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新闻周刊:张楚自言会慢慢变成另外一个人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5月16日10:58  中国新闻网

    旧的张楚已被时代消解,十年后再出发的,是一个全新人物

    (本刊记者/曹红蓓) 2004年,“魔岩三杰”的何勇在接受采访时曾说:“我疯了,张楚死了,窦唯成仙了。”话虽然极端,但那个时候听起来不无道理。然而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至少,张楚又要发新唱片了,而且是一张彻底的、不囿于民谣摇滚风格的新唱片。

  距上一张《造飞机的工厂》,整整十年。

  现在外界能听到的,只有一首《向日葵》。虽不是传说中的电子风格,但可以明显嗅出它与以往张楚作品的巨大不同。

  过去张楚的音乐大部分不规律、不流畅,处处阻滞而又能以非常个人化的方式去克服,因而显出鲜明的个性。歌词则或险峻或广阔或晦涩,有永远抹不去的诗人本色。《向日葵》绝对出人意外。它旋律对称规整,流动没有任何阻滞,歌词也是。水墨画一样的轻描淡写,代替了1994年专辑《孤独的人是可耻的》中的深刻博大,也绝无1997年《造飞机的工厂》中的自言自语、不知所云。仅剩的阻滞在他的嗓音里,那种孩童的无辜和成人的复杂在一起较劲的感觉,这也是仅剩的记忆中的张楚。

  “我曾找到过喜欢的文化”

  “这是1994年的春天,空气中有一种富裕的气氛。每个人似乎都站在一场洪流之中,等待着来自欲望的冲击。”张培仁为《孤独的人是可耻的》写下的文案令人唏嘘。1994年,张楚在魔岩唱片旗下发表的这张专辑,一出世即成为中国摇滚乐历史上的经典。音乐中悲天悯人的情怀和回味无穷的诗意为张楚赢得了广泛的尊敬。即使今天来听,这张唱片仍旧是中国流行音乐中最具人文精神的一组作品,十多年来无人能出其右。

  中国新闻周刊:那时候,那么多的同情(的情绪)从何而来?

  张楚:21岁时,我开始接触“垮掉一代”的思想,这对我的影响是根源性的。因为敏感,对现代生活有很多的不满,又有表达的热情,就体现在创作里了。

  我知道当时表达同情有一定的意义,有朋友唱了,他能感到愉快。

  中国新闻周刊:你19岁刚到北京时,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张楚:寻找我自己喜欢的文化,去学习去追随。

  中国新闻周刊:找到了吗?

  张楚:我找到过。但后来随着经济和文化的发展又变了。

  中国新闻周刊:是什么样的文化?

  张楚:是对生命比较关心的、认真的、真实的文化。张扬曾说1995年以前是北京文化最可爱的时候,这一点我非常认同。那时候经常跟何勇、中戏的施润玖等朋友一块去后海玩儿,坐在水边,评判大家都接触的文化,说的话特别单纯。

  中国新闻周刊:1994年专辑里的作品都是那时候写出来的?

  张楚:对。那张碟的版税有5万美金,公司预付了我10万元人民币。那时候生活是一直向前看的,创作特别自然。

  中国新闻周刊:现在你自己怎么评价1994年那张经典唱片?

  张楚:挺满意的,制作很精良,歌词容量很大,旋律有朴素的,也有一些技巧的,比较丰富。

  中国新闻周刊:唱片成功对你的影响是什么?

  张楚:生活上突然变得很无措。做完唱片第一次有记者打电话要采访我时,我挺紧张地说你干吗要采访我,就挂了。后来的很多采访要求都是这样给拒绝了。那时候做艺术的人跟媒体没有现在这样的关系,只有艺术跟结果的关系。一直到1997年,歌迷要照相签名我还都全部拒绝。那时候的价值观很单纯,如果不那么单纯我可能已经变成另外一个歌手了。

  “我要不要去挣那100万?”

  从1994到1997,挣扎了三年后张楚才推出了下一张唱片《造飞机的工厂》。1997年,“空气中富裕的味道”更加浓重,曾经从张楚身上散放出来的人文精神,能够照耀周遭的同情的光芒塌陷成一个黑洞。取而代之的是梦游般的喃喃自语。如李皖所说:“这是一个力量丧失的时代。人群走散了,艺术的社会作用力陡失,艺术家都退缩到内心里去了。”

  时代消解的,不仅仅是一个张楚。

  中国新闻周刊:现在看《造飞机的工厂》销售失败的原因是什么?

  张楚:自我。

  中国新闻周刊::从同情收缩到自我,以你的敏感,是否那时已意识到人文精神出了问题?

  张楚:对。人文精神,当它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社会里,是有效的。而当科技和经济发生很大变化时,支撑这个社会的不再是人文精神,而是人对物质的自觉理解。

  中国新闻周刊:要不要继续同情,内心是否矛盾?

  张楚:很大的矛盾。同情必须造成实际的效果,没有效果的东西就是不优秀的。我想我歌里的力量是被高估了,对那些普通的花钱买我音乐的人们,我帮不了他们什么。我尽量克服同情,放弃这个东西,但还是经常被它所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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