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华健:害怕失去音乐敏锐度 担心被淘汰

2016年08月30日 17:19 法制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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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华健曾经为了音乐患上抑郁症,那是他人生的低潮期,面对唱片市场的不景气,担心写不出好听的歌,也担心被淘汰。

周华健 周华健

  法制晚报讯(记者 寿鹏寰) 继去年北京工体场近四万人齐聚一堂之后,“国民歌王”周华健本周六将返场北京,在首都体育馆举办2016周华健“今天唱什么-再团圆场”北京演唱会。

  近日,周华健接受《法制晚报》记者专访,作为“国民歌王”的周华健一直以温暖的形象深入人心,并且拥有众多脍炙人口的经典作品。一生都在为音乐而努力的周华健,却曾经为了音乐患上抑郁症,那是他人生的低潮期,面对唱片市场的不景气,一时不理解发生了什么事,担心写不出好听的歌,担心被淘汰……

  但无论怎样,他庆幸自己从未有过改行的念头,“这辈子唯一的职业就是歌手”,而这个角色也让他付出的最多。

  30年纪念: 想唱些特别曲目 大家一起回忆这一路

  法制晚报(以下简称“法晚”):再回到北京开唱,是什么心情?

  周华健:可以的话真想每年都来啊(笑),作为一个受到国际重视的都市,北京自然会吸收许多国际信息,所以每次来好像北京都有改变一点,也许是新的建设,或是新兴的店面,又或是路上行人的穿着。但真正有趣的是因为北京有很深厚的文化传承,所以无论外在如何跟随时代在融合,但内在核心却是不会动摇的,这是北京迷人的地方。

  法晚:常来北京开演唱会,有没有担心过北京观众会审美疲劳?这一次有什么特别的设计?

  周华健:去年在北京为了让大家都能入场,所以选了户外比较大的场地,后来到冬天,其他城市我们就改到室内免得大家受冻,结果觉得室内特别温馨,所以就想在北京也再办一场室内的,用这种温馨气氛与大家再团圆。

  我其实非常喜欢和演唱会现场的观众互动,什么事都有机会发生,不过有些城市公安的限制多些,我就没法那么活泼(笑),不过都会尽量让大家玩得尽兴。

  法晚:那么多经典歌曲,是不是在选曲上也经常犯难?

  周华健:因为今年刚好是我出道30年,所以想安排一些特别的曲目,让大家跟我一起回忆这一路走来的一些画面。

  梦想追求: 一生为音乐努力 还想为妈妈唱潮州歌

  法晚:你是在香港出生,从小就喜欢音乐,还记得那时候的梦想是什么?

  周华健:我的梦想就是音乐,所以我一生都在为这个努力。

  粤语对我来说当然是特别有感情的,我之前已经发行过很多张粤语专辑,所以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我是潮州人,小时候家里有很多潮州歌的唱片,爸爸妈妈都很爱听,哥哥也会说潮州话,但到了我的时候,香港社会风气的关系,大家都排斥讲潮州话,所以我反而不会讲。有机会我很想唱个潮州歌,让我妈妈开心。

  法晚:所以不会停止创作和唱歌?

  周华健:人在继续生活,就会继续创作,现在公司对我也完全没有施加压力,所以也不用为了赶发片时间而创作,所以一切就顺其自然吧。

  法晚:过去做音乐要顾虑歌迷、市场?

  周华健:做音乐的当下其实没有在想别人,不管是歌迷、公司都不太考虑,首先是看什么能吸引我,让我产生兴趣去研究。但是做好了之后我会回头来顾虑公司和听众,因为我真心想分享,所以我就会去想要怎么做才能让大家更理解,或跟我一样产生兴趣。至于平衡我的主观思路和市场,其实我觉得真正需要做的事就只有不去想平衡这件事,如我刚才说的,能让我产生兴趣是比较重要的,后面就都会自然。

  法晚:现在的心态很平和,不刻意,不强求。

  周华健:对,现在的我做音乐很自在、快乐,不担忧销售、排行,就做自己喜欢的音乐。因为自己有乐趣了,就愿意研究,也愿意分享,这个心态上特别开心。

  法晚:这么多年其实变化蛮大的?

