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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评:山羊皮乐队中国巡演 回顾乐队走红历程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07月29日10:00  东方早报

  克莱尔

  1993年,一片死气沉沉的英国,在保守党执政14年后,终于被“史上最沉闷”首相梅杰带上了一条死胡同。

  那个年代,缺乏英雄,互联网还没普及,地球人仍不知iPod为何物。代表革命与信息的水瓶座时代尚未到来,那是一个浸泡在温吞水里的时代。温柔的硬汉凯文·科斯特纳和唱情歌的粗犷男布莱恩·亚当斯统治着大银幕和收音机。那是一片梦想的贫瘠之地。

  对于当时那一批年轻、叛逆的音乐爱好者来说,《NME》、《Melody Maker》这样的周刊仍是音乐圣经。那时也有逆流者,Manic Street Preachers、Primal Scream俘获了不少拥趸,只不过,声响大一点的都来自美国。英国需要一个新政府,而那些宅在家中的英国叛逆青年,只能在一片寂静中等待着下一个“石玫瑰”降临,来拯救他们的耳朵。

  就是在这样漫长的集体等待中,一支名叫“山羊皮”(Suede)的乐队走上了舞台。

  1993年2月16日,一年一度的BRIT音乐奖在亚历山德拉宫揭晓。对于所有守在电视机前的摇滚孤儿们而言,那一天的主角显然不是大势已去的Annie Lennox或正当红Simply Red,所有的等待都只是为了Suede!主办方邀请了这支年轻的乐队在他们的单曲《Animal Nitrate》发行一周前上台表演了这首歌——这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Suede——妖娆华丽的布莱特·安德森(Brett Anderson)和高压电旋风吉他手伯纳德·巴特勒(Bernard Butler)把所有人都放翻了!

  那一幕,成为英国流行音乐史上的一个里程碑。一个瘦高个男人,身穿紧身花衬衣,水蛇腰扭得姿态万千,甩起话筒线当作皮鞭挥舞,用仿佛不属于人类的嗓音高唱,“What does it take to turn you on?”拿今天的眼光看来,那一幕也许算不上多么“革命”,但在1993年,那是一场龙卷风!

  紧接着,Suede的首张专辑成为多年来销量最高的处女作专辑,理所当然地攀上了专辑榜头名。这张直接以乐队为名的专辑至今仍是歌迷心目中的经典。除却些许来自Morrissey的影响,安德森的歌词自成一派,充满着怪异鲜活的细节。《Metal Mickey》、《Animal Lover》、《The Drowners》的愤怒、朋克,《Breakdown》、《Sleeping Pills》的悲伤、哀婉,《The Next Life》的鬼魅空灵,击中了这样那样的心灵。

  一夜之间,英国的年轻人们“站队”成为Suede的支持者,Suede的大小演出成为无政府主义青年们的聚会——如同聚斯金德的小说《香水》末尾的朝拜,巴特勒如斗牛士挑逗愤怒的公牛般耍弄着电吉他让人群疯狂,安德森则不知疲倦地玩舞台跳水,任凭千百双狂热的手将他的上衣撕烂。

  这正是英国青年期待的新时代。年轻的布莱尔打着“酷英伦”的口号,走进唐宁街10号。工党之所以能重新执政,令英国社会气象一新,其背后,英伦摇滚(Britpop)运动在历史大潮中起着不容替代的重要作用。Suede吹响的正是英伦摇滚运动最初的号角。记者约翰·哈里斯曾写道:“如果英伦摇滚有一个开始,那么它便始自Suede最初的几首录音室作品受到猛烈欢迎之时——它们如此大胆创新,如此成功,如此英国。”

  “光芒越灿烂,便也越快烧尽。”《银翼杀手》电影里的这句经典台词,也许预示着Suede的宿命。

  1994年夏天,Suede的第二张专辑《Dog Man Star》的录制工作即将大功告成之际,Suede的支柱人物伯纳德·巴特勒决定退出。果不其然,这张专辑成为Suede史上最灿烂的一刻,曲风丰富多变,充满了大胆的创新和实验精神。在首张专辑成功的基础上,《Dog Man Star》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巴特勒的吉他愈发出其不意、来势汹汹,而安德森歌词中的精神则更上一个维度、发人深省。Suede并没有急于收获成功和声名。受奥威尔小说启发的主打歌《We Are the Pigs》、9分钟的希腊悲剧式《The Asphalt World》,置商业考虑于不顾;美丽忧伤的《The Wild Ones》、野心勃勃的《Still Life》,让人联想不到即将降临到这支乐队身上的命运。

