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给大家讲一个华语乐坛优质Vocalist的故事。
他来自马来西亚,是梁静茹[微博]的表哥;他是地道的理科男,却对唱歌着迷;他做过高中物理老师,当过机械维修工程师;他歌声行云流水,如怨如诉,暖人心房;他是20世纪初华语R&B军团的耀眼明星,却在激流勇进时怀疑起了自己适不适合演艺圈;他脱离了唱片公司,自资推出两张唱片后,却又陷入自我怀疑;他被如今的经纪公司阔思音乐视作一块宝,曾带过孙燕姿[微博]的经纪人,主动出击签下了他;如今出道18周年,他再战歌坛,带来一张旋律悦耳情绪丰满的专辑《18》。
他是张智成[微博]。
在新专辑3月14日发行的前一天,张智成与南都记者相约其下榻的酒店,分享自己音乐路上心灰意冷后热情重燃的经验,讲述他与表妹梁静茹的年少时光,以及自己面对校园霸凌时的应对策略。
PART1 乖学生
“他们会把水蛭、壁虎断尾巴塞在我衣服里”
《18》的主打歌《瘀青》MV里,一位女生惨遭校园暴力的蹂躏,被同学整蛊,程度直逼身心伤害。这段剧情跟张智成的童年经历有些关系。藉此,张智成希望社会能关心到这些遭受校园霸凌的同学们。
张智成在村子里长大,小学时他是班里典型的好学生,是“坏同学”指定蹂躏的软柿子。“班上一定有比较坏的学生跟比较乖的学生。我就是比较乖的学生,他们就会抓那种乖又小的学生来欺负,我小时候个子比较小的嘛,所以他们就会固定来欺负一下我。”
他们会把水蛭、壁虎的断尾巴塞在张智成的衣服里,“我吓死了,妈妈啊什么娘都叫出来了,超娘的那一天……”回忆儿时遭受的恶作剧,张智成倒也释怀,还讲到捧腹。“壁虎尾巴断了也会在衣服里一直转一直转,我是很怕爬虫类的东西的。”
跟MV里的情境不同,张智成觉得小孩子一定是在开玩笑,没有达到人身伤害的地步。还有同学趁张智成不防备,一把辣椒涂在他的嘴上,等着看张智成的香肠嘴。“辣椒涂上去用什么东西洗都没有用,全班同学就会一直笑你。女同学也会笑你,那种就会造成心理障碍。”张智成形容当时是“很丢脸、很痛苦 ”。最后,他想出了办法———跟班上最高大的“坏”学生”结伴。“我就去跟他做好朋友,然后他就会保护我,以后都没有人欺负我了,看到的都是别人被欺负。”
虽然如今可以把童年往事当成笑话来讲,可张智成觉得校园霸凌问题程度不一,“其实造成的阴影还是蛮大的。你不能帮他解决什么,但要帮他走过,要关心他们一下。”
PART2 理工男
学习费劲,那就多谈恋爱多玩音乐
张智成自己的家里,包括他在内有六个兄弟姐妹,全家人都喜欢唱歌。到了大学,他进入“螺丝钉”创作工作坊,开始接触写歌,认识了许多会写歌的朋友。那时他主修物理,辅修教育系。张智成的要强,也体现在专业上的选择,“学的时候你觉得自己可以,读的时候你就觉得自己想死,因为太抽象了。”
“大学的物理,真的是去到爱因斯坦的世界里,已经是念相对论;数学已经是1加1不等于2了,都快哭了,要去证明1加1等于2这件事情。我现在还历历在目,四五年前我还会每天做梦梦到我还在考试,自己准备得还没有很好。醒来的时候发现我已经毕业了,觉得———啊,还好!还是有这种压力,那个阴影超大的。”
当时他把更多精力放在了音乐、运动、社团和恋爱上,虽然读书很费劲,他的成绩也不难看,终归毕了业。
工作后,张智成做了生产线的机械维修工程师,找工作他也想找一份最难的,这样以后的工作再难也难不过这份工。采访时,张智成拿起面前的饮料瓶,把瓶底的生产日期打码工艺讲得头头是道,说这是“hydrolicsystem (水压系统)”的电脑跟机械弄的。
起初他还身兼销售业务,可是经常实话说出自己产品缺点的人,实在不适合推销,他就退掉了业务部分。在社会工作的三年,张智成周末还是会去民歌餐厅唱歌,“我们那个餐厅就是唱歌的餐厅,它不是唱民歌,是唱流行歌,什么歌都可以唱。”1996年,张智成在马来西亚“七星杯歌唱比赛”获得全国冠军,又在次年的“七星杯歌唱大赛”亚洲区获得殿军。
PART3 低潮时
去做DJ、出演舞台剧、去旅行
张智成在马来西亚的音乐动作频频,并推出个人首张专辑《名字》,已经是当地响当当的歌星。终于在2002年,他踏上了台北的征程,签约台湾华研唱片,以“R&B小王子”之姿陆续推出《May ILoveU》、《凌晨三点钟》两张专辑。
在华研最后发的一张《爱情树》,却是张智成自我怀疑的巅峰,他那时唱歌已经唱到没了感觉。“你在舞台上表演的时候,发现自己跟台下的自己差距好大。”张智成台上依旧强颜欢笑,而台下却躁郁难耐,心情跌到谷底。“你的快乐都不是快乐的,就会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在那个时候不适合继续做这个事。”
“我那个年代做唱片的时候,歌手能讲话的机会比较少,公司会掌控很多事。”
张智成用了3年时间找回唱歌的热情。他当起了中广音乐网假日DJ、出演了音乐舞台剧《我要成名》,去美国、香港找朋友游玩,张智成做了自己出道以来没时间做的许多事,第一次为了旅游而旅游。唱音乐剧让他重拾对舞台、对唱歌的热情。
