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娱乐讯 当年左小祖咒与东村艺术家共同创作的《为无名山增高一米》现已成为中国当代艺术史上最著名的作品之一。在此作品诞生20周年之际,祖咒接受专访对此进行了回顾和解读,为大家讲述《为无名山增高一米》和《我也爱当代艺术》的一些秘密。
杜曦云:当年做《为无名山增高一米》时,你多少岁?你的生活状况如何?
左小祖咒:那年我们都在25岁左右,最小的也是20出头了,最大的王世华老师大概是1951年左右出生的,和我父亲差不多大。
杜曦云:你当时生活状况怎么样?
左小祖咒:我们和大家一样正常,为基本的生活忧愁:吃、住、下一顿饭在哪里……至于怎么做艺术,我觉得他们这帮人会穷一辈子,而我可能会富。
杜曦云:为什么呢?
左小祖咒:他们只会做当代艺术,而且被我又祸害得不轻。我告诉他们这几个人,都不要画画,就是要做纯粹的艺术。
杜曦云:纯粹的艺术?
左小祖咒:就是影响了后来的中国年轻人,做些身体艺术或者什么的。但是纯粹的艺术是不可能卖钱的,出售《为无名山增高一米》,大概到90年代末的时候,我卖了一张照片,与画廊分配后到我手上拿到了2000块人民币吧,这是做作品时我们十个人凑的材料费的总价。1995年做作品,事隔大概四到五年后,我拿到这份钱的时候,我发现世界可能有点不同。这一点可能是我没有预测到,其它都在我的预测之中,因为照片怎么会卖钱呢?!照片它卖钱也不可能卖这么多钱!因为在那个时代我做摇滚歌手可以副职持续赚钱,这几个王八蛋到哪里去赚钱?当时我认为做艺术还是需要纯粹嘛,就和他们在一块玩。圆明园画家村那个地方都是画画的,我没去过,马六明老偷偷去。
杜曦云:"东村"是哪一年成立的?
左小祖咒:在特定的时间的日子,我是记得非常清楚的,为了确保历史真实。"东村"从1993年6月开始起这个名,做《无名山增高一米》时,是1995年5月11日。创建"东村"的时间是非常重要的,参加这个小会的几个人有张洹、王世华、张炀、马六明、好像还有段英梅,另外就是我和方海强。我们在这个村子里最好的餐馆吃了顿面条,是炒面还是什么的。不久是张洹做第一个或第二个行为艺术作品时,怕别人找不到,在大山庄这个村口的拐弯处、垃圾厂的旁边,拿个木板树了个手写的牌子--北京东村。树立这个牌子,是为了让栗宪庭先生和媒体啥的找到这个地方。
杜曦云:"东村"存在了几年?
左小祖咒:从命名开始,东村的存亡时间只有一年多一点点的时间,时间很短,我们这些艺术家能聊的在一块的也极少。但东村做了很多当时看来非常生猛的作品。当时,像圆明园的老方(方力钧)、老岳(岳敏君)、杨少斌他们也卖不了什么画,既然卖不了什么画,你能图一个热闹吧?东村就咱们这几个人是很热闹,尤其是《无名山增高一米》做完后。在前后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在1995年5月11日做《为无名山增高一米》之前,大概有半年左右,很多人已经不住在东村了。后来还有很多人说自己在东村呆过,但对不起,我没见过他们。当时还有一个张炀,曲阜师范大学的,可惜没参加这个作品,很遗憾,还有湖南的艺术家徐三,也不在。
杜曦云:当时的一些人没有体制里的工作,但又选择了留在北京追求梦想,被称为"盲流艺术家"。你当时是"盲流艺术家"吗?
左小祖咒:这东村里除我之外的大部分人是大学老师、中学老师、国家干部、知识分子,他们隐瞒了历史。张洹也是老师,马六明是湖北美院的毕业生,他们很多人为了美术上有进步,从家里出来之外,跑到北京大山庄(就是现在的朝阳公园这一片)、四路居这一片。也不是太了解当代艺术,是在中央美术学院等院校来进修学画。
杜曦云:你当时在搞音乐,为什么和一帮视觉艺术家扎堆?