  周华健:越来越谦虚吧,心和眼界也比较宽大。年轻时候难免很想证明自己是第一,自己什么都行。经历过低潮,你对世界或人生才会产生新的角度,所以很多事情会发现其实不是最重要的。人生最重要的都是钱买不到或看不到的东西,比方真情、信任、义气……久了明白了,自然你就不会强出头了。

  歌者担忧: 惧怕自己被淘汰 害怕对歌坛没敏锐度

  法晚:你曾经有过被退歌的经历,那时候有过心灰意冷吗?

  周华健:实话说你现在回头听以前的作品当然会有觉得不够圆满的地方,但那是因为我们有进步嘛。如果现在还觉得20年前的东西好岂不表示自己在原地踏步吗?但每张专辑都会有那个时代的声音,比方当时流行的音色、混音的方式、甚至当时我的嗓音也不会跟现在一样,所以其实根本没有事情是可以重来的。

  法晚:纵横歌坛30年,有什么让你惧怕的东西吗?

  周华健:害怕自己是不是没有敏锐度了,或是被淘汰了等。

  法晚:这几年歌坛新人辈出,会让你有压力吗?

  周华健:新人辈出,这是让人兴奋的事情,每个时代的华语歌都有自己的样貌,而这些年轻人正在缔造下一个时代华语歌的样貌,这让我很期待。

  低潮感悟: 看清冷淡的人性 珍惜还一直陪伴的人

  法晚:刚刚提到低潮,是不是指的患抑郁症的那段时期?

  周华健:嗯,大家也都知道我曾经有过低潮。之前唱片市场突然崩溃的时候,一时之间不理解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还跟以前一样努力却完全得不到回馈,之后又试着去改变自己,跟上市场,但一样没有起色,那时躲在房间不敢出门,很沮丧。

  法晚:这个过程有多久?最后是怎么走出来的?

  周华健:就是时间吧,我也还算个乐观的人,不至于让自己太消沉,以及因为我真的很喜欢音乐,所以还一直在这边坚持着,随着时间久了年纪长了慢慢悟出一些道理,比方低潮其实有许多好处,第一它会让你看清很多事,比方有人背弃你或对你冷淡,这是你在得意的时候不会看到的人性。第二,那么相对的你懂得珍惜了,珍惜那些还一直支持陪伴你的人。

  低潮会让你的选择越来越少,但选择少的时候你就专注了,产生背水一战的意志。最后我觉得低潮让人有深度,其实这个世界也有许多低潮的时候,比如金融风暴、非典,如果你自己经历过低潮、困境,你就有能力去体会他人的低潮和困境,这其实是让我们的生命丰厚、我想可能也是智慧或慈悲的起源吧。

  未来打算: 从没想过要改行 有一天力不从心就休息

  法晚:说实话出道这么多年,有没有动过改行的念头?

  周华健:没有,我确实是时时刻刻把我的听众们放在心上,而我人生花了最多时间和心力的,也都在这个角色身上,所以比起父亲、儿子、丈夫、老板,我想我肯定更是一个好歌者。

  法晚:这几年是否也把重心重新放回家庭,花更多时间陪妻子儿女?

  周华健:其实不是近年,我从来陪伴家人的时间就很少,这是我最遗憾的事。反而都是家人们飞来不同的城市看我的演唱会,聚一聚。因为女儿现在在美国读书,所以我有时间休假的话还是跟太太一起去美国看她。其实家人一起在家的话就很开心了,我家有蛮大的庭院,天气好的话坐在庭院聊天或是各看各的书,或是在客厅一起看电影,我觉得这样就很好了(笑)。

  法晚:俩孩子也都20多岁了,对他们未来的职业你有什么想法?

  周华健:儿子比起音乐其实对戏剧更有兴趣,他学的也是这个专业,去年有很好的机会在台湾演了一部电影叫《五星级鱼干女》,很受剧组和媒体的照顾,大家也给他很多肯定和鼓励。我觉得如果他真喜欢就认真去努力,做自己有兴趣的事是很幸福的。女儿小时候学钢琴,现在在美国念书,所以其实不常听华语歌。

  法晚:有没有想过会唱到什么时候,想想退休后的生活?

  周华健:退休是迟早的事吧,但是这个想了也没用,有一天力不从心了那就休息了,不用特别去打算。我过去有投资过一些餐馆,因为喜欢吃嘛,有港式的餐馆,也有火锅店。但没有特别计划,看缘分吧。

  本版文/记者 寿鹏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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