PART4 重启时
在北京的生活像是深造
大学实习时,张智成当了四个月的高中老师,教高二物理和数学。每当有隐退的想法,张智成都觉得自己可以回去继续做老师。
2014年,在自资推出《暗恋》、《你爱上的…》两张唱片后,他又萌生了休息隐退的想法。上一个合作伙伴建议他来北京常驻,方便发展。可是过来后,音乐之上并没有什么事可以做,“他们没有安排太多我想要做的事,跟他们能够做的事情,反而是跟王铮亮[微博]切磋网球,并认识了许多年轻音乐人”,在北京的生活像是深造。
张智成常常问自己,是否想继续在音乐上做下去。在遇到没有什么东西想做的时候,他会主动做出一些改变,搬去别的地方,跟合作18年的制作人老搭档彭学斌[微博]畅聊,正要暂停一下的时候,现在的经纪公司阔思音乐打来了电话,接洽合作,张智成第一反应是这是不是个诈骗团伙。经纪人林明蓉透露,自己的经纪人生涯里,都是在做全新的艺人,孙燕姿、飞儿乐团[微博],都是从素人开始打造,而她头一次做张智成这样已经成熟的歌手,就是因为不舍得这把好嗓子被荒废掉。
表妹梁静茹
她给他电话“直播”齐豫演唱会
已过不惑之年,在乐坛打拼18载,张智成近些年做梦还会梦见读书时考试的场景,“这个阴影是一辈子的事哈哈。”
在村里念书,张智成考个第一第二是家常便饭。这时,15岁的他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于是,已上初二的张智成搬到了小城里的四姨家。四姨家有一个表妹和两个表弟,表妹就是梁静茹。梁静茹比张智成小5岁,“不太想跟他们玩是真的,因为差了五年以上嘛。他们在我眼里是屁孩中的屁孩。”
但身在异地读书,张智成常常有零用钱花,于是他攒钱买流行歌磁带,表妹表弟就一起跟着听。
张智成和梁静茹长大后经常一起参加创作比赛,“当参加一个什么的时候,大家会——— 表哥,我们做什么;表妹,我们做什么……”
有一次,梁静茹在台北看齐豫演唱会,激动得不能自已,打电话给表哥:“表哥!表哥!”张智成感觉到,表妹已经感动得快哭出来,那时手机还是按键款,只能打电话发短信,越洋资费昂贵。“我小时候很喜欢听齐豫的专辑,我有能力买就买了很多,她就是听我买的卡带,然后就很爱齐姐。”这次在电话里听到表妹直播的演唱会,也激起张智成埋藏心底的梦,“对于马来西亚每一个做音乐的人来讲,唯一想要去的地方就是台北。当时去台北发片是一件很厉害的事。”
爱情观
爱情里的“瘀青”很难消失
新专辑由张智成合作了18年的制作人彭学斌操刀制作。主打歌《瘀青》由彭学斌作词,这首歌让张智成泪洒录音室,“《瘀青》的歌词比较像我这个年纪会有感觉的,其实《瘀青》这首歌歌词的意思涵盖的年龄层比较广。”
说到哭点,张智成想到了自己的多段感情,被“青春不就是染上付出的恶习”这一句戳中,“小时候你就觉得时间很多,你可以闹着玩,或者是看到对的人,就觉得还好,以后还会有对的人。就是一直付出、付出,我觉得付出变成了一种习惯。我觉得很多人也是这样,就是你在一个完完全全付出的状态里,完全忘记了自己,忘记了把自己也算进去。所以这样的付出其实是不完整的、不完美的,所以才会导致感情会产生不平衡。”
张智成是个会检讨自己的人,“我十八岁的那段感情,其实是专辑设定‘18’这个概念的由来。我想到《瘀青》这个歌有点像我18岁面对的第一次失恋很严重的那段感情。当时那么小就要用三年的时间去调适,历历在目。平时身体上的那种瘀青它会消,可是心里面的不会消。我觉得爱情的东西是很难消的,因为如果爱情会消的话就不会有情歌了。你听到一首情歌,你就会想到某一段感情。”
音乐观
“环境不好”才是最大的机会
我很厌倦别人觉得现在唱片市场很没落。很多人将事情归结于一个时代的转换,说专辑只是一张名片,把架子放得很低。我不喜欢。
我从1999年入行到现在,没有变的一点就是,我还是很想要做一张完整的作品。一个歌手必须要有完整的作品。就像一个演员,必须要有一部电影。可是因为电影里面有很多不同的角色,你可能是其中之一。而歌手是比较吃重的,你从头到底就只有你,一人分成十个不同的角色。所以我很怕一直跟我说,大环境不好,要怎么样怎么样。
音乐也是一个创意行业,它其实是要走在最前面的,它必须要引领市场,而不是被市场牵着走。这个市场坦白说也是我们这些做音乐的人去创造的。如果你要跟着这个潮流走也可以,你要颠覆也可以。所以我是个不想被框架框住的人,我觉得说市场、大环境不好是一个借口。环境不好才是最大的机会,不是吗。环境好的时候就太容易做了,每个人随便发都可以卖很多,随便发就很成功,其实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采写:南都记者 麻乐
特约摄影:王攀
实习生:陈盈宝 林可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