益。
任宇清坦承，今年共计有约2万人次参与“爵士上海”，“希望能够做到收支平衡。”据了解，虽然爵士上海音乐节从2005年开始每年在沪上举办一次，但基本是一桩赔钱的生意。就连国际爵士周，请来了戴安娜·克劳，请来了小野丽莎，仍然是很艰难才能做到收支平衡。而且，如果说中国的乐迷还是少年，那么中国的文化赞助商就是幼年。张北音乐节的赞助商把钱扔给了李宇春，热波音乐的主办方则把钱扔给了S.H.E，崔健在歌词中唱到“爱情他算个屁”，在商人眼中就成了“文化他算个屁”，他们很难动心为音乐文化推广掏一分钱。据了解，“爵士上海”还没有被哪个大财团看重，但这也有可能是乐迷之福，否则年年小野丽莎，就跟和平饭店里那群老乐手一样，音乐节只能成为一个旅游地标了。CFP供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