  巴特勒的离队,对Suede而言是一场劫难,其余的三人组顶着压力,面对着等着看好戏的人群,选择了17岁的理查德·欧克斯(Richard Oakes)接替巴特勒担当吉他手。

  没人指望少了巴特勒的Suede能再现前两张专辑的辉煌。媒体上没少见对新吉他手的戏谑,和对安德森日渐贫乏的词汇量的嘲讽。1996年,他们第三张专辑《Coming Up》问世时,讥讽的声音愈发响亮,然而,这张专辑的销量不但超过了前两张,还有五首歌登上了英国歌曲榜前十位。Suede的旋律和歌词商业化趋势已经不可阻挡,在《Dog Man Star》狂躁、愤怒的暴风雨之后,《Coming Up》简直是一弯雨后的彩虹,在美丽甜腻中妖娆地糜烂。

  从放荡的《Trash》,到傲慢的《Lazy》和《The Beautiful Ones》,旋律愈发上口。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太多人揪住这一点不放,批评Suede背弃了当初的艺术追求,而去努力迎合浅薄的流行文化。然而,若仔细聆听,《Coming Up》时期的Suede并未停止思考,智慧及灵魂的火花仍在,《By The Sea》、《The Chemistry Between Us》这样的真诚作品中亦见得到Suede当初的热情与幽默。

  《Coming Up》的商业成功之后,Suede在英国流行音乐界的地位似乎不可动摇,但1998年的《Head Music》却发出了一个不祥的讯号。这张专辑诞生于乐队成员饱受健康问题、酗酒和自我怀疑之苦时,英伦摇滚发展至成熟期,Massive Attack、Tricky等努力另辟蹊径,寻找新的土壤。在制作人史蒂夫·奥斯本的支持下,Suede在音乐中引入了更多金属敲击声音,少了一份过往的神秘、迷离。《Electricity》、《Can’t Get Enough》的力量,和《She’s in Fashion》、《Everything Will Flow》的优美,能让人在为Suede的过去而激动的同时,对他们未来多一份期许,然而,除此之外,这张专辑中的作品却如一盘精致的散沙,可听,但缺乏精神力量。与前三张主题明确的专辑不同,这一次,安德森对音乐的理解和把握频频失控。平庸如《Asbestos》、《Hi-Fi》这样的曲目,让人很难联想起Suede曾经的灵光和才华。借着《Coming Up》的盛名,《Head Music》还是攀上了专辑榜的头名,但这之后,Suede在危机之中告别了20世纪。

  2002年的专辑《A New Morning》问世之时,这个世界已经改变了许多。Blur失去了Graham Coxon,Radiohead开始玩实验电子,英伦摇滚大势已去。Lou Reed和Bob Dylan都收起了浑身的尖刺,同这个世界妥协,Suede则交出了一份田园诗式的作业。安德森在是延续华丽摇滚锋芒还是转而内省、吟唱出内心感受的岔路口的挣扎和伤痛清晰可辨。

  尽管这张专题的整体质量其实大大超过《Head Music》,但那首乐观、昂扬的主打曲《Positivity》在评论界遭到一片口诛笔伐,大部分年纪又长了几岁的铁杆粉丝,亦仿佛受到了当年偶像的背叛一般,高呼“犹大”。

  于是,Suede的解散无可奈何,但也不可避免。

  2004年,Suede出版了一张精选辑。或许,他们不曾征服世界,但他们的音乐和布莱特·安德森那一把不可替代的嗓子确确实实曾在音乐史上写下重要的一笔。

  2010年,Suede在一场慈善演出中临时重组(依然……巴特勒除外)。那一场演出,像老同学聚会般令人感动。越来越多人重新想起1993年亚历山德拉宫的那一晚,Suede如何为英伦吉他摇滚的回潮开了一个头。于是,Suede开始认真考虑重组。

  今年来到中国开唱的Suede,并没有新作奉上,但仍有过去五张专辑的好歌可以挑选。这五张专辑足以提醒我们想起他们,并让听着“北极猴子”长大的年轻一代了解,在惊心动魄的1990年代,在不列颠的土地上出过不少唱片销量更高、歌迷更多、生命力更强的英伦摇滚乐队,但却没几个盖得住Suede在其巅峰时期的光芒。

  (作者系资深媒体人)

(责编: 虫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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