左小祖咒:我进去东村之后,张洹喜欢摇滚乐。那时中国所有的画册全是偏色的,这些艺术家思想再好,没见过原作,资源是非常匮乏的。我身边有很多的打口CD和磁带,这些东西全是外国原版的,封面非常好看,给他们很多的灵感,他们深深的迷恋这些东西,我就想办法卖给他们,能赚钱吃饭。然后我和他们讲一些音乐之外的东西,比如约翰•凯奇、劳瑞•安德森的事等。后来还有一些事情,都是和老栗(栗宪庭)的关系很深的。
杜曦云:你们的共同爱好多吗?
左小祖咒:我们主要的研究是做"艺术家"之外怎么致富,然后就是做艺术时如何不要再画画。对其它任何事都不感兴趣。
杜曦云:你是怎么和这些艺术家认识的?
左小祖咒:当年我和我的一个小兄弟方海强在中国图书进出口公司卖打口磁带,他主要负责卖,我在旁边放风,防止便衣进来把我们抓进去。一天,有个农民模样的人骑着二八的大自行车,黑黑的,长得很英俊,大眼睛亮亮的,后面绑着几张画布。他一过来我就观察了他,我一看他还不大懂音乐,我们的磁带也卖不出去,就卖了两盒最差的磁带给他,30元,让他先练练吧。然后他留了一个BP机号给我,简单的聊了聊。这个人就是张洹。在这个年代里,张洹在正确的时间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就是我们俩认识了,然后才有之后的"东村"。
我在朝阳门内的一条街上和方海强呆了一个月左右,由于我在四合院里每天乱搞声音,决定不能在这个地方呆了。这时我想起了张洹,拨了他的呼机,张洹非常热情的在长城饭店的这个村口接了我,他孤独的心情无论如何要把我留下来,我当时在热情招架不住的情况下,因为这个未来被我们称之北京东村地方,几乎什么也没有,除了臭就是脏,路边池塘里浮起的死猪白肚皮,苍蝇乱哄哄,最后张洹给我们找了一个个干干净净的院子,大概100多还是180多、210块一个月的房子,我记不清了。过了个把月,我们决定这个地方叫北京"东村"。之后的事情和《为无名山增高一米》扯上关系了。
杜曦云:当时为什么选择来北京?
左小祖咒:来北京,因为摇滚乐是北方的。在西方的摇滚乐都是民间歌曲,比如布鲁斯、爵士。在我20岁那年,我研究出来--中国的歌曲一定是和北方的民歌有关系的,因为南方都是小曲、戏曲,只有北方的歌曲它是普通话的。我在江浙这一片已经呆疲了,我的脾气和秉性也很不合适在南方,当时我每天打架,因为我生来就是个流氓嘛,总是惹事。当时摇滚乐的盛世在中国,我决定了到北京唱歌和发展。
杜曦云:你来北京时,家里支持你追求这样的梦想和生活方式吗?有来自家庭或同龄人的压力吗?
左小祖咒:我是超级职业的流浪汉,这事对我习以为常。由于家庭比较贫寒,和他们不太一样,因为我每天过着像个逃犯一样的生活。很多人生下来在地面上,我生下来就是在水上的,我父母是水上游牧民族,所以我一直在走,见的东西特别多。这样的体验是极少见的,尤其对北方人来说。家人根本不爱管我这些事,因为家人也是干这行的,这事儿见怪不怪,无非是父母和亲情吧。我15岁离开故土,父母也不希望和你打电话,两年通一次话也无所谓。我父母也特别好:回来干嘛呀,花这么多钱,省点儿路费用。
杜曦云:你为什么会选择艺术呢?
左小祖咒:对我来说,唱歌和艺术如此简单!到2000年时,很多人把当代艺术搞的大概是很OK的时候,我觉得这事情很搞笑!众所周知,我唱歌基本上就像我现在说话一样,我做艺术也是。基本来说,这算艺术吗?东村艺术家当时也是这样认为!对我来说,他们完全是学院派的,但在那时,我非常鼓励这些学院派的东村艺术家,我太孤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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